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沒喝過!"他恍然大悟。
"我們三餐飯都有問題了,哪來閑錢買啤酒喝。"話一出口,晶晶便覺得這語氣太酸了點,但不知如何修正,只能低頭不語。
明哲欲言又止,最後嘆了口氣,交代道︰"我去拿啤酒。"
晶晶在他離開後,無聊地左顧右盼,從花崗岩台面搭配木做的視听櫃,看到米色沙發上的紅色抱枕,接著是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感嘆著何家客廳的富貴華麗。
人的命就是差這麼多,有人生來富貴,有人卻貧病交迫。
在踏進何家之前,她從來沒有這麼深刻的感受。
最好的朋友維貞家里也是有錢的,但楊家給她的感覺是充滿書香的雅致氣氛,不像這里,一進來便有種逼得人喘不過氣來的富貴氣息。
"想什麼?連外套都沒月兌。"伴隨著男性爽朗聲音的冰涼突然踫觸她臉頰,晶晶嚇了一跳。
"好冰喔。"她叫道,發現凶器是他手中拿的兩瓶啤酒。
"誰教你要發呆,讓我有機可乘。"他毫無悔悟,臉上滿是惡作劇得逞的笑意。"啤酒給你。我已經把暖氣打開了,你可以把外套月兌下來。對了,你想吃什麼口味的披薩,我要打電話訂了。這樣在披薩送來之前,我們還有時間可以布置好聖誕樹。"
"明踅……"
"怎麼了?"見她捧著啤酒,神情猶豫,他不由得蹙起眉。
"我覺得……這樣來你家,沒經過你父母允許……"她吞吞吐吐地說。
"他們人在國外,又不在這里,經他們允許什麼?"明哲的語氣略略顯得不耐煩,"現在我是這里唯一的主人,我允許你就好。"
"可是……"
"晶晶,你到底怎麼了?"明哲緩下語氣,眼神略略受傷,"是不是後悔陪我一塊過聖誕節?"
"我……"就算後悔,晶晶也說不出口。
明哲的表情是那麼憂郁,她想起幾天前,她答應與他共度聖誕時,他開心的笑容,便越發不忍心壞他興致了。
"沒有呀。"她擠出笑容,反正既來之則安之,想那麼多做什麼!
明哲臉上愁容消失,替代的是一抹愉悅。
"來,你乖乖坐好,當我的客人,其他事我來打點。"他放下手中的啤酒,拿起電話對她微笑,"吃海鮮口味的披薩,好嗎?"
"好。"她順從地回應,趁明哲打電話時,將外套月兌掉,只穿著金、黑相間的緊身條紋毛線衣和牛仔褲,"啵"的一聲打開啤酒罐。
明哲講完電話轉回身,目光落向她被毛衣勾勒出完美曲線的胸脯,倏的亮起兩簇火花,晶晶被看得口乾舌燥,趕緊灌了一小口啤酒。
冰涼的液體滑過她口腔,帶來香醇的口感,發覺這感覺不壞,她又喝了兩三口。
"別顧著喝,我們該開始布置聖誕樹了。"明哲打開音響,瞬間流泄出應景的聖誕音樂。
他們一起拆開買來的聖誕飾品,一起裝飾兩人的聖誕樹,一起點亮彩色燈泡。大功告成時,披薩剛好送到,明哲關上客廳里的主燈,只剩下聖誕樹上的彩色燈泡一閃一閃發亮,再點上兩支玫瑰花形狀的蠟燭,氣氛顯得浪漫唯美。
就算沒有酒,也足以醉人了,何況兩人在之前就喝了一罐啤酒,現在又邊吃披薩,配著第二罐啤酒,體內的興奮在酒精助長下,越發高昂。
吃完披薩,明哲拿起不知何時放到聖誕樹旁的禮盒,深情款款地遞向晶晶。
"聖誕快樂,拆開我送的禮物吧。"
驚喜交加的情緒閃漾在晶晶澄澈的眼眸里,她用力吞咽了兩下口水,方不敢置信地地確認。"這是送給我的?"
"聖誕節怎麼可以沒有聖誕禮物呢?"他注視著她,眼神好溫柔。"拆開禮物,看喜不喜歡。"
顫動著手,感覺一股由喜悅組合成的燒灼感從方寸間迅速蔓延向四肢百骸,涌向頭部,晶晶的視線朦朧了。
她怎麼可能不喜歡?
