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並不希望她只是我生命中的過客,只是停留尸會兒就離開,再無留戀的余地。
我希望,她能一直在我的身旁。
一直……
送可書回宿舍後,我回到我那可愛的家。
我注意到阿哲和阿慎的鞋子擺在門前,想必是他們先我一步回來了。
阿慎不是說晚上不回來了嗎?
「阿慎,你在家嗎?」月兌掉鞋子,我直奔阿慎的房間敲門。
阿哲從浴室剛洗好澡出來,渾身充滿香皂的味道。「你回來了。」他拿起掛在門旁的毛巾擦拭頭發。
「阿慎幾點回來的?」我問道。
「不知道,他回來得比我早。阿倫,我覺得他的臉色怪怪的……」
「臉色怪怪的?生病了?」我敲著阿慎的房門︰「阿慎,你還活著的話要說一聲」我說這句話,其實是有點半開玩笑的心態。
「唉!我只是休息一下……」阿慎從房里探頭出來,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阿慎,你還好吧!」我緊張地叫道。
「還好啦!死不了的……」阿慎還故作輕松。
「我看你不太對勁……」阿哲道。
「走,我帶你去看醫生!」我當下決定帶阿慎去醫院掛急診o,
「我不要……不要去醫院……」阿慎無力地搖搖頭,表示拒絕。
「你瘋啦!瞧你這個樣子,怎麼可以不看醫生?」阿哲急忙叫道。
「休息一下就好了,真的……」阿慎抱著肚子蹲了下來,似乎非常難過。
「好啊!如果你不想看醫生的話,先打贏阿哲和我再說!」我毫不客氣地威脅阿慎。
「這個瘋子,還真的出手咧!」我忍著下巴的疼痛,看著躺在病床上吊點滴的阿慎。
「難怪人家說,垂危之人所激發的潛力是最大的……」阿哲當時站在我後面,閃得快,沒被阿慎打中。
「阿哲,你少說風涼話。」誰曉得他真的揮拳啊!
「阿倫,你要不要也掛個急診……」阿哲問道。
「小傷,不打緊。剛才幸好早一點把阿慎送來,要不然真不曉得怎麼跟阿慎的父母交待……」好里家在,沒有釀成意外。
「你想得也太夸張了吧!不過是急性腸胃炎,有這麼嚴重嗎?」阿哲說道。
「好像真的太夸張了……」仔細想想,好像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嚴重……
「你要待在這陪阿慎嗎?」阿哲問道。
「這樣吧!今天晚上我陪著他,明天一早請你帶著兩份早餐來找我們。醫生交待阿慎暫時還不能吃東西,就不用帶他的份了。」
「為什麼要帶兩份早餐?」阿哲不解地問道。
「跟我換班啊!我不用上課哦!?」
「對喔!那我先走了……」阿哲看著阿慎還在熟睡的臉,也不好叫醒他,對我揮揮手便回家了。
環顧四方,急診室除了阿慎,還有幾個護士和剛出車禍躺在病床上等待治療的傷患。
我向護士要了一張躺椅,擺在阿慎的床邊,又跑去隔壁的便利商店買了兩瓶提神飲料和面包,準備來個徹夜不眠。
就當我一切就緒時,阿慎醒了。
「怎樣?醫生說你是急性腸胃炎,休息個兩天應該就沒事了,現在感覺好多了吧?」我坐在床邊說道。
「拜托!好像我得了絕癥似的,不用這麼費事啦!」阿慎雖然極力想開玩笑,但是月復痛的影響似乎大了一些。
「兄弟,跟我客氣什麼?」我微笑道。
「我不是在跟你客氣,住院很貴的,你幫我付啊?」
「有學生保險,你就安心地躺吧!」
「剛才……對不起,你沒事吧!」阿慎意到我腫起來的下巴,關心地道。
「喲!你還記得啁!等你出院後,這一下我還是要討回來的。」我斜眼看著阿慎,作勢握緊拳頭……
「我都說了對不起了……」
「說對不起就可以彌補我受傷的心靈了嗎?」沒想到,我居然還有心情跟阿慎打哈哈……
「那……那你想怎樣嘛……」
我突然想起那支廣告中男主角對女主角的告白,還有為整支廣告掀起最高潮的一句︰依沙貝爾,我們結婚吧!
