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鷹的直率教江主母子和丞相都大吃一驚。"你要娶……邵通的大女兒邵盈月?"
"是的。請大王、太後祝福臣娶邵——"
"荒謬!你這能擺出絕佳軍陣的靈活頭腦是壞掉啦?你堂堂遼國的西鷹郡王,怎能迎娶敵國之女?"耶律隆緒大拍王位扶手,阻斷耶律鷹說話。"本王不準許你擅自決定婚事,你要迎娶的妻子該是女真公主完顏棋淇。"
"臣不愛棋棋,臣不能娶她。這件事我也和海普叔叔說了。"耶律鷹答得干脆。
蕭綽觀察耶律鷹啥都不怕的神情,忍不住開口,"西鷹郡王說不娶公主就不娶嗎?你可知道自從你拒絕了女真族的婚事,招來他們族人多少的不滿,甚至埋怨起我們契丹人在耍弄他們的情感?"
聞言,耶律鷹一愣,從女真部落回到王府後,他的心思全都擺在邵盈月身上,還真沒注意到別的事。
蕭綽在耶律鷹講話前,搶先再說道︰"遼國要攻打宋國,就需要國內各族團結。完顏海普領導的女真部落能幫我們冶鐵、制兵器、提供糧食,我遼國定要和完顏海普維持友好關系……西鷹郡王,棋棋喜歡你,你和她盛大的婚禮對契丹、女真兩族來說,可是非常重要。"
"母後說得對。本王自十二歲繼承王位,母後就一直輔助本王處理朝政,她對女真族的事務很了解。完顏海普的部落強大,他不見得與本王親近,可對你過逝的父親、你和朵夫人卻特別有緣分。"
耶律隆緒拍拍耶律鷹的肩,"西鷹,本王與你是從小一塊玩到大的,咱們就像親兄弟般的親近,他的女兒棋棋青春可愛,能娶到她是你的福氣,本王也深感與有榮焉……
"你和棋棋完婚後,契丹和女真就真是一家親了,到時候,本王把軍權還給你,你便可專心替本王率領士兵,連合北、南院的耶律休哥和到古哲的士兵一同對付宋國,這樣也有助于累積你的戰功,教那些反對你的貴族無話可說。
"姑且不講這個,你不是一直有個心願,要把宋國的江南送給你娘親嗎?你這心願很快就能實現啦!西鷹,太後與本王都對你有很高的期望,你別因為一個宋國女人而耽誤了程。"耶律隆緒的最後一句話吸引著耶律鷹。
同時,他也因想到邵盈月會為此傷心而感到……難受!可怎麼會這樣?
***
上京臨潢府
幸得十一公主贈送御用令牌,邵武陽好不容易才排除萬難出邊關,馬不停蹄的趕來遼國都城,還費些工夫才打听出邵盈月的下落,尋到西鷹郡王的府第。
"干什麼的?
"大夫讓我來給朵夫人送藥。"
"放下吧!我們會送進去給朵夫人。"
邵武陽躲在遠處、仔細觀察進王府大門口的守衛和來訪者?交談,他費了三天的時間,從早到晚查看王府四周的情形,想找機會混進去,卻不得其門而人,最後他只好趁夜冒險攀上王府屋頂。
迎著風,他俯瞰廣大的房院建築,卻根本不知道邵盈月身在?何處。
***
一陣風吹入仙露室、襲上邵盈月,她不由得縮起身子,她不知拒絕了耶律鷹,會不會又惹惱他,更加不肯讓她離離遼國;她是宋國人質,光關住她是沒多少作用的,還會浪費糧食呢!
我不娶完顏淇淇了。月牙兒,我喜歡你!嫁給我,做我的妻子……
粗暴的耶律鷹,溫柔熱情的耶律鷹,她弄不清楚哪個才是真正的他!他對她是認真的嗎?
