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熱浪往她的眼里、心里鑽去。那是她曾經習慣的、擁有的溫暖、呵護和關懷哪!
不要相信任何人!
殷揚方才的話語陡地在她腦海里響起,燦融閉上眼,緩緩的搖著頭。
如果真的不該相信任何人,那麼,她又怎麼可以否定她認識了數年的錢維書,而去相信一個用金錢買下她、凌辱她的男人?
如果真該不相信任何人,那麼,她該誰也不信!
「燦燦……」錢維書懇求的聲音自話筒的那端傳來。「說句話,給我一個承諾,讓我有勇氣奮斗下去,要不然……這樣的境地,我不如……了結我自己……」
聞言,燦融的秀眉擰得死緊。
她不能再搖擺不定了,處在這樣的境地,她必須要做個決定!
「別這麼說,我答應你就是了。」燦融重重地嘆了口氣,輕輕的說,聲調有些無奈。
受創的心靈驀地泛過一陣痛楚,原本止住的淚水,又在泛紅的眼里聚集。
自小,她就不曾傷害過任何人,即使錢維書這樣的傷害她,她還是不忍把一切說破。
電話那頭的錢維書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她永遠受他的擺布!
「燦燦,你的意思是……你不怪我,你原諒我了?」可憐兮兮的聲音里透著一絲喜悅,但單純的燦融不曾察覺。
「嗯!」燦融輕輕的回答,心中卻滿是酸楚與茫然。
他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著甜言蜜語,「燦燦,我太感動了,我不知道該感謝你,還是感激老天爺……我保證!燦燦,給我一些時間,我會把局勢扭轉過來的!你好好保重,安心等我……我會再跟你聯絡的。」
在錢維書掛了電話後,燦融拿著話筒;失神地望著已然明亮的天際。
殷揚眉峰死擰著,視線膠著在她看似平靜的面容上。
她相信他了?被簡單幾句花言巧語就騙回了那個天真愚蠢的世界?
懊死!懊死!懊死!一股想將她送人無底痛苦深淵的沖動不斷的吞噬著他。
「你就是學不會,是不是?」殷揚再也按捺不住了。他瘋狂的拽起她,對著她大吼。「潘家所有的資產都已經沒了,那些早在你爺爺過世前就被掏空得差不多了!而你這個天真得近乎愚蠢的千金大小姐,到現在還在做什麼白日夢?連你自己都被賣了,而且賣了兩次,你還要回過頭來替他數鈔票嗎?」
他暴怒的模樣讓已經脆弱不堪的燦融更加驚慌。
此時的殷揚已經顧不了後果,一股想掐死她的沖動凝聚在他的掌心。
「既然如此……咱們就連昨晚的賬一起算吧!」他一把掀掉包里在她身上的被單,像只嗜血猛獸般的撲了上去。
「啊——」燦融驚聲尖叫,拼命的掙扎.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淚水再次泛濫。「我、我會還你所有的錢……以任何其他的方式,除了這種!」她顫抖著聲音,對他哭喊著。
「你弄清楚!你已經被賣給我了,是我的奴隸,你有什麼資格來跟我討價還價?」他掐住她沾滿淚水的下巴,齜牙咧嘴的吼了回去。
他牢牢地鉗住燦融的雙手,恣意地擷取她的美好。
「住手……住手……」燦融竭力的閃躲,奈柯卻避不開他充滿怒意的侵略。
絕望之極的怒火災地竄燒而起,她停止所有的掙扎,烏黑的雙眸滿是恨意的盯視著他,以僅剩的力氣平靜卻堅定的說︰「你再不放手的話,我就……死在你面前!」
殷揚猛地停住對她的侵犯,喘著氣望向她,那漆黑眸子里的堅決和森冷讓他自背脊竄起一股涼意。
這不是他知道的歐燦融!
