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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盜 第9頁

作者︰芭芭拉•卡德蘭

她想,小冊子上畫的備有扶手椅和盆栽棕櫚的餐廳以及巨大舒適的休息室、畫廓上的管風琴、寫字室和牌室無疑指的都是頭等艙待遇。

「沒關系,」她安慰自己,「至少我可以獨自呆在這里。」

然而她總擺月兌不了這樣的感覺︰她的艙房就象指定給一個犯人的囚室,不管她願意不願意,都要把她送到世界的另一部份去。

這念頭使她情緒十分低落,于是她想上甲板去看輪船離岸。

她常听人說,長途旅行的輪船啟航時,樂隊奏起樂曲,碼頭上的人把飄帶扔向船上的旅客,旁觀的人群里發出歡呼聲,這是歡樂而鼓舞人心的場面。

可是伯蒂拉走上甲板時,卻發現甘願冒著暴風雨天氣來揮手告別的人很少。

在碼頭邊喧鬧忙碌的人大部分是搬運夫,他們還在把行李、貨物往船上搬。

有幾名卡著鐘點上船的旅客正爬上頭等艙的跳板,他們顯然是故意晚來的,他們要等先上船的旅客造成的騷擾平息以後再來。

伯蒂拉注意到其中有幾位貴夫人,她們裹在皮大衣里,還打著傘,一個個穿著雅致,猛一看似乎象她母親外出旅行時那麼引入注目。

她們身邊都有男人陪伴。他們身穿格子花呢大衣,有的戴著連衣高帽,有的戴黑色圖項硬禮帽,因為風大,他們只能用一只戴著手套的手把帽子緊緊地按在頭上。

還有幾個孩子由穿制服的保姆照顧著。

恰恰就在跳板快要撤掉的一刻,伯蒂拉看見一位神氣十足的人從容地從碼頭走來,這個人她可認識。

她感到自己的心興奮得猛跳起來。

一點沒錯,這位肩膀寬闊、面貌英俊的男人就是曾在火車站幫助過她並用他的轎車送她回家的人。

「這是薩耶勛爵!」她對自己說,「他就要登上‘柯羅曼戴爾’號輪船了!」

她望著他走上跳板,然後走進位于她的上方的頭等艙。

「我再也不會遇見他了,甚至連看也看不到了。」

但與此同時,她心里不由得突然涌起一陣安慰之感,因為至少船上有了一個她以前見過的人,她知道他的名字,他來自她所屬的那個世界。

薩耶勛爵在船上,這個事實似乎使她胸中的緊張感覺松弛下來了。

自從火車把她載離倫敦以後,在絕對意義下孑身一人,她所體驗到的空虛之感此刻也得到了緩解。

跳板撤掉了,她听到樂隊奏出的旋律,聲音很微弱,因為樂隊是在雨布的覆蓋下演奏的。

在船的下方,站在碼頭邊揮手告別的人本來就不多,加上被雨所阻,因此當「柯羅曼戴爾」號平穩地滑行時,沒有出現任何騷亂的場面,也沒有富于戲劇性的多情道別。

雨傾盆而下,冷颼颼的風從海面吹來,伯蒂拉覺得自己在發抖。

但與此同時,她發現自己並不象預料的那樣會孤單到絕望的地步。

說來也怪,這是因為那位在她困難時曾照料過她、對她非常好心的薩耶勛爵也在船上。

這時薩耶勛爵審視著他的艙房和相鄰的私人起居室,寬慰地舒了一口氣。

他在格屈露德小姐不知不覺的情況下離開了倫敦,因此避免了可以預料得到的那個不愉快的戲劇性場面。

正如以前發生過的那樣,他告誡自己︰別陷得太深了。

他打算要一件輕松愉快、如煙如雲的風流韻事,玩這場游戲的雙方都知道並洞悉游戲規則,但實際上這樁韻事已變得過于認真了。

在薩耶勛爵的戀愛游戲中,他從來也不想讓它發生的事卻往往不可避免地發生了,這種情況幾乎一成不變地一再重復,這就使他比以往更加玩世不恭。

