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幸好他眼明手快,及時捉住那人身軀,才沒跟對方撞個正著。
「咦?」軟軟的耶。
「下流!」嬌斥聲中,一只雪掌打了過來,朱長樂急忙避開,兩只手也從對方胸前移走。
「我又不是故意的,沒看清楚你是女的嘛!」他邊解釋,邊往對方臉上瞧去。
「啊?」發火的眼眸雖然快將他燒出一個洞來,卻像極了他夢里一雙懸掛在深黑夜空里放光明的閃亮星辰,怒氣也難遮掩其間的慧黠精靈,一閃一閃的喚出他的記憶。
「你……」他激動地喊著。
「寧妹妹,寧妹妹……」
咦?這聲音不是他的呀,是誰在喊?
可惡!竟有人膽敢竊佔該他獨享的稱呼,是誰?
領悟到這點的同時,朱長樂的目光帶著強烈的抗議直視向身前的少女。可惜對方這會兒只想著逃跑,無心理會他。
「快讓開!」她嬌斥道。
「讓?」朱長樂膛目。
「寧妹妹……」聲音更近、更急了。
「啊,來不及了!」
知道呼喚她的人隨時都會趕到,「寧妹妹」懊惱不已。
「誰說的?」看她表情,朱長樂便知道她在躲那道聲音的主人,心情大樂下,抓住她的手往廊外的水池跳去,低聲喊道︰「跟我來。」
由于時間緊迫,「寧妹妹」沒時間多做考慮,等她發現自已被帶得跳向水池,已經來不及掙扎,在求救的聲音沖出喉嚨前,她感到身體被帶得往上,匆忙間領悟到抓她手的男子這麼做並不是要帶她跳水,而是借著突出于池面的石頭使力飛升。想到這點,她連忙提氣配合,接著便發現自己被安穩的帶上從鄰牆伸向池面的大樹上。
兩人一在繁茂的枝葉間藏好身,一名身材圓滾的青年隨即來到,還邊走邊念道︰「奇怪,明明看她往這里走來,怎麼不見了?該不會是听我在喊她,故意跟我玩捉迷藏吧?呵呵,她倒是挺好玩的。」
做下結論後,青年胖子眼光機敏地左顧右盼,當那對銳利的眼眸往水池的方向看過來時,緊靠在一起的兩人都屏住氣息,握在一塊的手同時緊了緊。
但他很快收回眼光,大概是沒想到他口中的寧妹妹會跳到水池的對面,躲到樹上吧。
其實,若不是朱長樂輕功過人,腦筋靈活,「寧妹妹」也不可能來得及躲到樹上去。
「她會在哪呢?寧妹妹,寧妹妹……」
他邊喊,邊往前搜去,圓滾的身軀撞進附近房間的門戶里。
好死不死的,那房門與樹這邊剛好可以遙遙相對,「寧妹妹」不願冒險和對方撞個正著,只好待在樹上等待,黑白分明的眼眸警戒地瞪著前方。
至于朱長樂,打從兩人上樹後,只分了些注意力打量「情敵」,兩只眼楮便無法自「寧妹妹」身上轉開。
從交握的掌心傳來的冰涼,絲毫無法澆冷他熱切的心情,反而挑弄起他心頭更的烈的火熱。
好柔好軟好滑好膩的手喔。
握得他全身酥麻,有說不出來的受用。
而隨著吸氣飄蕩向鼻端的少女獨特體香,更讓他色授魂與,飄飄欲仙。
還有那張臉,哎喲,沒事干嘛美成那樣,這雲鬢花顏點絳唇是存心要迷死他嗎?組合起來那麼美,分開、單個看也無可挑剔,最重要的是,這些都是他的!