"好痛!別梳了……元香,謝謝你,你可以去休息了。"她客氣的對站在她身後幫她梳頭的元香說。
突然,她的頭又泛起疼——和上回一樣,她的限前空無一物,不再能"預見"任何事,這讓她感到忐忑不安……
似乎從幫忙耶律鷹找到他母親後,她預知的力量就沒靈驗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的腦中一團亂,愈想平靜就愈靜不下心,而紊亂的心理裝的,竟然都是耶律鷹!
"我還沒來伺候邵小姐多久,就要我去休息?你這是嫌我服侍你服侍得不夠周到?"
"我沒這麼說。"邵盈月感受到元香的敵意,也意識到她安于自處的寂靜世界,正因離家後的種種遭遇而逐漸瓦解。
"你沒說,那是元香小心眼兒多想羅?"
邵盈月被梳子重重地放到桌上的響聲嚇了一跳,"你對我有什麼不滿?"
"元香哪敢對邵小姐不滿?元香只想提醒邵小姐,郡王和棋棋公主才是天生一對壁人,沒你插進來的份兒。"她不該這麼沖動講這些的,可才短短幾天里,她看著自己失寵,她的男人還舍棄未婚妻打算娶一個人質,而這人質同她一樣都是宋國人,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以她的美貌、手腕,她在耶律鷹身邊待的年份,她都不該輸給邵盈月;可他卻這麼快就選擇了邵盈月,那他置她于何種地位?
還居然要她服侍邵盈月!"別以為郡王說要娶你,你就信以為真,那是因為郡王對你還在興頭上,等他得到你、玩膩你後,你?就什麼都不是,甚至從此會被轉給其他的契丹人!元香愈想愈難受,愈是不能克制言語,嫉妒心令她平日慣用的圓滑處事態度,完全不復見。
邵盈月不懂元香為什麼突然說這些,更不懂她為什麼要听進這些話,弄得自個兒更煩擾,她不禁月兌口而出,"你對我說這麼多,是因為這是你的經驗之談嗎?"
說者無心,听者有意,元香哪能忍下情敵的嘲諷?"
"啪!"的一聲,邵盈月被一巴掌揮得重心不穩,身子偏離坐椅,她的兩手急忙扶住鏡台。
隱忍多年的情緒教元香只覺她還發泄不夠,伸手扯住邵盈月的頭發,再給她一耳光!除了棋棋公主,郡王只能有我,我才是鷹王府真正的女管家,你別想搶走我的位
于!
"不——"邵盈月呼,兩臂護著燒辣辣的臉頰。
理朵來到仙露室,"盈月,你在休息嗎?我來找你聊天啦!"卻撞見元香正在毒打邵盈月!"元香!你做什麼?"
打紅眼的元香突聞吼聲,登時嚇得丟開邵盈月,"朵……朵夫人!"
理朵推開元香,跑到邵盈月身邊,扶她站起來。"邵盈月,你還好吧?"
"還好……"邵盈月坐回椅上,雙手顫抖著整理儀容,剛才的事發生太快,她根本來不及細想,她什麼都沒做,為什麼她要因為耶律鷹而挨打?
"哎呀!臉都腫了,"理朵不忍邵盈月白女敕的臉蛋上浮出五指印,怒瞪著元香。"你為什麼打人廣
"我……我……"元香懾儒,冷汗直冒,只怪自己在打人前,沒注意門窗,"邵小姐……我不是故意動手的……請你原諒我!請朵夫人原諒我……"為求自保,她立刻卑躬
屈膝。
"你跟我來?"理朵命令元香離開。"盈月,我等一下再過來看你,同你聊聊鷹兒和你的事情。"
邵盈月呆望著虛空,傾听理朵和元香離開寢室!
天上明月讓緩緩移動的幾塊烏雲擋住,夜風帶著原野的氣息,卷人鷹王府的各個角落。
在離仙露室不遠的一處小廳之內,元香正跪在理朵的面前仟梅,"元香不是有意對邵小姐動手……朵夫人求您別告訴郡王
"你不是有意打人,出手就如此重,你若是有意還得了?"
"朵夫人……元香知道錯了……您單獨在這兒跟元香說,就是維護元香的自尊,以免別的婢女日後嚼舌根……"
"你倒能猜出我的心情。你知道錯了?你說你錯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