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耍無賴,只是跟你開個玩笑,沒想到你這麼認真。」
「誰理你了!」她白他一眼,轉身就走。
風強急忙跟上去。「小兔,你不要生氣嘛。剛才是我不對,不過我沒惡意的。誰教你又香又軟,讓我舍不得放棄……」
「你還說!」她羞得無臉見人,只得低頭疾步快走。「不準你再胡說八道!」
「哎,怎麼說我胡說八道?我是真心話——」
「不準說了!」她倏的轉身吼他,風強險些停不住腳步,撞上她。
鼻尖離那堵壯如山的胸膛不到一指寬,強烈的男性體息隨著呼吸嗆進她體內,薰得小兔氣血翻涌,腦里一片混亂。
她急忙倒退了好幾步。
「你跟那麼近做什麼!」她氣急敗壞地叫嚷。
「我怎麼知道你會突然停下來嘛!」風強揚動濃密有致的眉宇,星辰般閃耀的眼眼眸里滿是無辜,照得小兔頓覺心虛起來。「我是怕你又跑得不見人影,只好亦步亦趨地跟著你呀!」
「我能跑到哪去?再怎麼跑你還不是追上我了!」她沒好氣地旋身繼續往前走。
她一直以自己的腳力為傲,就連牛祭司都稱贊她有雙如羚羊般會跑的腿,很少人能及得上她。沒想到風強能在短短時間內趕上她,令她不得不對這個蠻子另眼相看。
本來以為他不過是空有蠻力,現在看來,好像真有一點本事。怪不得那個叫風雲的,會差遣他跟她去涿鹿。
瞧他臉不紅氣不喘的樣子,沒有一丁點快步奔跑過的痕跡,是他皮太厚看不出來,還是體力充沛超越常人?小兔一時無法決定。
「小兔,你怎麼又不說話了?」他趕上她,與她並肩同行。
斑大的身軀剛好遮住陽光,形成的陰影帶來一片陰涼。小兔斜睨他一眼,無法判斷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是有心還是無意。
和牛祭司同行時,這名為她所深深仰慕的長者總會刻意走在陽光來自的方向,為他遮擋炙熱的太陽照射。
風強的用意和牛祭司一樣嗎?
想到這兒,小兔一顆心忍不住蹦跳加快了起來。
「怎麼了?」他含笑凝睇她,「我臉上有什麼嗎?這樣看著我。」
小兔粉女敕的臉頰再度發燙,很快移開眼光。
風強見她不答話,也不逼她,自顧自地道︰「你眼光不錯,懂得挑這里休息。這座山丘坡勢不陡,林木茂密,從外面看進去,只看到一堆樹。從里朝外望,卻可以收居高臨下之便,將外頭的動靜瞧得一清二楚。里頭有果樹有溪流,應有盡有,是個很適合扎營休憩的好所在。」
「你怎麼知道?」她好奇地問。
她之所以知道這里,是牛祭司帶她來過,風強呢?
「我往來涿鹿好幾趟了,即使是閉著眼我都可以模到路。」
好自大!
偏偏他的態度從容自適,沒有絲毫驕矜,好像懂得這些是理所當然。
「你呢?」他刻意壓低的嗓音,帶著難以形容的親密,令小兔臉上的熱度始終退不下來。
他沒答腔,走進茂密的樹林里,循著小徑往牛祭司帶領她休憩的所在走去。
樹林濃綠幽靜,清越的水聲格外清晰,指引兩人很快尋到清澈見底的小溪。
磷磷亂石里,肥女敕的魚蝦自由嬉戲,風強吞咽了一下口水,知道今天可以好好打打牙祭了。
「你先梳洗一下。我到林子里撿些柴火,順便尿尿。」
他就一定要把最後那句話說得那麼大聲?
瞪著他離去的高大身影,小兔兀自生著悶氣。
或許是鳳族的男人多半溫文有禮,不像昨天襲擊她們的野蠻人般粗魯,使得她一時適應不過來。
苞著牛祭司四處跑,雖然也知道鳳族以外的男人粗俗有得比了,但在牛祭司的刻意保護下,小兔並沒有太直接地面對。
盡避自己也是很需要尿……解決生理需要,正可以趁風強不在時,找個隱密之所蹲一下,但她心里還是有些埋怨。那家伙說得這麼直接,該不是提醒她吧?