沒錯,光從眉目間的神采,朱長樂便可以肯定眼前的「寧妹妹」就是他的未婚妻海寧。
最初他會在長白派誤以為風想柔就是海寧,便是兩人相似的眉目惹的禍。畢竟他與海寧相識在幼年時,又有十幾年沒見面,也不能怪他錯認嘛。
然而此刻近看之下,他發現未婚妻出落得比記憶中更美。除了與童年相似的眉眼外,她優美的輪廓,秀麗的挺鼻,毫無瑕疵的雪膚,以及那誘人犯罪的櫻桃小嘴,都好……咦,他猛然誓覺到,除了那雙眉眼外,海寧竟像極了一個人。
可不是那個美如天上謫仙下凡塵的海潮嘛。
這令他暗暗驚疑起來,就算兩人同姓海,有血緣關系,也不至除了眼眉外,都像從同個模子造出來這麼像吧!這使得他更加仔細的梭巡著海寧姣好的面容。
熱,熱,熱!
被盯得頰膚燙熱,胸房處咚咚咚聲不斷敲著著海寧,著惱的看向熱源處,發現朱長樂緊盯住她的眸光,不由得更惱。
她朝他擲去個警告意味濃烈的凶惡眼神,但後者非但沒有收斂投向她的熱情眼光,還故意朝她眨了眨那對男人而言太過濃密卷翹的長睫,並放肆地以拇指按撫她被握在他手上的措頭,令她羞惱得漲紅一張臉。
就在她意欲掙扎,破口大罵前,那張端麗的男性嘴唇無聲地努了努,並以眼光示意她注意前方。
海寧趕緊朝前看去,正好看到身材圓滾的青年從房里走出來。
「就連床下、椅子下都找過了,就是沒有,寧妹妹大概是跑到前面去了。」青年自言自語道,「哎,也不打聲招呼,害我浪費時間在這里找半天。」
說完,他著急地提起腳步往前方趕去,別看他身材稍嫌臃腫,又生了一雙短腿,跑起來卻極為迅速,一轉眼就不見人了。
不過海寧還是耐心等了一會兒,確定他不會回來後,才甩開動住她的男性手掌,身輕如燕的跳下來,腳尖在池面的石頭上一點,順利跳回長廊。
「等等我呀,寧妹妹!」
頭皮一陣發麻,有極短的剎那,海寧還以為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呼顏鑫回過頭來,但那聲音比起呼顏鑫的粗啞,顯得醇厚綿軟了許多,她回眸一瞧,對上一張笑咪咪的俊臉。
「寧妹妹,你好沒良心喔。危機一解除,就把我拋下不管了。」
「你是誰?」
她眼神戒備地上下打量他。
「哎,你不記得我了嗎?」那張俊美的臉容立刻蒙上一層淡淡幽怨,但隨即又閃亮了起來,優美的嘴唇輕揚,露出爽朗的笑容。「都十三年沒見了,也難怪你認不得我了。沒關系,等我給你說個笑話,你一定會記起來。」
接著,也不管她有沒有意願听,朱長樂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唐朝有個崔思海有口吃的毛病,他的表弟常常借此戲弄他。有一回,表弟對他說︰‘我叫你學雞叫,你就會學雞叫,你信不信?’他當然不信,便說︰‘嘴——嘴巴是我的,我就不叫,你你你豈能奈奈我何?’表弟說︰‘只要你有問必答,我就能讓你學雞叫。’崔思海不信,兩人便賭一碗牛肉面。表弟抓起一把谷子,拿到崔思海面前問是什麼,崔思海就答︰‘殺殺殺……’」
噗哧!
海寧被他唱作俱佳給逗笑,朱長樂立即眉開眼笑地叫道︰「你笑了,你笑了!」
「你很無聊耶!我笑就笑,你干嘛這麼樂?」她不解地問。
「我當然樂啦。」朱長樂嘴角直往上揚,一雙深邃明亮的眼眸盈滿柔情萬縷,熱切地說︰「依照約定,只要我能逗笑你,就可以娶你進門。」
「誰說的?」海寧驚愕得倒退一步,看眼前的男子相貌極為俊美,眼神澄亮有神,怎麼滿口胡言亂語,比自作多情的呼顏鑫還瘋呢?
「家父呀。當年他說,等我把笑話說好了,就能娶你了。怎麼,你不記得了嗎?」
海寧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哪里會記得他父親有說過什麼。
不過這些話,好像……嗯,在哪里听過吧?
「你到底是誰呀?」她滿眼疑惑。
「我是你的未婚夫朱長樂呀!」
沒耐心等她記起來了,他索性表明身份。「可別告訴我你連這點也不記得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