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個幫手?」陶然懷疑的看著盡情,不明白說這話為何要神秘兮兮的樣子。「那不是更慘!你好歹是我表哥,日後也住這兒。對于其余的,有什麼理由麻煩別人。嘿,我沒多的錢請工人,也不許你再花錢在這上面。」
陶然不是個會依賴別人的人,母親千力百計逼她獨立之後,她便沒依賴過任何人。即便是現在有盡情幫她解決一個住的問題,但她還是堅持事事參與。事實上她並不介意盡情要把房子弄成什麼樣子。
她唯一一次依賴別人,就是在歐洲時。她對歐洲不熟,但不表示她不能靠自己。也許是恪擎那種令人安心、可以信靠的穩重氣質,讓她想要放縱自己,想要看看有雙肩膀可以靠,是什麼樣的感覺。
什麼樣的感覺?
她想自己一輩子也忘不了他那雙修長厚實的手拂過她的發際時,帶給她的那種被寵愛的感覺,以及他指尖隱隱泛著的溫暖。
可是,好夢總是醒得快,人不能永遠不去面對現實,也無法一輩子依賴他人。
「……那這個人最適合。」盡情最後說道。
陶然回過神時,只听到盡情最後一句話,前面的重點則是一無所知。「啊?」她有點錯愕的應了聲。
盡情微微嘆了口氣,說︰「你又靈魂出竅了。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三次,我認識你以來的第N次了。」
陶然紅了紅臉。「有嗎?」嘴里是這樣問,但語氣就像在坦承——是的,你說對了。
盡情眯著眼看她,「我再說一次,我有個朋友現在無家可歸,正需要找房子,不如你租個房間給他,一方面也可以增加收入,再者也多個幫手。」
「你是說要他還沒搬進來,就先來做白工嗎?」陶然訝異的說。奇怪,剛剛表哥明明說那個人是他的朋友啊!
盡情嘴邊綻出一抹奸詐的笑。「沒關系,我想他會很樂意的。」
陶然雖然還是用那種不大相信的目光看著他,但原則上是同意多個房客。
第二天,盡情開車去幫陶然搬家,因為房東給的期限也快到了,所以決定先讓陶然搬到他現在的別墅暫住,等「歡喜樓」整修好了,表兄妹兩人再一同搬入。
又隔了一天,早上陶然騎著她的小機車去辦些瑣事。盡情則己經去弄房子了。
等到陶然辦完事,過去歡喜樓時,才發現有個陌生人和盡情一起工作。
聞人湛也拿著油漆桶,努力的在刷著油漆,臉上則是不太甘願的模樣,心想盡情這個現實的朋友,真會乘機訛詐他。明知道他現在急需要搬出來住,且算來算去就這里最安全,于是就被盡情盡量的「使用」了。
他也不是排斥來做這些整修工作,因為他也覺得這房子有趣得緊,但是那家伙竟想要他三天不上班,就來弄這房子。也不幫他想想,三天不去公司,公司會怎樣的雞飛狗跳,更別說要是讓他娘知道,他不止是搬出家里消失得無影無綜,還在這敏感時刻三天不上班,他還有幾天安寧日子過?
