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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女私情 第25頁

作者︰芭芭拉•卡德蘭

「他相信你嗎?」伯爵問。

「他把馬車交給我。」柏翠納答道︰「于是我坐到駕駛座,策馬奔馳。」

伯爵不禁暗自叫絕。

「我听到後面有人在叫喊,」柏翠納說︰「可是我沒有回頭,快馬加鞭,直驅通往倫敦的大路。」

柏翠納告訴伯爵,她立刻發現倫敦並沒有她想像的那樣遠,原來羅洛故意引她舍近取遠,目的就是要拖延時間,一親芳澤。

敘述完這段事件,柏翠納戰栗地低聲說︰「他……死了,我猜他死了。」

「我要去看看。」伯爵說。

她抬頭望著他,心懷疑懼。「我不僅要看看羅洛是不是真的死了,」他繼續說︰「還必須把你‘借’的馬車還給原主,我不願你被人家控告竊盜。」

他微笑著站起來,柏翠納緊抓住他的手不放。

「不要……不要離開我。」她哀求著。

「必須去看一下。」伯爵答道︰「馬上回來,你留在這兒,或者上床休息。一回來馬上告訴你發生了什麼事。」

他站起來,可是她仍然不讓他走。

「我……我怕。」她說︰「我怕,我會鬧得滿城風雨。我知道你會氣死我了。」

「不會有什麼事的,有我在。」伯爵堅定地說︰「不要絕望,柏翠納,事情不會僚你想像的那麼壞。」

他伸手把她抱起來,讓她舒坦地躺在沙發上。

「睡吧,」他說︰「你太疲倦了,不要緊的,恐怖是最累人的了。」

她望著他,大大的眼楮在蒼白的臉上閃耀著。

「我會盡快回來。」伯爵說著彎子給了她一個輕輕的吻,就像對小孩子一樣。但是他知道,他不是吻一個小孩子,而她在心理上的反應也必定不是小孩子的。

柏翠納靜靜地躺著,畢生最難忘的該是這個吻了。

她知道他只是為了安慰她,可是因為愛他,她感到心砰砰地跳,感到從未有過的喜悅。

他吻了她!

她會永遠難以忘懷。可是,她暗自思索,也許自己沒有什麼「永遠」了。

她殺了人,而殺人者死。

槍翠納知道殺人犯在處絞刑以前,必須關到紐桀監獄,即使沒有處死,也要遭到流放。

以前听到的監獄的苦難、絞刑的恐怖、流放澳洲等等情景不斷浮現眼前,天旋地轉地盈繞腦際。她掩面哭泣,周遭的一切隨著沉沉黑夜更趨慘淡。

會不會在伯爵到達鑰毛酒店以前警察已經到史塔佛頓家來捉她?也許酒店老板發現羅洛躺在血泊中,早已報警了,而她將在伯爵回來以前被捕。

不知酒店老板是不是認得出她。

也許羅洛已經告訴他們她的名字,甚至像尼可拉•宋頓一樣,用她的名字簽帳。

越想越害怕,她站了起來。她不能躺在這兒等死,上樓到自己的房間。

她沒有打攪女僕。

望著鏡中的自己,驚訝地看見自己面色如土,頭發散亂。剛才跟羅洛掙扎,衣服已經皺榴不堪。她月兌下來,丟在地上,然後準備換一件衣服。

拉開衣櫃門,她不知道到監獄里要穿什麼衣服,又恐懼得全身額抖。

她仔細注意房門外面的動靜,說不定僕人會上樓來敲門,告訴她警察正在樓下等著她。

「我必須躲起來!」柏翠納告訴自己︰「必須躲到安全的地方,直到伯爵回來。」

她慌忙地換了農服,披上一件暗色天鵝絨外套。

抽屜里有一個手提袋,放了一些錢。

她取出手提袋,然後打開房門。大廳有人看著,她從旁門的小樓榔下去。

這條路通往李查遜先生的辦公室。

她走到門口,傾听著,里面毫無動靜,她想,也許現在李查遜不在。

她小心地打開房門。

油燈還點著,她可以看得清房間的擺置。

地僳小貓一樣輕盈地定進屋里,躡足走到牆邊,牆板上掛著一大堆鑰匙,每一個鑰匙都貼著標簽,很容易就找到天堂街那棟房子的鑰匙。

打開了後門,她往後花園遁去。

柏翠納打開天堂街別墅的大門。

天色漆黑,她循著宋頓告訴她的路線,模黑到小小的廳堂。

模過甬道,走到後面的一個房間,知道從這兒的窗子可以眺望轉角的馬路和後花園。

她確定房間內空無一人,打開門進去,感到地板軟軟的,這還是一個鋪著地毯的房間哩!

