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沒精力吧!」取笑的話沖口而出才發覺其中的曖昧,宜萱難為情的轉開臉已來不及了。
男性有力的掌握扶住了她的後腦,不讓她退縮,他的呼吸拂得她女敕呼呼的臉頰又熱又癢,直抵她身體深處,點燃了一把性感的火焰。
宜萱渾身輕顫,一種難以形容的渴望促使她抬起眼眸迎向羅象賢眼里的灼熱,那里亮如流星一般的璀璨,熾熱的劃向她,燒得她意識迷離。
「妳是在質疑我的男性雄風嗎?」他沙啞的嗓音含帶笑意卻充滿危險的噴吐在她臉上,宜萱心慌得厲害,只能瞪著那兩片微笑的唇瓣緩慢地靠近,字字如火的道︰「這是很大的侮辱,我堅持向妳證明!」
「不用……」女性的直覺教她慌得想逃。
「不行!我一定要證明。」他的唇幾乎貼著她顫抖的唇瓣吐出威脅,直萱已經看不清楚他的表情,眼楮失焦地瞪大,呼吸急促得像在賽跑,心跳急如擂鼓。
「不用,不……」她的拒絕在他灼熱的侵略下融化為喘息。
宜萱脈搏狂跳,血脈僨張,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敏感地察覺到緊緊環抱住她的男性軀體里每一絲的躁動,並隨著他誘惑的吻越發地深入,在一種逐漸暈眩的快感中,感到自己在失控,彷佛站在懸崖邊,底下是深不見底的黑淵,再一步,她就要掉下去了。
這讓她渾身超了一陣戰栗,理性瞬間回籠,慌亂地推著他。
「別……」
那麼微小的力量自然撼不動剛強的男性軀體,可她聲音里的乞憐和懇求,卻比任何力量都要強大,喚醒了羅象賢沉淪在里的理智。
他猛然回過神,意識到宜萱在他懷里掙扎,他的手強橫地在她身上探索,他的視線充滿她害怕的表情,一股罪惡感爬上心頭。
之前信誓旦旦的保證絕不會像惡狼一樣的撲向她,現在卻……羅象賢懊惱卻不舍地放開懷里誘人的嬌軀。
「我……」不曉得該如何解釋,他苦惱地爬梳著頭發。
他沒有計畫這一切,雖然他是那麼渴望宜萱,可上樓之前,就答應宜萱不會踰矩,也打算遵守約定,沒想到會讓一個玩鬧性質的吻失控。
難怪宜萱先前怎麼都不願意跟他來他的住處,她的憂慮不是沒道理的……但不能怪他呀,象賢在心里辯解,宜萱太迷人了,輕輕一踫,便教壓抑在理智層面下的決堤而出,一下子就淹沒了他的自制力。
「我最好回去了。」宜萱羞澀的說,撫平被他拉皺的衣裙,站起身。
「不要。」羅象賢驚慌地留住她,「我不會亂來了,妳留下來好嗎?我們都還沒開始吃消夜呢!」
宜萱無法拒絕他,柔柔的目光落定在被遺棄在方幾上的一盒蛋糕。
「妳坐一會兒,我去泡咖啡。」見她顯然被說服了,他精神一振。
「要不要幫忙?」她隨口問。
「求之不得。」
宜萱笑了笑,跟著他進廚房。
寬敞的空間里,有著成套的廚具,看起來一塵不染。
「我很少在家里開伙。」他邊說,邊從櫥櫃里取出成套的咖啡杯組、點心盤,「也討厭擦擦洗洗,所以杯子和盤子要麻煩妳了。」
「沒問題。」她樂于跟他分工合作。
宜萱一下子就洗好杯盤,以紙巾拭干,看著羅象賢將分量適當的咖啡粉舀進咖啡機里,一陣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
「是阿拉比卡呀。」
「妳怎麼知道?」
「我以前在咖啡店打過工,老板很喜歡這種咖啡豆呢!」
「妳在咖啡店打工過?」
「剛來台灣時,不知道可以打什麼工,想起在阿姨的店里幫過忙,便應征了一家名氣不小的咖啡店,在那里工作了兩年。」
「後來怎麼沒有繼續下去?」
