敝不得她老覺得兩兄弟無論是外貌或氣質都不相像,原來他們不是親兄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可以明白令尊為何要他輔佐你,姚靜無論是機智、手腕都勝你許多。只是,以他的才能,大可以獨當一面,為何肯願意屈居在你之下?」她納悶的問。
听心上人盛贊另一男子,謝鋒鎏的心里頗不是滋味,卻無法否認她的話。
「你問倒我了。在這之前,我從沒見過姚靜,也不知道夏二叔有家室,他就好像突然從石頭里蹦出來,教人模不著頭緒。」
「可這像從石頭里蹦出來、教人模不著頭緒的姚靜,五年來卻善盡令尊的囑托,輔佐你將擎天莊打理得井井有絛,使得擎天莊的名聲維持不墜,這點你不該感激他嗎?」
「就算我再感激他,也不可能把你讓給他!」
他語氣里的憤慨,令呂鍛金啼笑皆非。
「我是東西嗎?就算你要讓,還要看我肯不肯呢!何況姚靜與我的感情根本不像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可不可以說出來讓我安心?」謝鋒鎏其實有幾分相信姚靜先前說呂鍛金與他僅是手足之情的那番話,只是不確定呂鍛金是否也這麼想,是以乘機向她求證。
「你這人……」她拿他沒轍的直搖頭,「姚靜一直給我一種值得信賴的感覺,他的機智聰慧是有目共睹,在我因父喪而陷入絕望時,他就像一盞明燈為我帶來一線光明,我相信他一定能幫我找到殺父凶手。雖然這些年來,真相始終不能大白,但每次跟他見面,都讓我感覺到他已經掌握到有力的線索了,只等時機到來。這次我會到昆明找他商量,也是同樣的原因。如果一定要問我對姚靜的感情,我只能說那種感情是很復雜的。說是姊弟情嘛,其實更接近姊妹情,因為姊姊的心事並不全然可以跟弟弟講,但對姚靜我卻無法隱瞞。在許多方面,尤其是殺父仇人的事,我更是全心的仰賴他。對我而言,他不只是弟弟,更是無話不說的閏中密友,值得信賴、倚靠的良師益友。」
听到這里,他再無懷疑。「小金兒,你這麼說,我總算可以放心。這些年來我嫉妒姚靜與你的親密,暗地里不曉得咬牙切齒幾次,卻礙于沒有立場做任何表示。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難受……」
「你……」對著他眼中的款款深情,听著他掏心的一番話,溫柔的情緒彌漫她心中,呂鍛金激動的投進他懷抱,緊緊的依偎向他。
「小金兒……小金兒……」他忘情呼喚著她的昵稱,在她粉女敕的柔頰撒下甜蜜的親吻,每個吻都代表他心中最真摯的情意。
她在支吾中喘息,腦子一團亂了,只能迎向他迭過來的唇。
熱情的洪流席卷了兩人,若不是惦記著石室外的一干屬下,謝鋒鎏幾乎無法自持。他勉強移開唇,抱住她柔軟香馥的嬌軀,抵著她光潔的秀額平撫急促的心跳和呼吸。
兩人僅是這樣的相擁,便帶給他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以他過去的經驗來看,這是頗不可思議的。
「謝……」呂鍛金突然不知該如何稱呼他。以前喊他謝師兄、謝少莊主,現在卻覺得太生疏了,但要她喊他鋒鎏什麼的,又覺得難以啟齒。
「叫我鋒鎏吧,你可知道我有多渴望從這張可愛的小嘴听到我的名字嗎?」他陶醉的說。
她露出驚恐的表情,「不知怎的,我總覺得你的名字好別扭,每次都讓我想到另個風流去。」
「什麼另個風流?」他露出不解。
「就是個性風流的風流呀。」憶起相遇之初,她就是將他的名字誤會成那樣,不禁的咭咭咯咯笑了起來。
這丫頭真愛損他!謝鋒鎏對她的頑皮只是笑了笑,深黑的眼瞳若有深意的盯著她看,嘴角噙了抹促狹。「既然你不想喊我名字,以後就叫我親親老公好了!」
她聞言羞紅臉,啐道︰「你想得美!」
他纏著她胡亂親吻一陣後,臉色一整的問︰「那麼你想喊我什麼?總不成咱倆在一塊時,你還要喊我謝師兄,會讓我不好意思吃你這位呂師妹的豆腐喔。」
這家伙就不能說句正經話嗎?害她都不曉得該怎麼講呢!
