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和彥杰謹慎地互看一眼,知道謎底即將揭開。但這是所有謎團的解答,還是另一道謎的開始,他們卻沒有把握。
第十章
斑跟鞋聲尖銳地響在空寂的走廊中,沒多久,從接收竊听器的耳機里傳來悅耳的門鈴聲。他們听到房里的男人起身去開門。
「瓊瑜,你來了。」男性得意的笑聲響起。
「你別踫我,你這惡魔!」瓊瑜高亢尖銳的聲音響起。「你說過是最後一次了,為什麼還來煩我?」
「我有說是最後一次嗎?」岳琮勛懶懶地道。「再說,你那次可不在意我踫你喔。」
「別說了!那時候我喝醉,又受了打擊,我什麼都不知道。」瓊瑜憤怒地回嘴。「你趁我喝醉時佔我便宜,現在又拿這件事威脅我。」
「瓊瑜,」岳琮勛的眼中充滿嘲弄。「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對你嗎?這全是你自找的。」
「什麼意思?」
「你還不明白嗎?」岳琮勛發出狼嚎般刺耳的聲音。「二十八年前你為了俞凱南拋棄我,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但五年前,你到美國散心時,卻利用我撫平你在俞凱南那里受到的傷害,甚至在我們上床時嘴里還喊著俞凱南的名字。你能想像個男人听見他懷里的女人喊著情敵的名字時,心有多痛嗎?而最不可原諒的是,你一醒來便把我踢開,口口聲聲怪我趁你喝醉時佔有你,並把我貶得一文不值。這更讓我恨你,也恨俞凱南。我發誓定要把俞凱南整垮,把他從你心里徹底拔除。」
瓊瑜听得膽戰心驚,更被岳琮勛眼中射出的恨火嚇得噤若寒蟬。天啊,她到底造了什麼孽?不但把自己的婚姻搞得亂七八糟,讓凱南和她形同水火,還把昔年最溫和善良的琮勛害得性情大變,像魔鬼一般。
「琮勛,對不起你的人是我,跟凱南和東南營建公司完全沒有關系。無論你怎麼報復我,我都甘心領受,求求你別再把不相干的人也牽扯在內。」她誠心誠意的話,卻惹得岳琮勛更生氣。
「說來說去,你還是護著俞凱南!」他痛心地道。「瓊瑜,他到底有什麼好?他背叛了你,這些年又對你這麼冷淡,你還眷戀著他。你知道最讓我痛心的是什麼嗎?無論是當年或現在,我都一心一意地愛著你,而俞凱南這畜生,他娶了你卻不好好愛你,讓你形同棄婦。我當年就說過,如果他對你不好,我絕對會毀了他,把你從他手中搶回來!」
「不,琮勛!」瓊瑜哭叫道。「這事不能怪凱南,是我的錯。當年我被他所吸引,一心一意只想嫁他,因而不擇手段地逼迫他論及婚嫁的女友離開他。只是我真的沒想到她那時候已有身孕……我和凱南結婚兩年後,凱南不知從哪里听說他們母子的消息,還有我當年的所作所為,對我大發脾氣,我那時候正懷著身孕,竟任性、負氣地從樓梯上跳下來,不但失去了孩子,連帶著子宮也被拿掉。我在傷心之余,不但不知反省,還把一切的錯怪在凱南身上,使得我們的婚姻裂痕更趨擴大。驕傲的自尊不容我向他低頭,而凱南更不是那種會哄女人的男人,再加上我兩個姊妹的挑撥,更加深了我和凱南的誤會。這期間,我們不是沒機會和好,都怪我太任性,老是無理取鬧,以致錯失良機。直到五年前我到美國散心,和你重逢,我才領悟到我錯得有多離譜,我竟拿渺小的自尊當藉口,阻礙了自己幸福的權利……」
「不,不是這樣的!」岳琮勛忍無可忍地吼道。「這都是俞凱南的錯,他當初根本不該娶你,娶了你後又不好好對你。更可恨的是,既然你們婚姻不幸福,他就該早一點放開你,不該阻礙你另覓幸福的機會……」
