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王爺嘛,瞧得口水都要出來了。」不屑的輕嘲自行雲夫妻身後的一群人里傳了出來。
朱麒不悅地瞪視那個方向,眼楮又是一亮。以杜玉笙為首的那群帥透了的男子們就不用多說了,倒是有幾個沒見過面的亮麗女性值得他注目。
其中有個艷麗、成熟的少婦正親熱的偎依在賀飛白懷里,論其風流裊娜體態、美艷若英苑仙葩的姿容,以及十足女人味的動人風采,當屬他見過的女人中的第一位。所謂的媚骨天生、絕代尤物,大概指這種女人吧。
「喂,小心眼珠子掉下來!」火藥味十足的斥喝聲傳來,惹得朱麒不高興的看向出惡言的小女子。
只見她身材嬌小,看來極為柔弱,卻裝出一副橫眉豎目的凶婆子模樣。圓滾滾的眼楮拚命張大,紅潤的櫻唇氣憤地嘟了起來,那模樣有說不出來的嬌俏可愛。
小辣椒!朱麒輕視地眯起眼楮。
「哪里來的潑辣貨?」
「你說什麼?」夢依憤怒地大嚷,完全忘了閨閣風範。「你這個鬼!居然敢于蔑視本姑娘!
「你……你放肆!居然罵我……」朱麒氣得說不出話來。
「本來就是鬼!若不是你強搶新晴,我們也不用勞師動眾地從江南趕來這里。明明就是鬼,還不肯承認?」她鄙夷的眼光看得朱麒做賊心虛起來。
「我……」
「好了,夢依。王爺早已知錯,你就別拿這件事責備他了。」飛白寵溺地摟住妹妹的肩,這舉動竟讓朱麒瞧得有些礙眼。
「喂,我可是替你出氣,你看見他剛才盯著嫂子的眼光啊!」夢依嗔道。
「哎呀,那是你嫂子嘛,也難怪王爺會看得目不轉晴,我這個做人家丈夫的可是很榮幸喔。」
「你啊!」面對兄長的寶氣,夢依也只能無語問蒼天。
「好了,大伙先進屋再說吧。」郭冀招呼眾人進書房,原本寬敞的房間立刻給擠得塞塞起來。
在僕人送香茗離開後,郭冀先將朱麒沒見過面的遠方來客做了一番介紹。朱麒注視著年紀最長的趙天風溫文爾雅、英華內斂的古樸的容貌,從那雙深如大海、露出智慧光芒的眼眸中,瞧出這位中年人果然是器宇不凡,是武林第一奇才的架式。
「王爺,我已經將目前的情勢跟大嫂說了,我不知道宮內是否有什麼新發展?」青黛開門山地詢問。
「嗯……」朱麒依依不舍地將看向疏影和無情這對絕色姊妹的眼光收回來,心里頗有相見恨晚的遺憾。怎麼名花有主了?倒是那個姓賀的潑辣貨,都到了適婚年齡還沒嫁出去。「听說皇上今早氣沖沖地離開養華軒,發了好大一頓脾氣。
「誰敢惹他生氣?」郭冀納悶地問。
「不用說,一定是新晴。」疏影若有所思地道。
「可是這些日子來,新晴一直和皇帝和平共處啊。」青黛的語氣充滿疑惑。
「別忘了你曾安排玉笙進宮。新晴見到玉笙,再多遺忘的事也會記起來的。
「晴姊。」玉笙听見表姊這麼說,心情頓時激動了起來。不枉他十七年來的痴情,唯日月明鑒的真心,就是這般堅定不移的愛喚起晴姊塵封的記憶嗎?晴姊,你知道我對你的相思有多深嗎?
