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挾天子以令諸侯呀!怪不得鳳岳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苕萸恍然大悟,但還來不及表現出她的同情,鳳荃-只手已霸道地攬上她的肩膀,親呢地朝她眨眼。
"苕萸,你說句公道話,鳳岳這身打扮不好看嗎?"沒等她回答,鳳荃又向圍繞著他們的眾家女賓,笑容燦爛地;"你們說,我這個弟弟帥不帥?"
"帥!"群眾熱烈的回答里還夾雜著尖叫聲及口哨聲,無數傾慕的眼光子彈般地朝鳳岳射來。
"荃,怎麼之前沒听過你有個孿生弟弟?"崔詠麗好奇地問。
"鳳岳長年旅居國外,很少回到台灣,沒機會介紹他給大家認識。"她親呢地一把摟近比自己高壯的鳳岳,不顧他眼中的警告,愉悅地接著說︰"剛好最近鳳岳回來,我就想借著這次的派對讓大家好好認識他。鳳岳還沒有女朋友,家母交代了,希望鳳岳能在今的生日宴會上找到他的真命天女,大家好好把握吧!"
鳳荃話一說完,便把親弟弟推進那群不顧形象尖叫的女人堆里,並在苕萸沒有心理準備下,將她一把摟進懷中,轉向樂團下命令︰"開舞!"
***
在鳳荃高超的舞技帶領下,被轉得暈頭轉向,好不容易得到一個喘息的機會,苕萸偷空瞄向仍困在女人堆里的鳳岳。
那具高大的身軀非但見不著絲毫意氣鳳發,反而顯得局促不安,在拾到她的目光,星眸里的陰郁、不耐煩迅速轉為求救。
苕萸方寸一緊,轉向鳳荃,嬌甜的嗓音里有抹哀求。
"把鳳岳一個人丟下,不要緊嗎?"
"呵呵……放心好了。他頂多被一群饑渴的女人用眼楮剝光,還不至于啃得尸骨無存。"說話的人滿臉幸災樂禍。
這還不嚴重呀!
苕萸懊惱地瞪進她眼里,"你是故意的!"
"嘿!"鳳荃無辜地眨了眨眼。"這不是我的主意好嗎?早餐時,你也听到我媽說的話了。是她要我帶鳳岳來參加生日派對,也是她說要為鳳岳物色對象,我不過是謹遵母命,把鳳岳打扮得可以見人些,哪曉得效果會這麼好,讓他從呆板無趣的科技新貴變成魅力四射的舞男呢?"
苕萸無法反駁。
鳳岳今晚的形象的確很搶眼。尤其鳳荃的裝扮是一黑色的低胸禮服,捃擺還開衩到大腿根部,露出引人遐思的美腿,有別于平常的帥氣,展現出媚到極點的女人味。
相反的,鳳岳是陽剛、狂野的造形,怪不得連鳳荃的死忠愛慕者都情不自禁地為鳳岳著迷。
可是鳳荃還是很過分,竟然枉顧手足之情、母女之情,不但把良家俊男推進火坑,還把所有的責任全推給當事人和生她、養她的慈母!
不贊同的神情躍上苕萸的眼眉,明眼人一見便知。
"心疼了呀?"鳳荃的語氣充滿促狹,窘得苕萸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什麼心疼?"她嬌嗔。
"你心疼鳳岳呀!早餐時我就看出來你們之間有奸情了。"她朝她俯低臉,吐氣如蘭地道。
"你非說得這麼難听嗎?我跟鳳岳才不像你說的那樣!"她忿忿不平地辯解。
"苕萸,你這種態度就太傷我心了!"話雖這麼講,鳳荃也做出西子捧心的夸張手勢,但她嘻皮笑臉的表情卻明顯不見傷心。"枉費我們在一起這麼久,就算你真的琵琶別抱,我也不會怪你,何必不敢承認?"
"你說什麼呀!"苕萸受不了地翻起白眼,腳步跟著她的帶領向前滑步,漫不經心地回嘴,"從來都沒有被你抱過,哪里來的琵琶別抱!"
