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我還挺懷念江南的,說真的,我祈求我和你的國家不打仗,我的兒子與你的家人不是敵人,而是能和平相處;真有那麼一天的話,我想讓鷹兒跟我一塊再游江南呢!"
邵盈月察覺到理朵毫無敵意的話語,經過一番思索,她模到紙筆,"謝謝朵夫人來看我,我也祈求宋國和遼國沒有戰爭從此沒有人再傷亡……但現在宋、遼是敵對的,我深知耶律鷹要利用我來殺死我的弟弟,請夫人念在生命可貴、我的家人擔心我的份上,幫幫我,放我回宋國!"
"我是很想幫你,可是一一咳!"鳥舍里的羽毛、灰塵令理朵難受得咳著,"我兒子的事我一向不插手……不過,我回去就立刻去跟他說,要他放——咳、咳咳!
"朵夫人!"幾聲猛烈的咳嗽讓候在屋外的領班、僕役們忍不住沖進來。"您保重身體……您不能再待這里了!"
"沒事……咳……沒事……給我一杯溫水……"
"朵夫人,讓小的送您回王府吧?"
"不用啦!才幾步路而已,我想一個人慢慢散步回府。"
靶到理朵被人簇擁著離開烏舍,邵盈月莫名的不禁擔心起來!
***
忙完公務,耶律鷹返回府第,卻到處不見娘親,"元香,我阿娘呢?"
元香朝急呼呼走來的男人行禮,"朵夫人到馴鷹房了。"
"馴鷹房?"
"是的,郡王,朵夫人堅持不讓我們跟著,她一個人到馴鷹房去看宋國人質,到現在還沒回來。"
聞言,耶律鷹直皺眉,第一個想到的是,他娘的身體壓根不適合去那樣的環境!"去備馬!
在繁星點綴的黑夜里,馴鷹房的僕役們各個以為耶律鷹是來查看人質卻沒想到他是來詢問理朵,"朵夫人?她一個時辰前就回府啦!
"一個時辰前?"耶律鷹聞言心驚不已,"你立刻去看我阿娘到家沒?速速回來告訴我。"。
"是!隨從立時領命離開。
至此,眾人才曉得事態的嚴重——
"朵夫人沒回府?天啊!你們多拿些火把來,大家分頭去找朵夫人……"
在睡得極不安穩之下,邵盈月終究被夢中的嘈嚷聲驚醒,她汗流俠背,以為那不過是一場噩夢,卻听到鳥舍外頭乍響的喧嘩聲。
她立刻感到她的噩夢與現實連接了,她扶陸站起,模索著走?到門口。
"邵小姐?"領班見邵盈月要走出島舍,連忙阻止。"你不要出來。朵夫人不見了,郡王來這里找人,大家都忙得很?"
朵夫人不見了?難道她夢中瞧不清臉龐的婦人就是一一邵盈月頓感胸悶。
領班不懂邵盈月兩手比來劃去的是什麼意思?"總之你乖乖待在這里,別去惹郡王。"
沒人帶她去見耶律鷹,邵盈月只能靠自己。她沿著牆回到剛才坐的地方,拿起筆墨和紙,又急著走出鳥舍。
"有沒有找到朵夫人?"
"沒有……"
"平台那邊再說些人去!"
"去替新鷹套上頭罩,省得嚇到它們。"
跑來奔去的人們、猛禽驚嚇的嘆聲全都擠在烏漆抹黑的暗夜底下。
耶律鷹很著急,到處都找不到他娘的蹤跡,而他卻還要鎮定的留在原地,听取僕役們尋找的結果。
陡地,一抹織弱的身影在忙碌的僕役們之間緩慢的前進,格外引人注目!耶律鷹忍不住大步走去,將她扯離僕役來來往往的地方。"你出來干嘛?"
