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忘記在湖泊旁見到他時,他對她的冰冷和粗暴。
郎劫起身,「你從何處進入我國?」
陸可欣抬起臉,滿是茫然。「我不知道……」她沉吟著,又說︰「我只記得自己掉進海里,睜開眼楮的時候,就在湖里了。」
他俊顏突然一沉,伸出手扣住她的下顎,沉聲道︰「別給我耍花槍!說實話。」他已經听夠她的胡言亂語了!
她的臉色益加泛白,咬牙忍住下顎傳來的痛楚。
「我說的都是真的,沒有騙你。」被縛住的雙手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郎劫劍眉一挑,冷冷地道︰「沒有人能任意進出我布下的結界。而你——」口氣倏地轉為凌厲。「居然輕而易舉的穿過結界!說!你是不是狐界派來的?」
陸可欣的雙眼已經泛出水光。「我不懂,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結界、什麼狐界,我根本就沒听說過。」委屈與不安的情緒高張,將隱忍的淚水逼出眼眶。
郎劫瞬也不瞬的直盯住她的眼。
柔弱、嬌憐的眼眸,正透露著一股清新純真。
但就因為她這雙純真無邪的瞳眸,他對她更加懷疑!
尋常人能夠有干淨如新生兒的純真,又同時兼具完全相悖的妖邪氣韻嗎?
她的異常氣息,在在地顯示著她的非比尋常!
「請你放手,好……嗎?」陸可欣看著他攫住她下顎的手。
郎劫的唇微微一勾,勾出一抹冰冷的笑痕。「痛嗎?好可憐。很可惜,我一點也不會同情你。倘若不說出實情,我可要對你動刑了。」他冷冷的笑容里蘊含著一股凶狠戾氣。
陸可欣一愣,而後開始掙扎起來,直喊道︰「我說的都是實話,真的!」天呀!他竟恫嚇她!動刑?老天,誰來救救她!
郎劫一彈指,「無言,取鞭子來。」他的耐性已然告罄。「不給你嘗點苦頭,你是不會學乖的。」他伸手接過一根皮鞭。
陸可欣愕然地看著他手中那根皮鞭,頓時涼透背脊,一陣驚驚佔據心頭。
「不……你不可以這樣。王法……難道這個地方沒有王法嗎?」她驚懼的眼怖滿著無法置信。
只見皮鞭咻地一揚,在空氣中劃出一聲刺耳的驚然。
郎劫的唇輕啟︰「我,就是王法。」墨黑的瞳眸瞬間透射成金色燦芒,無比的妖異。
金色的……眼楮?他竟能在一瞬間就變換瞳眸顏色!
「你說是不說?」他再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她往後退了一步,搖頭,「我不會說……」她的意思是不知該怎麼說,他卻听成是她不願據實吐言。
郎劫手一揚,鞭子往她身上落去——
「不!」背過身的同時,一道火燙熱辣烙上她的背脊,一陣劇痛讓她贏弱的身軀隨即僕臥在地。
他走到她面前,听到她口中不斷喃喃念著︰
「我沒有……說謊……沒有……騙你……」
他蹲,伸手捉住她抖顫的肩,看著她的眼,「你說的當真屬實?」金色瞳眸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我說的……都是實話。」意識逐漸渙散……金色眼眸似乎含著笑意……
「好,我相信你。」
這是她失去意識前最後听到的話。
他金色的眼眸底下,有一抹她所不明白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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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蛋!沒見過像你這麼笨的女人!