「我愛你,戴頓!我瘋狂地愛你!我絕望地愛你!對我說︰你將永遠愛我,我們之間那銷魂奪魄的感情、那神仙般的幸福將永遠不會消失。」

只要和某位女士戀愛短短一段時間,幾乎每個女人都對他說過這樣的話,他知道這話的真正含義,它好象在發出危險的信號。

她們想把他鉗制住,她們想要證實自己已經佔有了他,使他無法逃月兌。

在大部分韻事——例如和格屈露德•林德萊的戀愛——中,只要有可能,她們總想要和他結婚。

「這一切都見鬼去吧!」薩耶勛爵經常反復地對自己說,「難道不能既向女人求愛又不致陷入一種終身判決嗎?」

可是對他來說,這種情況似乎不可能避免,甚至和那些早已結婚的女人談情也是如此。

她們和他接吻總是長得沒完沒了,女人一邊接吻一邊總要祝願說︰他們的愛情應該是永恆的,他應該時刻向她們獻身。

正如薩耶勛爵對他的朋友達西.恰靈頓所說的那樣︰他不打算結婚。

他發現,他作為一個單身漢所享受的自由是一種理想的生活方式,目前他還不打算未經斗爭就輕易放棄這種生活方式。

榜屈露德•林德萊一直是挺會纏人的。她象是在用絲線把他團團圍住,使他開始感到窒息,如果他不多加小心,達絲線就可能掙不斷了。

她甚至把親王也拉進她要薩耶助爵向她求婚的計謀中來了。

「只有您,殿下,」她說,一邊用黑天鵝絨般的眼楮望著王位繼承人,「會理解我愛他愛到了極點,這和我以前經歷過的感情完全不一樣。」

她跑去請求他的援助,由于親王素來樂意幫助美人,她終于誘使親王對薩耶勛爵開了口。

「我覺得你對那位美人未免太殘酷了,」在馬爾波羅大廈吃完午餐以後,親王用低沉的聲音說。

「哪一個呀,殿下?」薩耶勛爵問。

親王殿下一開口,他就充分意識到會听到些什麼話。

親王低聲一笑。

「你這種回答問題的方式倒有點兒象我了,我的孩子!你知道得和我一樣清楚,我說的是格屈露德小姐。」

「她老是鄭重其事地對我說,我使她非常幸福,殿下,」薩耶勛爵滿不在乎地說。

「你也應該如此!」親王喊道。「你是個標準美男子,薩耶,而且據我所知,還是一個非常好的情人!」

「在這一點上,我並不認為自己能與殿下媲美,」薩耶勛爵回答,「但是,我能不能謙虛地說,自己已盡力而為了?」

親王哈哈大笑,直到轉為一陣咳嗽。他呷了一口白蘭地,然後說︰

「說真的,薩耶,你準備怎樣對待她呢?」

「不怎麼樣,殿下,我以前沒有做的,今後也決不會做。」

親王似乎一時不知所措了。

薩耶勛爵明明知道親王自認為是一位高貴的媒人。他樂意帶著這樣的消息去回復格屈露德小姐︰不出數日戴頓•薩耶就會象她盼望的那樣開口向她求婚了。

要是薩職勛爵不懂得如何方能左右親王,那麼他就不會贏得擅長運用外交手腕的美譽了。

他俯身向親王靠攏,用同桌其他紳土听不見的聲音說︰

「我希望有祝會私下和您講幾句知心話,殿下,事實上我還有兒件別的事需要您的幫助,可是這會兒我不能說。」

親王的眼楮閃爍了一下。

長期以來,他母親ヾ不許他參與政事,因此他只好對他可能獲得的任何消息來源都不放過。

ヾ指維多利亞女士(1819—1901)。

他希望自己消息靈通,可是由于蓄意不讓他知道外交部的機密,使他灰心喪氣。

薩耶勛爵明明向他示意︰他將告訴他那些從官方的渠道所听不到的消息,這就象給一個酒鬼送上一杯佳釀一樣激動人心。

「一有機會我就會安排我們倆談一次的,薩耶,」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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