「不是這樣的,琮勛。」瓊瑜悲傷地說。「凱南曾有離婚的念頭,是我不答應。五年前,他第三次提出要跟我離婚,所以我才會躲到美國避開他。後來是我爸爸說服他打消此意,他才重新接納我。可是,我卻因為跟你的事,覺得心中有愧,不敢面對他,反而變本加厲地傷害他。凱南在對我傷心絕望後,將一切的時間心力投注在工作上,再也不肯理我。這幾年來,除了公開場合,他根本連見我都不願意。」
「盡避如此,你仍然愛著他,無法接納我?」岳琮勛憤慨地道。
「對不起,琮勛。如果我可以接納你,當年就不會嫁給凱南了。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請你不要為難凱南。」
「哈,好一個咎由自取」岳琮勛冷笑。「你雖然認命了,我卻無法認輸。我發過誓要讓俞凱南一無所有,我非做到不可!」
「上次我已幫你贏了一回,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那對他而言,不過是小輸,算不了什麼!他在東南集團的地位絲毫沒有動搖。我听說你大哥有意安排俞凱南接管最近投資的電子事業,俞凱南卻為了要輔導傅彥杰接穩東南營建公司的業務而暫時予以推辭。哼,我絕不能讓姓俞的到時候風風光光地從東南營建公司離開,登上事業的另一巔峰。我要在他還在東南營建公司時打倒他,讓他自此一敗涂地,永無翻身的機會。」
岳琮勛眼中嗜血的光芒,嚇壞了瓊瑜,她害怕地試探道︰「你不可能打倒他的。」
「哼,只要你將手中的持股賣給我,我自有對付他的辦法。」
「琮勛,上回我就告訴過你,我手中的股票全在凱南手上。我父親給我股票時,說過這股票絕不能動,所以要我交給凱南保管。我只是空有所有權,並無處分權。」
「瓊瑜,別以為這麼說就能說服我。沒錯,俞凱南是保管你的股票,但如果你要跟他離婚,難道他會厚著臉皮不交還給你嗎?」
「不,我不跟他離婚。」瓊瑜驚嚇地道。
「好,你不賣股票給我也行。只要你立下字據,委托我當你的代表……」
「我不能這麼做,要是讓我父親知道,他不會饒我的。」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瓊瑜,我的耐心有限,你若不肯屈服的話,我只好把我們當年的床照公諸于世。」
「你這魔鬼!」瓊瑜尖叫一聲,撲打過去。「說什麼愛我,卻這樣對我,你根本故意灌醉我,強暴我……」
「嘿,若不是你當時嘴里喊著俞凱南的名字,我也不會這樣對你。我本來就喜歡拍一些養眼的鏡頭自己欣賞,並不是針對你……」
「你這魔鬼,我跟你拚了!」
耳機里傳來的吵鬧聲、踫撞聲,使得伊人三人面面相覦,正當他們猶豫著該不該闖進去一探究竟時,另一聲門鈴響起。
尖銳的門鈴響持續了大約十秒鐘,岳琮勛擺月兌瓊瑜的糾纏,前去應門。
「誰?」
「服務生。先生,有人送來一份包裹,要您簽收。」
岳琮勛不悅地蹙起眉,但還是打開門——
「天殺的!」隨著一聲虎吼響起的,是一雙毫不留情的鐵拳。
岳琮勛被臉上的一拳和下月復部的一拳,打得倒地不起。瓊瑜嚇得尖叫。
「你們這對狗男女!」俞凱南發紅的眼楮冒著熾烈的怒焰,他不理會瓊瑜的叫喊,抓起岳琮勛又是一陣猛打。
伊人他們听得不對勁,連忙沖出房外,在岳琮勛的套房門口,和從隔壁房間趕出來的彥豪三人遇個正著。他們互看彼此眼,很快閃進房。彥杰和宗佑一左一右地架開俞凱南,彥豪則將滿臉鼻血的岳琮勛丟進沙發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