這種事會需要人提醒嗎?
真是的!
小兔搖搖頭,回到溪邊。
月兌掉自己以獸皮和草睫縫制的靴子,她快樂地踩進水里,不斷將水潑在燙熱的臉上,連喝了好幾口。
在水里嬉戲的魚蝦,被她這麼一搗亂,嚇得四處逃奔。她淘氣地撩水逗弄它們,看它們驚慌的樣子,格格嬌笑。
輕柔的笑聲隨風飄揚,風強老遠便听見她嬌脆迷人的聲音。當他回到小溪邊,看見她玩水玩得好不快活的模樣,忍不住也想月兌掉靴子的效法。
放下手中的枯枝,他的腳步輕且無聲,悄悄溜到她身後。正想涉進水里出其不意抱住她時,看到一條有胳臂一半粗的水蛇往她足部游去,風強立刻從腰間取出吹箭,命中水蛇要害。
水蛇尾巴指中小兔,她嚇得叫了一聲,直到看清是水蛇,才神魂甫定地彎將它捉起,拿到眼前觀視。
「這種蛇是沒有毒的。」她拔起風強的吹箭遞還他。
「還是很危險。」他聳聳肩,「它足以卷住你的腳,讓你絆倒。」
小兔睨他一眼,不確定他這麼說是不是在暗示她應該向他致謝。
風強從她手中接過水蛇,湛黑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睨視向她。「水蛇的味道十分鮮美,你想不想嘗?」
「我嘗過了,還可以。」她不在意地微扯嘴角,見他眼光有些訝異,不由得感到好笑。
難道他以為她會害怕蛇類?
也不想想她可是堂堂鳳族武士,還跟過牛祭司闖南蕩北,這種小陣仗也想嚇住她?
「既然你嘗過了,我就不用特別推薦。」風強自嘲地輕扯嘴角,眼光落到她剛才玩水時弄濕的衣服前襟。
豐潤的女性曲線變得更加明顯,尤其是凸起的……
「你看什麼!」小兔雙臂交疊胸前,遮住呼之欲出的美色,懊惱地瞪視他。
風強吞了吞口水。
難以形容對小兔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
打從昨兒個抱過她後,一顆心再也安定不下來,滿腦子的胡思亂想。
照理說,這個鳳族女人再了不起也只是女人,而他又不是沒抱過女人,怎麼會像頭發情的公狗老想繞著她轉?就算只是嗅嗅她的香氣,惹她拋來惱人的白眼,他也樂得很,這種怪異的心態一點都不像他。
他困惑地注視她可愛的容顏,像是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被這個又恰又凶又悶的小女娃給吸引住。
「你還看!」她氣憤地旋過身。
眼楮長在他臉上,為什麼不準他看?
風強像個頑童,繞到她的身前繼續打量她。
「你……」小兔簡直不知該拿他怎麼辦。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人!
見她兩眼冒出凶光,風強倒笑了。
「我就喜歡瞧你。誰教你長得這麼可愛,對我的眼。」
「可是我不喜歡!」小兔憤恨地道,把牛祭司要她喜怒不形于色、控制自己脾氣的教誨全拋到腦後。
「為什麼不喜歡人瞧你?」他低啞地道,眼里有兩道小火焰。「你那麼美麗,讓男人忍不住——」
「你不要再胡言亂語了好不好?我們是來辦正事的,請你正經一點。」她不耐煩地制止他。
「我很正經呀。」
「如果你再這樣,我就不要你跟我走了!我自己去通知牛祭司,不用你搗亂。」她氣呼呼地上岸。
「小兔,別這樣。我不說就是,你可別趕我,不然我沒法跟風雲交代。」他跟在她後頭,可憐兮兮地求懇。
「那是你的事。」她急著找自己的靴子穿上。
「別這樣。」他眼明手快地搶了她靴子不還她。「你還需要我帶你回我們營地找鳳族長,如果你趕走我,不怕永遠見不著你的族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