「誰?你是誰?」
暗黑之中,一抹身影佇立在雲霧里。
她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孔,雲霧太濃、四周亦太暗。
哼哼……一陣冷冷嗤笑聲自那團雲霧里頭傳出。
她微微一愣。這笑聲是……「你到底是什麼人?」
哼哼……這兒,似乎走個挺好玩的地方。
一道亮光投射進濃霧,霧中身影倏地消失——
「你到底是誰?」她匆匆伸出手想要捉住那遠去的身影,不料,背部傳來一陣劇烈痛楚——
「好痛!」吃痛地低呼一聲,待眼楮睜開一看,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夢?」她做了一個好奇怪的夢。
才稍微動了動手臂,背部就傳來一陣火辣劇痛。
她咬牙忍住,小心翼翼的坐起來,打量著所在之處。
屋里的每一樣擺設、器具、床、桌椅,都是中國式的仿古風格。
這時,房門咿呀一聲地被人推了開。
一名身穿黃色輕紗長袍的女子進來,她手上端著一只銀盤,上頭放著瓶瓶罐罐。
「你醒了?太好了!」黃衣女子走來。
「你是……」
「我是月牙兒,你呢?」月牙兒清秀的臉蛋漾著溫和的微笑。
「我?」
月牙兒點頭
「我叫陸可欣。」
「那我就直呼你的名字,好嗎?可欣。」
她點頭。
月牙兒拿起一罐青色瓷瓶,對她說︰「你該換藥了。」
陸可欣的面孔微微泛白,失去意識前的記憶悉數回到腦海里。
郎劫真的對她動刑了……
那樣的殘酷,那樣的冰冷。郎生……她赫然想起他的另一個名字。生——金色的玉石。眼泛金色妖邪光芒的他好嚇人!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是不是有著某種變換瞳孔顏色的特異功能?
「嗯,好舒服。」一陣冰涼抹上她熱痛的背脊,霎時間,疼痛減去許多。
月牙兒一笑,說︰「當然羅,這可是韋御醫親自調配的膏藥呢!」
「韋御醫?」陸可欣將衣服重新穿好。
「韋御醫是我們狼界里醫術最精湛的大夫。偌——」月牙兒自銀盤上端來一碗湯藥。「這是治風寒的湯藥,快喝了吧!」
陸可欣接過藥,湊近唇邊,隨即移了開。
好苦的味道!這藥烏漆抹黑的,一定很苦;她最怕吃藥了。
「快喝了它,好讓你的身體快點好起來。」月牙兒催促她喝藥。
「我可不可以不要喝?」她楚楚可憐的問。
「可是……」心慈性柔的月牙兒已經開始搖擺不定。
「那……不然喝一半就好?」她水汪汪的大眼幾乎真的要淌出兩泡眼淚了。
「好吧。」月牙兒嘆口氣,乖乖舉白旗。沒法子,實在不忍心見天使般的她掉下純真的淚水;她是個面慈心善的人。
陸可欣捏著鼻子,嚕嚕灌下藥汁。
「呃——好苦!」吐舌兼皺眉,她朝月牙兒伸出掌,「有沒有糖果吃?那藥真的好難喝呀!」
月牙兒被她討糖吃的小孩模樣給激出一陣大笑。
陸可欣微微紅了臉,「別笑嘛,我一向最怕吃藥了。」話題一轉,她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這里是什麼地方?還有,狐界是什麼?結界又是什麼?」
月牙兒終于止住笑聲,看看她,然後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我們這里是狼界,郎劫陛下是狼界的王。而狐界呢,就是位在北方的另一個族群、另一個國家。」她頓了下,才續道︰「狐族是個充滿野心的奸佞族群,明里和狼界是友邦的關系,暗地里卻處處伺機擾亂邊界安寧。所以,王才會在狼界四周布下結界,以防外人入侵。」
陸可欣略微偏著頭,試著「消化」月牙兒的解說。
也就是說呢——她掉落海里,然後不小心被海水
飄送到這個叫作「郎界」的國家;而郎劫,就是這個國家的王。所謂的結界,應該就是一種類似于特異功能的力量,具有防護功能的屏障吧。
而她的貿然闖人,自然被誤認為是偷偷潛人的「胡界」不良份子了。
唔……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如此一來,所有的謎雲疑霧全都有了答案。
「我都明白了!謝謝你,月牙兒。」她謝完,又緊張的為自己澄清︰「我是不小心被海水飄送到這里來的,不是什麼‘胡界’的不良份子;月牙兒,你一定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