「不然……」她故作深思狀,決定反將他一軍。「你喊我小金兒,那我喊你小鋒子好了。」
小鋒子?小瘋子?他頓時哭笑不得。
「哎哎哎,我算是被你打敗了,你還是喊我謝師兄吧。」
她噗哧笑出聲,燦爛的笑饜明媚得讓他幾乎看痴。「你的笑容好美,美得讓我真想馬上把你娶回家。」
她羞澀的垂下頭,「貧嘴。」
「我是說真的,小金兒。這幾年來,你拒絕了所有上門提親的人,是不是有一些些是為了我?」
「我不知道。」她搖頭,「在父仇得報之前,我根本無心婚事。」
「妳是說,一旦你報了仇,就算丁烜毅向你提親,你也會答應嗎?」
听出他語意里的酸氣,她睖瞪向他。「你當我是那種三心兩意的女人嗎?既然喜歡了你,就不會再答應別人了。」
「這麼說,你答應我……」他欣喜若狂。
「傻瓜!」她嗔道。
「小金兒!」從不覺得被人罵傻瓜會有這麼爽快的感覺,他再次忘情的摟緊她,「我真是太高興了!」
「現在高興還太早了吧?我連殺父仇人是誰都不知呢,更遑論是不是能殺了對方報仇。」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這次你來找姚靜就是為了商量此事的,現在姚靜不在,我可以代替他幫你。小金兒,有什麼要我做的事,你盡避開口。」
「我現在最想要做的就是上棋盤岩,看看是否有什麼線索。」
「都過了五年,還會有線索可找嗎?」
「這麼做也只是盡盡人事罷了,其實我是想上那里拜祭,畢竟爹是在那里遇難的。」她憂傷的說。
「好,我陪妳去。」
第八章
棋盤岩上風勢極大,兩人繞了一圈,查無所獲後,謝鋒鎏便將呂鍛金勸離,在岩下瞭望滇池風光。
只見環湖群山如屏,護衛著萬頃碧波的滇池,湖山之間,視野遼闊,蔚藍的天際飄浮著氣象萬千的雲霞。然而,山色、雲影、湖光相映的美景,卻無法稍解呂鍛金思父的心情。
五年前,她的父親便是在棋盤岩遭人暗算,父女連最後一面都見不上。想到這里,她不禁悲從中來,眼中浮上薄薄的水氣,鼻頭酸澀了起來。
「別難過了,令尊在天之靈,一定舍不得你這麼傷心。」謝鋒鎏勤道。
她吸了吸鼻子,卻壓抑不住滿控的悲痛。
「你不明白我們父女同的感情。先母在我三歲時過世,爹父代母職,十分疼寵我,我卻任性得不講道理,老覺得他對我付出的關愛不夠多,不是忙著堡里的事,就是在練功房一整天。他要出發到棋盤岩赴約的那天,我纏著要跟去,爹不讓我跟,我就發脾氣,後來還悄悄跟隨,結果迷了路,連爹的最後一面都見不上……如果我沒有那麼任性,如果我……」
「小金兒……」他將她帶進懷里,輕撫著她抽動的柔肩安慰。「你的悲痛我能理解,我的遭遇其實跟你很像。先母在生我時難產而亡,家父沉浸在喪妻之痛,後來又與令尊訂下三年之約,也是成天勤練武藝。他對我這個獨子不是根本不理,就是一見面訓個沒完,造成我對他的不諒解。棋盤岩之約前半個月,我們父子大吵一架,我負氣到昆明城尋花問柳,直到姚靜找來。回到家看到向來威武嚴肅的父親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一瞬間只感到天崩地裂、頓失依怙。雖然我怨他、氣他不肯給我關愛,但他一直是我頭上的一片天,忽然那片天塌了下來,我不曉得該怎麼好。那時我才發現,原來我是那麼依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