「你別想用這種方式威脅我!」他嚇著了,停止動作,語氣卻不肯讓步。
「這不是威脅,」燦融定定的望住他。「是請求。」
在一段時間的對視後,殷揚終于放開她。
「以其他的方式是嗎?好!」殷揚緊咬著牙,面色鐵青。「扣掉潘氏珠寶的殘余價值,錢維書起碼欠我二千萬!至于那串珍珠,我說過,我是個生意人,東西我要以二十倍的價錢賣出去。」
燦融的臉色在听到這番話後,更形蒼白。
「這麼龐大的數目,對一個什麼都不會的你來說,能用什麼方式償還呢?當個任我使喚的奴隸?那你打算還多久?一輩子?」他再次板著臉貼近她。
「我不希望等到我進了棺材,還收不回百分之一。我願意讓你用身于來還。已經是莫大的仁慈了!起碼……你可以早日月兌離我,然後趕緊回到錢維書身邊,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你賣掉!」他失控的對她狂吼。
這會是她的命運嗎?燦融思緒混亂的想。
若是前天,她會嘲笑這種想法太荒謬一了,但是……兩天後的現在,她真真實實的面對這悲慘的景況,再也笑不出來。
「如果真要花上一輩子的時間,我也認了……」她喃喃的低聲說道。
她的聲音幽幽的傳進殷揚耳里,依然是那麼的夢幻、不真實,卻讓他溢于言表的怒焰頓時轉為驚猛深沉的憤怒。
她如此拼命的死守住清白,是為了錢維書嗎?即使他丑惡的面目已經赤果果的攤在她眼前了?
「這是你的選擇?好,我答應你。不過……我仍然慈悲地為你保留變卦的權利,你可以隨時選擇以在床上取悅我的方式來償還!」他惡意的為她留下反悔的余地。
「不會的……不會有那一天的!」燦融看也不看他一眼,兀自低語,輕柔的語調里卻有著不容質疑的堅定。
殷揚陰沉的凝視著她,心像遭蟲子嚙咬般的劇痛著……
她愛錢維書如此之深,願意這般的無怨無悔?
一股更深沉的怒焰在心中竄燒著,肅殺之氣在眉頭盤繞。忽然,他轉身飛快的離去。
他會用最殘忍的辦法狠狠的打醒她!讓她清醒過來看看自己有多麼荒唐、多麼可笑、多麼……可惡!
然後、她會後悔,後悔她做過的所有蠢事!
jjwxcjjwxcjjwxc
「這是什麼味道?」殷揚站在樓梯口皺著眉頭嗅了嗅。「你最好別告訴我這是我的午餐!」
他突然出聲,讓原本就在廚房里忙得焦頭爛額的燦融更加慌亂。
「哎喲!」一股突如其來的熱燙讓她猛地縮回手。
「 啷!」滾燙的鍋蓋應聲掉到地上,還打了個轉。
殷揚雙手環胸,得意的嘲笑她的狼狽。
燦融急著彎腰撿起鍋蓋,沒想到卻踫到了擱在一旁的盤子。
「 啷!」一個精致的瓷盤無可幸免的摔得粉碎。
「哎呀!真是可惜呀!一件精致的藝術品,就這樣讓個粗手粗腳的來女人給毀了。」殷揚嘲弄的聲音如魔音般鑽進她的腦子,讓她更加無所適從。
而他,則干脆好整以暇地斜倚在樓梯扶手,假意的輕嘆著,並噙著可惡的笑容瞅視著她。
「既然是件藝術品,價值少說也在五千元以上,你的債務單上,恐怕又要多增加一筆羅!」他幸災樂禍的調侃。
他的出現,甚至他的聲音,總是讓她神經緊繃。而現在,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銳利的視線在她身上燒灼著。
燦融微顫抖著蹲,趕緊收拾一地的碎片。
他說的話表示,她不但今天做了白工,明後兩天也是,換句話說,她留在他身旁的日子又增長了。
「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怎麼懂得做這些瑣碎的家事呢?」隨時隨地的奚落,他可不會吝惜給予。
一股抑郁頓生,燦融撿起碎片的手下意識地緊了緊,銳利的碎片霎時刺破她細女敕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