這是他送她的第一份聖誕節禮物。
不管是什麼,她一定都會喜歡。
按捺下心頭的激動,她拆開充滿聖誕氣息圖案的包裝紙,里頭是立方體的紙箱。
打開紙箱,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頭的相框,晶晶驚喜地張大眼,不是為和相框成一體的手繪瓷偶組──一座迷你城堡前,站立著一對深情凝視彼此的愛侶,而是同材質的相框里的照片──笑得俊雅迷人的少年,便是明哲。
"喜歡嗎?"
低啞的嗓音溫暖地吹拂著頰膚,晶晶喜悅地顫抖著點頭。
這不僅是個相框,這個手繪瓷偶組上有機關,轉動王子與公主,就會有音樂發出。"明哲動口的同時,也動了手,隨著一對瓷偶轉動,動人的音樂流泄而出。
"這是什麼曲子?"她好奇的問。
明哲沒有立刻回答,眼中的情意更深,聲音沙啞地說︰"有時候你必須自己找出答案。"
答案?
她注視著他微笑的唇,閃爍著某種秘密的熾熱眼瞳,感覺那答案呼之欲出。
可是這曲子對她是陌生的,光憑他的眼神還是很難明白,晶晶美眸一轉,注視著含情相視的王子和公主,又看向相片里的明哲,心兒撲撲作響,隱約明了其中的含意,薄女敕的粉頰泛起紅暈。
"晶晶……"他低喚著她,晶晶聞聲抬起眼睫,他眼中的熟焰直撲而來,登時燒得她全身發燙,似要被融化似的,連忙害羞地轉開臉。
"我還沒有跟你道謝呢。這禮物太美了,可惜……"她輕撫著相框,眼中浮著些許的遺憾,"我沒有準備禮物送你。"
哎,除了大頭照外,她連一張普通的生活照都沒有呢。
"傻瓜。我送你禮物,又不是為了跟你交換禮物。"他低笑出聲,語音一頓,嗓音更形緊繃,"不過,要是你覺得不好意思,我倒想跟你要個禮物。"
"什麼禮物?"她莫名緊張了起來。
"香吻一個,就親這里。"他指著自己的唇。
意外他會這麼說,晶晶瞪大眼。
這家伙平常正經八百的,怎會提出這麼羞人的要求?
"你要是不肯,就算了。"他故作不在意地道,但他轉開臉時的那一抹失望的眼神,莫名地扯疼晶晶的心。
"親就親……我我……"話說出口才知羞,晶晶後悔已來不及。
明哲的眼眸好亮,像誘引飛蛾殉身的燭火般燦爛,周遭的空氣彷佛也被點燃了,灼熱得足以把晶晶體內的悔意和矜持全都蒸發。一種難言的渴望攫住她,呼吸和心跳都變得異常急促。
昏眩中,不知是誰先移動的,她嘗到抵住唇瓣的另一雙嘴唇,溫暖而堅定地輕壓施力。她驚訝地逸出喘息,某種灼熱濕軟的東西乘機探進她嘴里。晶晶瞪大眼,看見明哲長而濃密的睫毛覆在眼窩處顫動,不知為何,她的眼皮跟著酸軟,輕顫地閉上,身體同時軟弱地靠向他。
原來這就是吻。
心暖暖甜甜地,她圈住他強壯的頸項,感覺明哲的手移到她腰上收緊,將她棲得更靠近。
啤酒和披薩的余味隨著吻的加深在唇間擴散,那滋味很怪異,晶晶卻無心理會,全身都沐浴在一種奇妙的感覺里,那是從他的唇、他的舌、他的手、他的身體踫觸她的每個點開始蔓延的,像火焰一樣地舌忝吻著她的肌膚,喚醒她每絲細微的女性知覺,形成一股永不止息的熱流竄遍她全身。
"晶晶,晶晶……"
低啞的男性呼喚夾雜著狂野的需求,熾熱的吐在她唇上、她頰膚上,喚醒她體內深處的女性需要。
這份需要來得急迫而狂猛,大浪一般地拍擊著她,震懾了她,也嚇壞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