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謎漾浪蕩子 第6頁

作者︰岳盈

「沒什麼特別原因,如果真要追究的話,勉強可以說是僅為幼年時的同伴對尖端科技感興趣,而我有種先入為主的觀念,認為日本和德國的科技最發達。我以為他會去德國留學,才修了德語。」

「他有到德國留學嗎?」雖然利環沒明說那位幼年時的同伴是男是女,可是昱棠直覺到是名男性,這使得他心中有種不太愉快的翻攪。

「沒有。」她坦率的回答。「他拿到麻省理工學院的獎學家,目前在那里攻讀博士。」

像是個挺優秀的家伙。他銳利的目光好像要穿透架在她鼻梁上的鏡片、和鏡片後那對清澈明亮的眼眸,到她大腦皮質層的影像區去找出那位青梅竹馬的長相。他對于自己竟有這種沖動感到納悶。

一定是雄性動物的好戰基因在作祟。

「你為什麼沒跟著去?」他听見自己追根究底的接著問,這令他微感苦惱。

利環又看了他一眼,秀麗的深眉微微蹙起。「可能是因為畢業後便有個好工作等著,再說,我也不可能進麻省理工學院就讀呀。」

「所以你留在國內等他?」他的口氣有點酸呢,甚至想刻薄的提醒她,男人有多容易變心這類的話。

利環顯然被這個問題困擾住,沒有立即回答。她當然沒有刻意等準,那不過是小時候覺得某人對你很好,很自然醞釀出的憧憬,結果就影響到少女時代的生活了。

老實說,她已經不太記得這位從小指導她課業的天才哥哥的長相了。畢竟從他去當兵,到後來出國留學,已有好些年的時間,她哪還記得呀。只是這時候拿他當擋箭牌或許是不錯的主意,因為目前自己並沒有男朋友,在心里擱著他可以防止自己或辜昱棠越過兩人間那條看不到、卻確實存在的界線。

想來是有點可悲,她並不像嘴巴說的那樣對辜昱棠無動于衷,畢竟他是個相當有想力的男人,比她以往交過的男性對地緊閉的芳心更具攻擊性。

「很困難回答的問題嗎?為什麼想這麼久?」他像是只嗅覺敏銳的豬狗,洞悉到她隱藏在叢林般思緒里的隱微意念。她很快警惕自己,千萬得小心應付。

「因為這樣的念頭並沒有刻意存在我腦中。」她流暢地回答,隔著層鏡片,即使說謊也可以說得很溜。不過,她說的也不全是謊言就是了。「兩家父母有著默契,很期待我們會有發展。他的為人我信得過,如果我沒變心,他也不可能變心。」

沒錯,他們本沒相愛過。也就沒有所謂的心可以變了。

昱棠對她的回答有百分之一百的不爽,又覺得自己莫名其妙。他到底是在面試秘書,還是女朋友的?真弄不懂自己在想什麼!

有了這樣的覺悟後,他將兩人的談話導引向面談時正常會談論的話題,像是工作性質、薪水之類。

由于他這位執行副總負責的業務還包括與歐美各國藥廠做藥品代理的接洽,秘書勢必得外語很強。英語就不用了,如果會德語和法語就更好。

利環的英語和德語說寫流利,法語也有基礎,這方面沒問題。

「你在總管理處的年資合並進這里計算,不會讓你吃虧。」

這點對利環當然很重要。雖然她在總管理處只待了十個月左右,年終獎金不久前才領過,可是這關系到明年以及未來許多年的年終獎金,甚至退休金呢。他不提,她也要爭取的。

「你原來的薪水是三萬二,先給你調到三萬八。如果表現杰出的話,我會向人事部再爭取。」

她沉默的注視他,不曉得他給這樣的薪水有沒有侮辱她的意味。干嘛三八呀?怎麼不三九,或四十?

「相對的,工作會比你跟著亦樺時沉重。加班有加班費,是按照勞基法給的。其他的福利與在總管理處時一樣。我希把你能盡快來這里上班,亦樺三天後就離職了,你與那里的秘書交接過後,也趕緊來這里報到。我這里德文書信很多,卻沒半個會德文的秘書可以使用,連打字這種事都要我自己來。」

「你這里好像已經有一位秘書了。」

「你說的是陳姨?」

利環點頭。

「因為董事長出國,她這位董事長秘書才有空來我這里幫忙。我要你盡快來也是這原因,董事長一星期後就回國。

對了,你要是還有一點時間就先跟陳姨聊聊,對未來的工作可以有多一點了解。還要回公司嗎?如果需要我可以送你。「

「不用了。」她才不敢勞煩他呢!想到跟他同坐在密閉的車廂內,全身的毛發像被電到似的豎立起來。在她還沒有做好萬全的防御工事之前,還是不要跟他太接近。「你忙吧,從這里回公司很方便。」

礙于她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度,昱棠不想踫釘子,索性由她。親自將她送到陳姨面前,為兩人做了介紹才返回辦公室。

只是一種模不著、猜不透的悵然也隨著門的合上旋然升起于心間。一些輕愁般的思念牽引著他的思維。

他坐過舒適的座椅內,仰頭看向天花板。

「……大概就是這樣了。每隔幾個月便來做這種交接工作,老實說我也有點煩了。這次要麻煩你多待些時候,別像那些不懂事的女孩一樣,時候一到便哭哭啼啼的跑掉。」

利環邊瀏覽秘書工作指南上密密麻麻的指示,邊听陳姨發牢騷。

今天是她到永續工作的第一天,簡單的報到程序後,陳姨帶她到各部門打招呼,又到視听室看了半小時的簡報影片,才回到執行副總經理的秘書室。

她沒意料到的是竟有一份用電腦報表紙列印出來,美美的封面上以端正的毛筆字書寫「工作指南」四字標題的小冊子等著她。翻開一看,里頭巨細靡遺載錄著執行副總經理秘書的工作範圍和注意事項,她納悶著是哪任秘書細心的留下這本著作。

「陳姨,這份工作指南是誰做的?」

「還有誰?不就是辜副總自己!」陳姨理所當然的回道。

「他?」她訝異的睜圓眼眸。

「是呀。他接副總的職位有一年半,換了六任秘書,平均每任秘書待不到三個月,而且都是匆匆忙忙被調走,有時連交接的時間都沒有,你說他能不自己做本工作指南嗎?不然我這一把年紀了,哪還記得該交接的所有事項呀!」

「他不會是處女座吧?」在利環的刻板印象里,只有處女座才能把事情做得這麼完美。

「不,他是雙魚座。」

不曉得雙魚座的個性特征,畢竟她對星座學沒有太多了解。

「陳姨好像很了解副總,連他的星座都知道。」

「我可以說是看著他長大。最早在他父親那里當秘書,後來才跟著現在的老板。你知道董事長是辜副總的堂叔吧?

人倒是挺能干的,就是身體太差,三不五時要借著出差之名去靜養,總之,我跟辜家有點親戚關系,辜副總的母親是我遠房表姊。辜副總跟我表妹夫都是火星在雙魚座的男人,渴望性、喜歡性也利用性。對他們來說,用性來感覺愛比用愛來感覺性容易,因此發展濃烈時會以性做為箝制對方的手段……「

利環听得一個頭兩個大,尤其是听到「性」這個字眼,矜持的少女心不由得急速鼓動了起來。

「陳姨,你這是打哪里來的?」她問。

「星座專家蓓蓓的書里寫的呀。」陳姨越說越有興致,「我跟你說很準喔。火星在雙魚座的男人是棵桃花樹,濫情得無法拒絕任何女人向他們示好,隨時隨地都可能欲火焚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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