「表哥。」陶然瞄著陌生人,嘴里卻喊著盡情。
「啊,你辦完事啦?」盡情招呼道。「天氣有些熱,那邊的壺子里有檸檬紅茶。」
陶然「哦」了一聲,過去倒了一杯給盡情端過來。
盡情放下手邊的植物,房子整修得差不多了,那面雜草漫蕪的中庭也清得干干淨淨,他正在種些新植物。「我是叫你喝,不是要你倒給我。唉,真老實的小孩。」
陶然又傻傻地點了點頭,將杯子湊倒唇邊喝了幾口。「你不介紹?」她用眉角指指一旁的陌生人問道。
「這家伙叫聞人湛也,就是你未來的房客,接下來這幾天都會來幫忙做事。」盡情動了動肩膀,面無表情的介紹。
聞人湛也也沒什麼表情,平時冷冷的臉看來更有幾分陰森,不過這是針對盡情而有的。轉個身面對陶然時,他就漾出淡淡的笑容,雖然只是禮貌性,卻不失親切。
「你好,我是聞人湛也。」他對著陶然微點了個頭。
陶然也不介意他異于常人的冷淡態度,反而興致勃勃的打著招呼,「我叫陶然,宋陶然。你姓聞人啊?真是少見的姓,若不是年紀太輕,我還會想你跟那個聞人湛也有什麼關系。」說完她就挽起袖子,準備工作了。
「哪個聞人湛也?」盡情倒好奇了,他瞥了聞人湛也一眼。
「唉,說起這個我就心痛……」陶然嘆了口氣,將她失業的過程說了一遍,其中當然也包括小美竊取了她的資料一事。「要是你是那個聞人湛也,我就可以采訪你。哈!那麼總編輯那個混蛋大概會一口氣上不來,活活給梗死吧!」
「嘿,陶然表妹,你說的那個聞人湛也是什麼人?」盡情問著,一雙桃花眼倒是若有所示的瞟著聞人湛也。
陶然對這一切可以說是完全沒有發現。「就是在黑暗中推動騵皓集團的那只手。」
「黑暗中……呃……推動的手?」盡情差點被自己的笑意梗住。
陶然努力的要解釋給他懂。「對啊!你不會不知道騵皓集團吧?它是目前台灣最大的集團……」
「咳……」聞人湛也咳了兩聲,插嘴道︰「它不是最大的,最大的是耀升。」
「光資本額來說的話當然是耀升,但獲利率和資金運轉度則是騵皓比較厲害,而且不出兩年,耀升就得讓出這個寶座了。」好像找到一個對經濟較為有研究的人,陶然不禁多說了兩句。
聞人湛也滿意的笑了笑,看不出盡情這個少根筋的表妹也是個行家,看來她真的如她所說,對聞人湛也下過工夫。「謝謝你對騵皓集團的抬舉。可以告訴我你為何對聞人湛也那麼感興趣嗎?」
「當然是因為他的神秘,聞人湛也從不接受媒體采訪,更從未曝光過,連多大歲數都無人能確切掌握。」盡情接口,分不清是嘲笑還是看好戲的意味。
聞人湛也警告地看他一眼。
陶然卻反駁了,「才不呢!一般人猜聞人湛也是個五十歲左右的中生代企業家,可是我認為他應該不會超過四十歲。再說我有興趣的不是聞人湛也的私人問題,而是他的一些經營理念。他嶄新的企業經營理念和市場透察力,讓他為騵皓集團日進斗金。」
「不超過四十歲?」聞人湛也揚揚眉,對于和陶然談話顯出相當的興味。「你從何得知?」
「這很簡單,聞人湛也雖然不曝光,但是從他經營的一些動作和集團推動的新的制度,都可以看出他的某些理念,而從這里分析,不難發現他的教育背景應該是屬于什麼年代的。」陶然說著,談起她工作上的事,她的傻相就不見了,倒是一臉精明。
聞人湛也笑著搖搖頭。「看來你可不簡單,也許我該藉著你澄清一些外界對聞人湛也的虛無揣測。」他一手模撫著下巴,半認真的說,一雙眼倒是和一旁沉默的盡情對上。
盡情回他一個有趣的笑意。
「幫他澄清?為什麼你要幫他澄清?」陶然實在看不懂這兩個男人的「眉來眼去」。
「因為……」盡情抿唇一笑。「他就是你要找的聞人湛也,騵皓集團的總裁是也。」
「啊?」陶然的嘴張了開來。
第七章
「你真的是那個聞人湛也?」陶然仍有些不可置信。
聞人湛也只是微微一笑,淺淺地頷首。
「哦,可惜我已經沒工作了,不然就可以采訪你。」陶然泄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