「玉笙,你別擔心,以疏影的機靈精怪,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將新晴救回來。」飛白安慰坐在身邊的玉笙,卻惹來疏影淘氣的一瞥。
「姊天對疏影的謬贊,真讓人不敢當。
「哪里,哪里。」飛白急得冷直冒。只有天才知道他這小姨子有多難纏,每次見面必拿他當猴兒耍。
疏影不予計較地轉向正題。「如果新晴真的如我預料般的恢復記憶,並和皇帝鬧翻了,救她的事便得快馬加鞭進行。」
「是啊,聖意難測,誰也料不準皇上打的主意。」青黛憂慮的說。
「這皇帝怎麼這般的不講道理!」夢依氣憤的開口,「難道都沒人能制他嗎?」
「本來皇後有意請太後出面,但太後近來身體不適,所以不敢開口。」青黛回答。
「太後?」疏影心里一動,眼光轉向朱麒,美麗的菱唇微微往上場,綻出嬌迷人的笑容。「王爺應該知道太後的病情吧?」
「嗯。」朱麒輕應了聲,顯得有些意亂情,若不是賀夢依及時飛來的一道白眼,他還不曉得什麼時候才回得過神。「其實御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本來只是一般的風寒,後來卻演變成頭昏腦沉、全身無力、身體冰冷,雖然不斷喂以人參之類的滋補藥材,無奈太後的病勢日漸沉重,臉色青白得好像精血都被吸干似的,身體也瘦得不成人形了。」
「這是什麼病?」疏影蹙了蹙眉,看向義父趙天風詢問。
趙天風也蹙攏眉,不得其解。「除非親自診斷,否則光听這樣的陳述,實在想不出來。」
「嗯。」疏影點了點頭。
一旁的夢依見兩人的心思都放在太後的病況,似乎把新晴的事給忘得一干二淨,心里急了起來。她個性天真熱情,喜惡強烈,雖然為玉笙痴戀新晴,將未婚妻青黛拋在一邊的事,對新晴不太諒解,但青黛既然都能體諒兩人的感情,最後也覓得美好歸宿,她對新晴的不滿自然也如船過水無痕般消失,最初見到新晴時的好感,一古腦兒回到心里。
「疏影,你管太後的死活干嘛?新晴才是最重要的,你倒是想個辦法啊!」她口氣很沖地喊道,引來朱麒頗不以為然的白眼。
「她說的是什麼話啊?簡直是大逆不道!難道太後的死活就不重要嗎?朱麒心驚地想。不過反過來想想,對夢依等人而言,新晴的確比太後重要。但她的態度實在令人不悅極了!
疏影對夢依態度不以為忤,微微一笑道︰「法子是有,只是我正在考慮要用哪一個。」
眾人听了頓覺臉上無光,他們在京師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好法子,人家才來幾天,卻琢磨起要用諸多計謀中的哪一個,這有天理嗎?!
「你不會真要新晴詐死,或是是毀她的容吧?」夢依不滿地問。
「現在想想,倒覺得非上策。」疏影閑適地回答,眼光轉向朱麒,「我有個法子,但需要王爺幫忙。」
「夫人清說,有需要本王效勞之處,肝腦涂地也在所不辭。」
「我听郭冀說,錦衣衛的統領是王爺的親信,想必王爺對這宮中的戒備情形十分了解。
「你的意思是……」朱麒一臉為難的模樣,這落在夢依眼里,成了不屑的怒哼。
「說什麼肝腦涂地也在所不辭?膽子不大,就別說啊!」夢依的冷言冷語,听得朱麒一臉鐵青。
「我只是不明白楚夫人的用意而已,這跟膽子有什麼關系?」他惱怒地瞪著她。
「是嗎?」夢依朝他不屑地做了個鬼臉,氣得朱麒火冒三丈。
「王爺。」疏影適時一句嬌呼,熄滅了朱麒的心頭火。「疏影無意為難王爺,只想王爺給個方便,讓疏影能夜探後,順利見到新晴。疏影保證絕不會給王爺惹麻煩。
「這……」
「疏影,你不妨將計策說明,好讓王爺放心。」趙天風對義女道。
「好。」疏將心中構思的計謀說了出來,听得行雲臉現憂慮,明知疏影是勢在必行,但心中的牽掛怎麼也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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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夜,氣溫急速下降,還好屋里有小火盆,炕上的被褥溫暖干燥,將嚴冬的寒意盡數驅離。
疏影坐在妝台前梳理那頭又密又黑的秀發。光滑的銅鏡鏡面上,反射出行雲蹙攏著濃黑秀長的眉毛、坐在椅子上凝視她的憂心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