現在阿慎說出了關鍵性的那句話,我是否要做出相同的回應呢?
不可能,因為阿慎是男的。
所以,我僅用O.24秒的思考時間,答出以下的話……
「依莎貝爾,卡早睡卡有眠!」
有種令人難以消受的折磨……那就是愛情……
我拉上簾子,讓病床的四周形成一個私密的空間。
「時間很晚了,早點睡吧!」我叮嚀著阿慎。
「你為什麼不說︰依莎貝爾,我們結婚吧?」
「因為你不是女的,就這麼簡單!」干嘛繞著依莎貝爾這個話題?「你是怎麼了?急性腸胃炎並發腦膜炎啊?」我打趣問道。
「沒有,只是睡不著罷了……」他把頭偏向另一邊︰「我……很討厭來這里……」
為什麼?這里的護士小姐都很體貼啊!還有一個護士看你長得蠻帥的,本來想加班義務照顧你咧!我只好捉弄她一下……裝同性戀嚇她……
「別像個小孩行不行?一點也不像平常的你……」
「什麼叫做平常的我?你又知道什麼?」他看著我,慍怒地道。
「你是被學妹甩了,把氣出在我身上明!」
「我……才沒有……被甩……」阿慎似乎覺得自己的口氣不對,馬上又安靜下來……
從剛才到現在,阿慎一直反應排斥來醫院這件事,他到底是怎麼了?
想問他……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我……」阿慎似乎欲言又止。
「如果你覺得很勉強,那就不要說……」
時間好像在我們的四周靜止了,簾外的聲音、人群的走動,都不關我們的事。
「可是我知道,你很想知道……」
「我知道,你是愛我的……哈哈!」
「你說這種話,不怕可書吃醋喔!」阿慎一副「別靠近我」的樣子,作勢趕我出去。「很想吐!」
「好啦!不開玩笑了……」我笑道。
「有件事我從來不曾告訴過你……」笑鬧過後,阿慎正色道。
急診室外頭傳來一陣陣的鳴笛聲,護士的腳步聲顯示情況的
緊急。
听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
「那年,我才三歲……我媽就死了……死在醫院里……」阿慎幽幽地,不帶任何情緒地說道……
三歲的阿慎,是個相當討人喜歡的小孩。
平常時候,阿慎喜歡跟著媽媽到附近的菜市場買菜。
在菜市場叫賣的叔叔阿姨們看到阿慎,都會算便宜點給阿慎的媽媽。
不停地稱贊小孩的可愛。
當然,阿慎小時候天生麗質,常會被誤認成女生,這是他蠻討厭的一點。
阿慎的媽媽不以為意,還故意在阿慎的頭上綁兩個辮子。
從此之後成了菜市場爭相走告的話題︰小慎妹妹。
阿慎小小年紀,卻已深刻地體會到大人的黑暗面……
「一慎最可愛了,我最愛一慎了……」每當阿慎吵鬧的時候,阿慎媽媽總會將阿慎抱起來輕聲地說。
阿慎的爸爸長年在外地工作,一午才回來個幾次。在阿慎的心里,他對于「爸爸」這個名詞並不了解,不想花太多的力氣去思考。
「一慎要乖喔!明天爸爸就會回來看一慎,會帶很多很多好吃的東西給你吃喔!」
阿慎其實很討厭媽媽這樣說,好像……「好像……好像媽媽不是屬于他一個入的……
「我討厭爸爸……」對于一年見不到幾次面的爸爸,阿慎很自然而然地討厭他……
有一天的清晨,阿慎的媽媽一如往常地帶著阿慎到菜市場買菜,阿慎順手拿起一顆塑膠球把玩著。
阿慎媽媽帶著阿慎走到路口等著紅綠燈放行,阿慎一不小心,手上的塑膠球滾到水溝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