一听這聲音,邵盈月便知道是誰,她趕緊拿出筆墨。
心情不佳的耶律鷹卻揮手打掉她手上的東西,"我沒空看你寫字。你要向我求饒嗎?現在不是時候!你們把人質帶回鳥舍。"
"是,郡王。
邵盈月感到耶律鷹要離開了,她想跟上去,卻被人架著往反方向走。
求饒?我才不會向你求!饒耶律鷹,你停下來……你們放開我,耶律鷹,你這不知輕重的野蠻人,你知不知道再拖下去,朵夫人就會……石阻月賴以言語的兩手被抓住,她掙月兌不了,只能用雙腳奮力跺地,踢踩她周圍的一切。
耶律鷹仍一逞的向前走,但救人心切的邵盈月卻奮力張口,想告訴他……卻只听到自個兒吸氣的聲音,怎麼辦?她講不出話來呵!
耶律鷹愈走愈遠,她再不告訴他,她預見的朵夫人就會……
邵盈月急得直冒汗,顫抖的張開小嘴,幾番想發出聲音,卻都失敗。
為什麼這麼難……她可以出聲的,之前也做到過,為何現在辦不到?
猶如魚兒拚命尋找縫隙沖出結成冰的河水表面一樣,邵盈月胡命的強迫自己發出聲音——
"多……夫人……在……"
當一種從沒听過的聲音傳人耳里,耶律鷹驟然停下腳步,驚訝地回頭尋找陌生的嗓音。
邵盈月比旁人更震撼!
她原以為是不可能的,但她竟再一次做到了。
"夫人……刀在……大……岩石……"她听到有點像是自個兒又不太像是自個的吼聲,還是五音不全的說著,可單幾個字就令她滿頭大汗,全身力氣用盡。
"你說……什麼?"耶律鷹已無心顧及其他,"大岩石?你要告訴我……我阿娘在哪?"
他問,見她張口無語,又是點頭又是比手劃腳,甚至還地下模著石塊,開始擺出圖形。
可他不懂,她急得再跟他要過紙筆寫下幾個字。
耶律鷹盯著墨水不足的字跡,又看向地上的圖形……終于他弄懂了,他握緊她嬌小的兩肩,再確定一遍,"你說………•我阿娘倒在大岩石?"
岩萬……哪里有岩石?他腦中開始搜索,終于想到,"斜坡……只有前面的斜坡有大岩石,你們都到斜坡那去找,快!
邵盈月感到耶律鷹離開她,然後騎上馬。
"你跟我來。"而當她听到他又回來時,她整個人已騰空,一下子就被他抱上馬匹。
***
有了邵盈月的指示,一群人持火把往斜坡走,沒花多少時間就找到倒在岩石旁的理朵。
"阿娘!"耶律鷹率跳下馬匹,兩三步就沖到娘親身邊。
"哈、哈——咳咳咳!"理朵冷汗直冒,顫抖的大口大口抽著氣,可吸人的塵沙又引得她難過的喘咳,根本無法回應兒子。
"藥有沒有帶在身上?你們!快回王府叫大夫過來,你們趕緊升火煮水!他對圍觀的僕役低吼,一面抱緊抖到幾乎僵直的母親。
被留在馬匹上的邵盈月同樣感受到耶律鷹的驚慌,好一會兒後,她听到眾人接來大夫潛理朵看病。
耶律鷹以手端著剛煮沸的一碗水,讓母親就著由熱水往上冒的蒸氣呼吸,"大夫,我阿娘的病……?"
大夫為理朵把脈,打開藥箱調配藥方,讓理朵服下。"朵夫人吃了藥,過一會兒就沒事了。幸好郡王及時趕到,先幫朵夫人熱蒸,舒緩她的呼息,否則夫人恐怕就……"
大伙听見理朵沒事,全都松一口氣!
邵盈月因為幫了人,心情也跟著輕松不少,這一放寬心,周公竟來和她打招呼,漸漸的她垂下眼皮……
眼見母親沒事,耶律鷹不再恐懼,"阿娘,你身體不好,為什麼還要一個人出門?下次不要再這樣了!"
"你擔心了……"理朵微笑看著兒子,抬手輕撫他僵繃的臉龐。
大夫再為理朵檢查一次,確定她漸漸的不喘了,才關上藥箱。"郡王,朵夫人的身體不宜長久待在遼國這樣的氣候,如果行的話,宋國南方是最適合朵夫人調養哮喘宿疾的地方。"
"鷹兒……"理朵瞅著兒子,就擔心大夫又提及此事。
"我會打下宋國,讓阿娘到南方養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