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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燒 第28頁

作者︰岳盈

善美听得渾身發燙,感覺周遭同事們的眼光全往自己身上集中,急忙從玉玲手中搶回卡片。

那筆龍飛鳳舞般的字,即使多年不見,她也不會認錯!

是須頏!

送花就送花,寫這麼露骨的話干嘛?也不怕人家看到,害她發窘!

「咳咳……善美,我不該在沒妳同意下就念出來……」看到善美臉紅得似要滴出血來,玉玲也很歉疚。但話說回來,要是李大連肯寫這露骨的情話給她,她可是暗爽在心呢!

善美沮喪地低頭不語,倒不是心胸狹隘地不肯接受玉玲的道歉,而是煩惱著該如何團對同事們「關愛」的眼光。

煩死了啦!

須頏是怎麼知道她在這里上班的?

他沒問,她也沒說呀。

她邊懊惱地想,邊不經意地抬起眼,發覺包括玉玲在內的眾人眼光根本不在她身上,而是被前頭傳來的騷動給吸引了。

為首的是很少在一般職員面前現身的董事長,領著麾下各大雜志的總編輯,簇擁著一名年輕男子走進編輯部的辦公室。

那男子穿著休閑風格強烈的套裝,手上提了個跟他的服裝很搭配的野餐籃,看起來像是要去哪里郊游似的。即使如此,被簇擁在衣著光鮮的菁英群里,他高大俊挺的身影也不會顯得格格不入,反而更加的耀眼。

不過,善美並不是被他英俊不凡的外表給震懾住,而是那張俊臉對她太熟悉了點,正是她過去三夜兩天的枕邊人--須頏。

他來這里做什麼?

「這里就是編輯部。」年近五十的夏晚青熱情地介紹,「這里的每一位編輯不但可獨當一面,還能一個抵兩個用。要不要我為你介紹?」

「不用了。」看到自己想找的人,須頏也失去耐心再應酬,他不慌不慢地看著對方說︰「夏董,就依照我們先前說好的條件,我很期待能跟『庭園風』合作。現在--」

他刻意拉長聲音,目光熾熱地緊盯住目標,「我想跟善美私下說點話,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

善美听了差點昏倒,感覺到眾人的眼光紛紛隨著須頏大步走向她的身影聚焦而來,

強烈的沮喪感讓她好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但須頏沒給她挖洞的時間,幾個跨步來到她面前,看到她桌上那籃玫瑰,笑容顯得欣慰,「看來妳收到我的花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但礙于眾目睽睽,善美不敢對他發脾氣。

「你不是想跟我說話嗎?」她有氣無力地開口,「我們是不是該找個隱私點的地方?」雖然,在他這麼大咧咧地找上她後,這里已經沒有隱私了。

「好呀。」他爽快的答應。

「這邊請。」她帶他走進會客室,門一關上,總算能擋住眾人的視線,不過聲音大一點,外頭的每雙耳朵可都听得見。

「須頏,你到底想干嘛?」她壓抑著嗓音,卻控制不了眼里的怒氣直射向他。「先是送花,然後當著這麼多人面前說要找我私下談話,害我很窘……」

「妳不喜歡我送的花嗎?」他笑容微僵,流露出受傷的神情。

她立刻心軟下來,「不是啦,我……」

「那就好。」他拉她在沙發上坐下,把茶幾上的野餐籃蓋子掀開,獻寶似的端出里頭的餐點。「妳早餐沒吃,一定餓壞了吧!這里有蛋糕、三明治、牛角面包、熱可可、咖啡和柳橙汁,看妳喜歡吃什麼,我喂妳。」

「你送早餐來給我?」善美受寵若驚,心里涌滿感動,但一想到他害她成為全公司的焦點,俏臉又重新繃緊。「送早餐不用這麼大的陣仗吧?你跟董事長說要跟我們『庭園風』合作是怎麼回事?你怎會知道我在這里上班的?我不記得有告訴你……唔……」

