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控制著自己,很鎮靜地走到父親身旁。
多明尼克爵士好象也知道她的感覺,握住了她的手,感到她指尖的冰冷和顫抖。
「我們在講馬經。」他說。
塔笛卡知道他是想安撫她,讓她知道今夜並沒有什麼不尋常。
「在隔壁的房間里我有一些東西給你看,林治夫人。」克勞利爵土說。
「更多的寶藏?」林治夫人謅媚地說。「已經夠多了,」
「我歡迎你們來檢閱我的財富,」克勞利爵土回答。「在克勞利公園我有一些非常精美的圖畫。威爾斯王子和王妃將和我在古華德逗留一個時期,我希望能夠說服你們三位都來做我的貴賓。」
假使塔笛卡不是驚慌得那麼厲害,她會覺得她繼母臉上狂喜的表情很可笑。然後,林治夫人跟著克勞利爵士一起走進另外一間房間,她就向父親說︰
「爸爸,我怎麼辦?」她的聲音幾乎象耳語.
他並不假裝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相信你繼母是對的。」他不安地說。
「我不能那樣做,爸爸。」
「你必須那樣做。」他回答。「一切已無法改變了。」
凡是跟他妻子有關的事他都盡量不反對,塔笛卡也知道從他那里得不到什麼幫助。多明尼克爵士討厭爭吵,他喜歡溫柔的、順從的、非常女性化的女人。
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她知道只能靠自己了。
克勞利爵士單獨回到這間屋子。
「尊夫人請你去她那兒。」他向多明尼克爵土說。
他是在用計策。塔笛卡知道,這樣他就可以單獨跟她在一起。她想抗議,但是她能說什麼呢?多明尼克爵士服從地走到另外一間屋子去後,她傲然地面對克勞利爵士,她的眼光迎向他的。
「我很聰明?吧小塔笛卡。」他問。
「很聰明。」塔笛卡表示同意。
「你的臉怎麼啦?」
塔笛卡把手指放在繼母打的地方,那里還是熱辣辣的。她知道那上面一定還留著紅印。
「你還用問?」
「你是說你的繼母打了你?」
「她不止打我,」塔笛卡說.「她還威脅我,說假使我今晚不來吃飯和答應嫁給你,她就會叫僕人按著我痛打我一頓。」
她懼恨地說,希望他感到羞愧、難為情,或者起碼會感到驚訝,但是,她一說出了口,便知道自己做錯了。
她看見他眼里閃出一些令人厭惡和恐懼的表情,一面微笑著說︰
「我希望我能幫助你。」
「我希望你單手和我作戰就好了。」塔笛卡很快地說。
「我告訴過你,我想得到什麼就有什麼。」他回答說。「無論是在情場或戰場上都一樣,塔笛卡。」
「我也看得出來。」她毫不容情地說。
「為了逃開那些暴力,你願意早一點嫁給我嗎?」他問。
「在這種情況下你真的要我?」塔笛卡反問他。「娶一個被迫屈服的妻子有什麼樂趣呢?「
克勞利爵士仰頭大笑。
「你真是使我喜出望外!」他叫著。「你不但美麗,而且聰明、勇敢。你是一個戰士,我喜歡戰爭。塔笛卡,我什麼時候才能成為那個勝利者呢?」
她把頭別開,不想讓他看到她害怕的表情。這時,他換︰了另外一種聲調說︰
「今晚我不想讓你不快樂,我送你一件可以取悅你的禮物吧!」
他一面說著,一面從口袋中拿出一樣東西,然後拿起她.的左手,把一枚戒指戴在地手指上。
好一會兒,塔笛卡只感到非常討厭他踫到她。
她看見戒指是一顆很大的綠寶石,大得使她的手看來更小包脆弱,不過卻增加了它的美。
那顆綠寶石四周瓖著鑽石,不但閃閃發光而且似乎還有深度。