「我應征了出版社的翻譯工作,稿酬還不錯,便辭去咖啡店的工作。」
「妳很不錯嘛。離開咖啡店一段時間,還能一聞就聞出咖啡粉的品種。」他邊贊嘆,邊將蒸餾水放進咖啡壺里。
「記憶是很奇妙的。有些事過眼即忘,不留痕跡,有些事卻刻骨銘心,不思量自難忘。」她意味深長地說,但很快便察覺到自己說得太嚴肅了,連忙轉換輕松的語氣,「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我幾乎算是在阿姨開的咖啡店里長大,從小聞到大,當然能輕易辨認出咖啡豆的品種啦。」
「原來如此。」
就算是這樣,若沒有靈敏的嗅覺,也不見得能一聞即辨認出來。
羅象賢笑了笑,沒有就這話題聊下去,而是談到自身的咖啡經驗。
「阿拉比卡品種的咖啡豆原本就香氣宜人,我買的咖啡粉是直接跟墨爾本一家叫Jasper's咖啡店訂購的。老板選用了高原栽培的品種,在他親自烘焙下,店里的咖啡可說是聖品,那種滋味呀……哎哎,我不會說啦,以後我帶妳去墨爾本,妳親自喝過老板泡的咖啡,就知道了。」
他要帶她去墨爾本?
暖暖甜甜的幸福感在她胸臆間漫開,宜萱微怔地揚起嘴角,綻出一朵好柔好美的笑花,教羅象賢看了呼吸一促,又想撲過去了。
「咖啡好了。」她羞澀的提醒他,躲開他火熱的注視。
「喔。」羅象賢回過神來,為兩人的杯子注入熱氣滾滾的咖啡,連同女乃精和糖罐一塊拿到客廳里。
宜萱則端著點心盤和餐具跟在他身後。
兩人優閑地落坐,在一室慵懶的爵士樂曲聲中品嘗咖啡和蛋糕。
羅象賢想起宜萱說他們對彼此不算了解,便率先把自家的情況說了一遍。
羅家在十幾年前移民澳洲,大約半年前,羅象賢和祖父嘔氣,便應家里經營啤酒產業的學長邀請,隨他赴台,擔任亞太地區的業務副總。
「我們家是三代同堂,爺爺、女乃女乃、爸爸、媽媽、我和小妹。看起來是人口簡單啦,但要是加上散居各地的一大票親戚,就會復雜得讓人頭痛。回台灣後,我三不五時便會接到定居在台灣的親戚們的邀約,不外乎是借著吃飯的名義安排相親,真教人受不了。」
「他們是關心你。」宜萱非但沒有同情他,還一副羨慕的語氣。
「可惜我無福消受。」
「別說得這麼刻薄。」宜萱幽悒的笑了笑,「有人關心總比沒人關心好。像我啦,在台灣舉目無親……」
「舉目無親?」
「我的家人都在新加坡。」
「那妳怎麼會來台灣念大學?」
「是我媽的堅持。她以前就是讀這里,後來因為唯一的姊姊嫁到新加坡,才會在畢業後,到那里工作。」
「在台灣都沒有家人了嗎?」
「就算有,也是遠親吧。」
「這樣呀……」他沉吟了一會兒,眸光忽地睞向她。「怎麼沒听妳提起父親呢?」
口中的蛋糕忽然變得苦澀,宜萱垂下眼瞼,任尷尬的沉默在兩人間擴散,許久之後,才抬起眼看著他說︰「我沒有爸爸。」
羅象賢眉頭微蹙,不習慣那雙該是暖柔如春水的眼眸瞬間變成冬日里結冰的湖面,光潔地反映出他的呆滯,卻看不清楚湖水里的情緒。
「我是私生女。」她說得更坦白,目光嚴肅而銳利地看向他,彷佛只要他露出一絲嫌惡、嘲弄,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喔。」
「就這樣?」宜萱有些錯愕,還以為他會像其它人一樣追根究柢。
「不然怎樣?」羅象賢好笑地道,但在看清楚宜萱受傷的表情後,隨即收斂笑意摟住她,「這麼說沒有其它意思。在國外,這種事太普遍了,我周遭的朋友、同學很多都是非婚生子女,沒什麼好在意的,妳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