突然送進她嘴里的半塊小牛角面包堵住了喋喋不休的質問,善美氣憤地瞪向須頏,後者沒事人般朝她擺出溫柔、但沒得商量的堅定表情。

「妳乖乖吃,我才要說。」

「唔……我……」她還想抗議,可是嘴巴里有食物,只好用最快的速度咀嚼。

「知道妳在這里上班不難,只要有心……」須頏遵守承諾的開口。

「有心?」她口齒不清地打斷他。

「我做了件很卑劣的事。」須頏慢條斯理地啜飲了口咖啡後回答,「偉銘派人送回妳的皮包和手機時,妳正在睡覺,我沒征得妳的同意,就打開妳的包包。」

這是侵犯她的隱私權,奇異的是,善美並沒有很生氣,反而還納悶他看她包包干嘛,里頭並沒有什麼呀!

「我看了妳的身分證,確認妳仍是未婚,心里很高興……」他邊說,邊把一杯溫熱的可可放進她手里。

善美恍然大悟,不理他有什麼好高興的,壓低聲音道︰「你當我是那種結了婚,還跟人亂來的女人嗎?」

「我們之間不是亂來。」他表情嚴肅地糾正她,「我也沒想過妳會嫁給別人。妳抱著我時,是喊著我名字的!」

她窘紅一張臉,好擔心會被人听見這麼露骨的話。

「不過,妳當年的離開給了我很大的教訓。」或許是了解到她的困窘,須頏的嗓音始終維持低沉,更顯得語重心長,「即使是掌握在手心里,都可能會溜走。現在就算有滿滿把握的事,我也要一再確認,看配偶欄只是順便,我想看的是妳目前的戶籍地址。」

「戶籍地址?」他看那個干嘛?眼里有著懷疑,善美仍乖乖咬下他送進嘴里的另半塊牛角面包,咀嚼著食物,也咀嚼著他的話。

「我必須知道,如果妳再次從我身邊逃開,我可以去哪里找妳。」

他淡淡的陳述帶著沉痛的指控,擊疼了善美的心。

陣陣酸澀的情緒沖上眼睫,善美驚覺到這些年來,她以為須頏不在意兩人的情感,以為自己才是那個被拋棄、傷害的人,對須頏有多不公平!

「為什麼戶籍地址不在南投?」

他突如其來的質問將她從自責、歉疚的情緒里拯救出來,雖然不解他為何那樣問,善美仍老實回答,「當年那場土石流太過驚心動魄了,外公接受管叔的建議,舉家遷往台中縣,後來我們就定居在那里了。」

「我想起來了,女乃女乃在遺囑里,把台中縣的幾塊土地都留給管叔,是那里嗎?」

「嗯,管叔後來買下鄰近的上地,開墾了一座有機花園,近年來又增加了民宿業務,經營得還不錯。」

能夠學以致用,當然不錯。

須頏半是為他高興,半是對他生氣,不免舊話重提,「管叔為什麼不肯告訴我妳的下落?」

「我不知道。」善美搖頭苦笑。如果當年管立宵沒有騙須頏不知道她的下落,兩人的愛情路是不是就可以走得不這麼悲涼。寂寞?

「不談這個了。」須頏言歸正傳,也繼續喂她吃早餐。「我在妳皮包里看到名片,知道妳在這里擔任采訪編輯,想起半年前這家出版集團曾邀請我替旗下的時尚雜志拍攝專題,但我對商業攝影的興趣不濃,一直沒理會……」

「現在為什麼理會了?」她沖動地問,但很快就在他富含深意的注視下了然了,語氣結巴了起來,「是因為我嗎?」

「不為妳還為誰?」懊惱著她的後知後覺,須頏的語氣有點沖。「總之,我找出當時他們留給我的名片,撥了夏董的電話,約好星期一過來拜訪。」

「可是你都沒跟我說……」

「早上我不是說要送妳上班嗎?是妳自己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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