"我現在不是在抱你嗎?"鳳荃摟緊她,刻意壓低聲音,眼中閃過一抹邪氣。
"心里有別人的抱,可不是真心的抱。"苕萸絲毫不受她愚弄,意有所指地回答。
鳳荃挑眉,突然,她帶笑的神情一凝,苕萸可以感覺到扶在她腰上的手明顯僵硬了起來,好奇地順著她發直的眼光看過去,眼楮一亮。雖然今晚的來賓個個妝點得嬌美似花,但站在人群之外的那朵冷艷玫瑰仍讓人一眼就看見,而且很難轉開眼光。乳白色的細肩帶低胸及膝禮服將她姣好的身材勾勒得令身為女性的苕萸也心跳加速,透明如白瓷的肌膚粉女敕得讓人想起最高品質的水蜜桃,加上一張傾城絕色的嬌顏,那輕薄似水、甜櫻桃色的唇,即使是緊緊抿著,依然顯得性感、甜美,誘人想要一親芳澤。
而那雙眼,瓖嵌在染滿彩虹金粉的眉骨下,深邃中透著迷蒙,彷佛有載不動的千愁萬怨,正直勾勾地朝鳳荃瞅來,讓人生出一種將後者海扁一頓,為她消氣的沖動。
"芙蝶!"
隨著鳳荃喚出那個被鎖在記憶里久遠的名字,那冷艷的美女忽然眨落一顆晶瑩的淚珠,眼神復雜地看進鳳荃激動的眼眸里,在後者伸出長腿朝她走來之前,旋身往外奔去。
鳳荃怔了一秒鐘,跟著拔腿追趕,苕萸和在場的眾人都瞠目結舌地看著跟前的一幕,直到尖銳的質問闖進耳,她才從暈沉的狀態下回過神,看進崔詠麗醞釀著風暴的眼眸。
"那女人是誰?荃怎會追著她出去?"
突然冒出的問題哪里是苕萸打結的腦筋可以招架得了的。
她眯起閃爍著困惑的眼眸,鸚鵡般喃喃地重復道︰"那女人?"
"就是讓荃把你拋棄在舞池里,追出去的女人呀!"
就算是事實,也不要說得這麼難听嘛。苕萸覺得詠麗的話帶著點幸災樂禍,甚至刺耳。
"你該不會告訴我,連你也不知道是誰吧?"
這次听得更分明了,崔詠麗的話里還多了些嘲諷與不耐煩,苕萸雖然不明白她為何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自尊心讓她拉不下臉來承認,何況她剛好想起鳳荃剛才喊出的名字所代表的意義了。
"單小姐是鳳荃的老朋友。"她穩重地說。
"我看是舊情人吧!"詠麗沖口而出,眼中燒著如炬的氣憤。"苕萸,真不明白你是識大體、有度量,還是痴情到了蠢!人家都欺上門了,你還賢慧地替兩人隱瞞,這擺明就是荃一看到舊情人,便丟下你這個近幾年來陪著她打拚的糟糠妻不管,偏你還笨得不明白這點,你到有沒有察覺到自己被甩了?"
腦袋里轟轟作響,苕萸听得目瞪口呆。
糟糠妻?她什麼時候變成鳳荃的糟糠妻,自己怎麼都不知道?
在啼笑皆非的同時,她敏感地察覺到從四面八方投來的眼光里混雜著噯昧的同情和嘲弄,恍然領悟到誤解她與鳳荃關系的,不單是一個崔詠麗?顯然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人們將她與鳳荃相知相惜、相輔相成的情誼,看得那麼扭曲。
天啊,難道女人與女人之間不能有單純的友誼嗎?
苕萸從來沒想過這麼荒謬的疑問竟會有出現在她心上的一天,但她一點都不意外情況會演變至此,誰教鳳荃是個萬人迷!"你們誤會了!"
咦,她都還沒開口說話,這道醇柔充滿權威力量的聲音是打哪冒出來的?
肩頭一緊,被用力摟了一下,某種巨大而溫馨的力道跟著傳來,直竄心底。她扭頭瞧去,鳳岳魅力四射的俊顏映人眼簾,鼻頭一陣澀澀的灼熱,跟著視線模糊了起來。
"苕萸和鳳荃不是那種關系。"他的語氣帶著不容人質疑的堅定,低頭朝苕萸一笑,登時令她為之目眩,迷失在他充滿眷戀寵愛的醉人眼波里。
"你怎麼知道?"詠麗懷疑地看著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