「這是我們家傳的,」克勞利爵士解釋給她听。「另外還有一根發替、一串項鏈、一只手鐲以及一些笑飾物,是一套的。塔笛卡,沒有任何寶石比綠寶石更配你了。」
塔笛卡不回答,她在想︰綠寶石雖然漂亮,但卻會變成一條被這個男人系著的鎖鏈。跟他那樣接近,使她感到戰栗和恐懼。
「現在,你要謝我吧?」克勞利爵士問。
她正在沉思,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直至他用一只臂膀圍住她。
她死命地掙扎,但是太遲了。他粗魯地把她拉近,緊緊地摟住使她不能動彈,然後用手把她的小下巴抬起,使她面向他。
他看著她好一會兒,他眼中的表情使她感到從來不曾這樣驚慌過。
這不是一個普通的人,他是陰險而邪惡的,他使得她感到被捕和無助。
「你逃不掉的,塔笛卡!」克勞利爵士說,他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
于是,無論她怎麼掙扎,他的嘴巴終于覆在她的唇上。
他的雙唇是有力的,獸性的而貪婪的。塔笛卡從來不曾接過吻,不過她也察覺得出他嘴唇所顯露的欲念。
克勞利爵土對她只有肉欲而無愛情這使她感到更加殘酷。
他的態度使得即使純潔無邪如塔笛卡都知道這是猥褻和的。一個正當的男人不應該對一個他想娶為妻子的女人這樣做。
她以超人的力量緊閉自己的雙唇,同時還使自己全身僵直。
她的整個身體都是硬直的,她集中每一條神經來拒抗他,而不徒勞無功地在他的強力下掙扎。
有好一會兒,他沉灑在自己的中而沒有察覺她的作為,然後他抬起頭來望著她。
「原來你恨我恨到這樣!」他大聲地說。「但是,我告訴你,塔笛卡,我終會征服你的。我將會把這件事當作我這一生中最感興趣的事去做。」
第四章
那個晚上塔笛卡睡得很少,一睡著了便醒過來。她有一種恐怖的感覺,覺得自己在被人追逐,卻又沒有辦法逃月兌。
八點鐘的時候,艾倫捧著她的早茶進來。她從床上坐起來,說︰
「艾倫,我快要絕望了!我知道媽媽也不願意我嫁給克勞利爵士的。但是,我怎麼辦呢?」
艾倫放下一個托盤,那上面有一壺茶、一只杯子、一小瓶牛女乃,還有一片很薄的涂著牛油的面包。她走到窗前,把窗簾拉開。
「我整晚都在想你的事,塔笛卡小姐。」她用擔憂的聲調說︰「我認為你是無能為力的。」
「我不會嫁給他!那是不可能的!」
「你為什麼這麼討厭那位先生呢?」
「我也說不上來,」塔笛卡回答。「不過我知道這個人是陰險而邪惡的,他使我害怕。你知道我判斷人從來不會錯的。」
「那是真的,塔笛卡小姐,」艾倫說。「你的母親也一樣。有時她會對我說︰‘艾倫,那是個壞人!’結果她總是說對了。」
「嗯!我也知道克勞利爵士是個壞人,所以我不要嫁給他。那是我絕對無法做到的,否則我寧願死。」
「不要這樣說!」艾倫急急地說。
「我說得到做得到,」塔笛卡固執地說。「我寧可自殺也不要嫁給這樣一個人。」
「即使這樣說說,對上帝還是有罪的。」艾倫責備她。
「那麼你幫我忙!」塔笛卡大聲說。,「幫我想辦法逃走!」
艾倫作了一個無助的手勢,當她望著黑發垂肩;坐在床上的塔笛卡時,她和藹的臉顯出深受困惱的神色。
她的黑眼中帶著痛若的表情;當她在絕望中時就更象俄國人、更象她的母親。
「不要難過,親愛的孩子!」艾倫說。「當你出生後,你母親把你放到我懷里時,我就發誓要照顧你。你知道,自從她去世後,我就把你當作自己的孩子看待。」
「我怎麼辦?」
「新的女主人決定要把你嫁給那位紳土,誰能反對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