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心點,好好保重。」
大大的眼楮掃過面前的人群,發現女主角的位置十分完美。對他們以及身後的相機小弟打下事先說好的暗號,就突如其來的伸出雙手,勾下季青鴻的脖子,趁他來不及反應之時,踮高腳尖,將自己的紅唇準確印上季青鴻的雙唇。
看見突然放大的凡妮莎的五官,季青鴻驚愕的瞪大雙眼,暫時忘了自己應該要做出什麼反應,呆呆的放任凡妮莎對他索吻。
「凡妮莎不要這樣。」五秒鐘後,季青鴻連忙從紅唇中撤退,一把將凡妮莎拉至手臂的距離外,不再讓她靠近。「我們只是朋友。」
「Horace……」被推開的肇事者滿意看著特別挑選的鮮紅色口紅沾染上季青鴻的嘴唇。
嘻嘻,杰作!看來Raymond可以得到一張精采的照片了!
呃,沒時間陶醉了,為了避免等一會兒季青鴻直接拿她開刀,她還是乖乖的保全小命,先走為妙。
抽身後,季青鴻清楚听見後面傳來不可思議的驚呼和抽了一口冷氣的聲音。他快速的轉過身去,看清來人。
「季青鴻,你……」驚呼發自葉梧律的口中。
「呃。」那一口冷氣自然就是由他身邊的葉梧悠所發出。
那一瞬間,從來字典里只會出現「精明狡詐」的季青鴻,首次產生手足無措的緊張感。
沒有多余的心力去在乎葉梧律的指控,他的注意力全放在葉梧悠陰晴不定的表情上,雖然試著解讀,卻徒勞無功。
「不是這樣的,梧悠,听我說……」最後他乾脆快步朝葉梧悠的方向走去,以為剛剛煽情的那一幕做解釋。
沒想到在他走上前的同時,她身旁的葉梧律見狀也跟著走上前來,橫隔在他與葉梧悠之間,冷硬的表情頗有股「你要帶她走,我就跟你把命拼」的氣概與決絕。
「你答應過不欺負她,也不對她始亂終棄。」與季青鴻面對面之後葉梧律狠狠瞪著他,咬牙切齒的口氣已經不是「不友善」這麼簡單。
一旁的葉梧悠默默贊嘆,原來自己的弟弟擁有這麼棒的演技。
「還沒開庭審理,就先定罪名,會不會嫌太快了點?」即使面對梧律的指責,季青鴻絲毫無懼。只要他問心無愧,就不怕他人要怎麼懷疑。
和葉梧律對峙之下,他發現後頭的葉梧悠始終低垂著頭,似乎不再看他一眼。
季青鴻怎麼也沒料到,她是因為有愧于他,而不敢與他面對面。
「那個外國女人就要走了,你不用去做最後的道別嗎?」葉梧律看向季青鴻身後已經走人登機門的凡妮莎。
「她不是重點。」哼哼!凡妮莎要是夠聰明就該趁現在走,要不然等一會兒他失去理智的怒火燒到她身上,他可不敢肯定自己還能否顧及四年的同窗情誼。
眼光再次溜到葉梧悠身上,季青鴻不解的問︰「你們為什麼也會來機場?」
「來機場這種公共場合還需要跟你報備?我們才想問你為什麼會和那個外國女人吻得難分難解。」發現葉梧悠沉默著不開口,葉梧律替她回答道。
「梧悠,過來听我說。」見眼前矗立的護花使者沒有移動的跡象,季青鴻只好自己動手抓人。快速伸出他的右手,準備將躲在後頭的葉梧悠拎出來,被前頭的葉梧律眼明手快格擋開。
差點被捉住的葉梧悠則駭得將身子轉過去,背對他和葉梧律。
「你沒資格踫她。」盡避心里也為季青鴻臉上的焦急感到好笑,葉梧律依然維持他精湛的演技,扮演好護花使者的角色。
「我只問她一個問題。」吸了口氣,稍微定一定神,季青鴻勉強按捺下心中想大吼的發泄沖動。
「你問吧。」葉梧悠打破保持已久的沉默,幽幽的答應。
「你相信我吧?」手心被微微冒出的汗弄濕,季青鴻才發現自己有多不安。