走了兩步,差一點被椅子絆例。她模到一張沙發坐下,心情稍為安定下來。

商開史塔佛頓公館以前,她在床上給伯爵留了一張字條。

她知道,如果他在書房找不到她,一定會上樓到她房間去,他答應過的。

她告訴他自己到了這里。

假如她找不到這兒,那只好再回自己的房間去,除了這兩個地方,她已經走投無路了。

現在只有苦等。假如伯爵發現無法救她,他會給她錢讓她偷渡到外國,或者到蘇格蘭一個沒有人能夠找得到她的地方。

她憂慮地想,也許注定要隱姓埋名,孤獨地了此殘生了。要是那樣,或許一死了之還更好些呀!

她悲觀地落下珠淚,越想越覺得這一輩子就會因此斷送了幸福。伯爵也會因為惹了那麼多禍而拋棄了她。

盡避他那麼仁慈,卻並不代表他不討厭她,就像這次煙火的事,他心中一定充滿怒火。

「我愛他!我愛他。」柏翠納對著漆黑的世界呢喃著。她回味著他的唇正在自己唇上的壓力,一股偷悅的暖流涌自心頭。

「他真了不起……每一方面都那樣偉大。」她想︰「豈敢奢望他不把我當成討厭的孩子?」

他本來就不願意做她的監護人,他是不得已才承當起這個責任。

她怎麼也想不到會愛上他,更想不到限他住一塊兒會那麼快樂。

「至少他已經吻過我了。」她自言自語,似乎從此痛苦地過一輩子也不會後悔。

假如她必須從此隱遁,那麼告別的時候,假如她要求,他願不願意再吻她一次?她多麼企望,多麼需要被他強壯的臂膀擁在懷里,把火熱的唇印在她的……

時間過得這麼慢,慢得叫她坐立不安。伯爵怎麼了?會不會拋棄她?會不會管她是不是躲在一個漆黑的房間?也許他認為最好的方法是擺月兌她,忘了她。

也許,她突然想起,她躲到這個以前藏嬌的金屋,會更惹他討厭吧?從史塔佛頓公館逃出來,柏翠納第一次懷疑自己這麼做是否聰明。

她可以聞得到楊妮留下來的香水味,可以听到伯爵對她的愛的呼喚,而她那柔媚優雅的嗓音回應著。

柏翠納啜泣了,掩住耳朵,似乎要抹去那惡夢的幻象。

突然間她听到了聲音,是夢?是警察?還是伯爵來救她?有人開門進來了,她屏住呼吸。然後她听到有人喚她名字。

「柏翠納!」

啊,不錯,是那深沉的聲音。柏翠納應聲站起,躍向發聲的地方。

伯爵張開臂膀,環抱著她,感到滿懷的溫暖、柔媚與痴狂。

他緊緊地擁抱著她。柏翠納的頭埋在他寬廣的胸前。

「一切都沒事了。」他溫柔地說︰「他沒死。」

她抬起頭,半信半疑地說︰「他……沒死?」

她幾乎說不出這個「死」字,聲音細得只比呼吸要大一點。

「他還活著!不過受了重傷。」伯爵答道︰「他是罪有應得。」

柏翠納又把頭埋在他胸前,感到一種壓抑不住的放心,摻雜著伯爵緊抱她的美妙感受。

「真………真的嗎?」她結結巴巴地說。

「真的。」伯爵答道︰「現在用不著躲起來了,可以回家了,親愛的。」

柏翠納驚喜得楞住了。

相信自己沒有听錯之後,她抬起頭,伯爵的嘴唇恰似壓下的山影封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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