「你的唇上還有她的口紅。」雖然明知這是在演戲,然而葉梧悠發現,她還是非常討厭殘留在季青鴻唇上的艷紅,那一抹紅簡直要同傷她的眼。
說完這句話後,不再理會呆立的季青鴻,她默默的拉著葉梧律旦場。她落寞的神色讓捧著相機偷偷觀察情況的方洌,差點要跳出來對她的演技大加贊揚。
得不到葉梧悠的回答,季青鴻不再留住他們。
中正機場里,來來往往穿梭不停的人群,似乎要淹沒了季青鴻以及他一直放在心上珍藏的感情。
第十章
「沒用的。」灌下算不出第幾杯的調酒,季青鴻陷入愁雲慘霧的狀態。
他已經陸續找過葉梧悠好幾次,當他發現即使跑到西苑高中門口也堵到人後,他便改打電話的戰術,可是截至目前為止,十幾通電話的下場都被葉梧律半途攔截,所以從未告捷過。
如果,葉梧悠只是個朋友,他還能施展緊迫盯人、死纏爛打的獨門絕招,像是學生會辦迎新晚會時,他便耍賴的半拐半威脅將「桂冠」大廚硬拉來幫忙。
可是,他沒有辦法在她身上用同樣的招數,因為比起好結局,他更在乎的是她的想法與感覺。
「沒想到凡妮莎最後居然會和你‘吻別’。」連風宇發現原來睜眼說瞎話還不是件簡單事,明明肚子里已經狂笑到快要抽筋的地步,要強迫自己繼續正經的陪季青鴻為他那早逝的幸福一起哀悼。
今天回家後,他要是不狂笑他個三天三夜,他肯定會憋死。
「對,算她好狗運,落跑得夠快,否則我非把她捉過來五馬分尸、大卸八塊不可。」季青鴻忿忿的將插著橄欖的小叉子大力扔回杯中泄恨。
「她喜歡你喜歡了四年,臨別向你要一個吻不為過吧!」哦喔,他真是健忘,居然在這種時候提起必殺的關鍵字──凡妮莎。
「問題是她什麼時候、什麼地點不吻偏偏選在人來人往的機場,還是剛好梧悠也在的機場!」昨天深夜,他季青鴻在翻來覆去的床上發誓,要是他和葉梧悠沒有得到「善終」的話,他就算是拼了命也會飛到洛杉磯去,拉著凡妮莎陪他一起下地獄。
「看來,你是真的很愛她嘍?」依眼前季青鴻的病況來看,說不定不只是「愛」,根本就是「愛慘了。」
「廢話,我要是不愛她,何必還彈唱情歌表明我的心意。」什麼時候連風宇的頭腦退化得只剩一顆酸梅大?這麼簡單的事情也需要也自己說明,真是!
「你向她表白過自己的心意嗎?」他懷疑以季青鴻這種狐狸脾氣,從他嘴里冒出一朵香菇,可能都比從他嘴里冒出一句。喜歡」要長得真實。
「有,呃……有吧?」語氣從原先的肯定降轉為不確定。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連問話的人都不耐煩了。
「呃,我忘了。」忘了,可以有很多種解釋──我忘了自己有沒有吐,或者我忘了說。至于答案到底為何,只有季青鴻自己清楚。
「虧你聰明一世,女人,怎麼樣都得用甜言蜜語哄哄,千萬別吝嗇自己天生賦予的好口才。」運風宇繼續幫助自己的好友開竅,骨子堅想的完全不是什麼良善的念頭。
嘿嘿,「忘了」也沒關系。
為了幫助他的好友,他特地用鋼筆式錄音機將剛剛的對話錄下來,包括先前那句「我要是不愛她」,都錄得清清楚楚,保證沒有遺漏。除了日後可以播放給女主角感動外,還可以用來替自己多年來遭受的「還沒死」、「坐牢沒」電話攻勢,討回公道。
哇哈哈,這卷帶子他肯定會先拷貝個幾卷備用,然後閑來無事就听一听,再加上他的「機場出糗照」,三餐飯後外加消夜觀賞,一定能達到每日三大笑的健康守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