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止沒有改變,我比以前更愛你。」她的笑容燦爛。「你救了我們大家。當那個壞人把我丟向人工溪流時,是你接住了我。在我心髒衰弱得要死掉時,也是你將我救活的。我記得小時候母親常跟我說一些中國的民間故事,她說落難的女子報答恩人最常用的方法就是以身相許。不知道恩公可容小女子用這種方法報答?」
善惡被薔薇這咬文嚼字的一番話逗笑了,也配合她演起戲來。他輕托起她嬌美的臉蛋,以各種角度欣賞她的俏麗。「嗯,果然是絕色佳人。小生就委屈點,接受小姐的報答。」
「你……」薔薇笑著捶他,許久之後才困惑地道︰「魔鬼都像你這麼俊嗎?在世人的印象中,天使是絕美,魔鬼則相貌極丑。你跟我想像中的魔鬼完全不同,倒是符合人們對天使的印象。」
「回答你的問題,相公我絕對是魔界里唯一比天使還像天使的魔。」善惡得意洋洋的道,惹來薔薇吃吃訕笑,不斷用小手刮著臉取笑他。
善惡抓住她的手放到唇邊吸吮,立刻讓她的小臉赧紅。薔薇不依地嬌嗔道︰「別使壞了,快說。」
「謹遵妻命。」他故作畏懼的打著哆嗦。
薔薇強忍笑意,示意他往下說。
「我乃地獄之王撒旦和天使潔蓮的愛情結晶,地獄的二王子是也。」
「地獄王撒旦和天使潔蓮?」薔薇張大眼,表情驚愕。
「嗯。」善惡微笑著,將父親及母親那一段不為世人所知的戀愛秘辛告訴薔薇。「後來母親就跟父親回到地獄,不久就生下了我。」
「哇!」薔薇听得神往不已。「好想見見你母親哦。她為了愛情寧願放棄天使的身分,跟著你父親下地獄,那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我可以安排讓你們見面。」善惡深情地說。
「凡人也可以進地獄嗎?」她納悶著。
「自然不能。」他搖頭。「不過我可以請求母親,來見你。她自從進入地獄後,未曾離開半步。但如果我要求她的話,她會願意來看你。」
「那多不好意思啊,應該是我去見她的。」她羞赧地低下頭。
「誰見誰還不是一樣。」他含笑道。「丑媳婦總要見公婆的。」
「討厭啦,說人家丑。」她不依地抗議。
「別生氣,那只是比喻而已。」他哄著她,明亮的眼眸閃著愉快的笑意。「薔薇……」他凝視著那張令他意亂情迷的玉容。「等你在人間的生命結束後,你願意跟我回地獄嗎?你知道以你的善良,你很有可能會上天堂的。」
「我以為你不會問我呢!」她嫣然一笑。「盡避我很向往天堂,和爸爸媽媽團聚,但我相信爸媽會贊同我的決定。對我來說,有你的地方便是天堂,我幸福的歸處。」
「薔薇……」善惡激動地抱住她,以唇熱烈地探索著她嬌美的臉。每一個吻都充滿最熾熱的感情,緩緩地燃起彼此心中深沉的欲情。從一個點,蔓延向面,最後兩具軀體都被愛火包圍。
靜靜的夜里只有抑抑續續的喘息聲,在羅衫盡褪之後,這對以最真誠的心相戀的男女,終于向體內狂燒的情焰屈服。在魚水雲雨的旖旎中,燻人欲醉的玫瑰幽香仿佛愈發地濃郁……
第九章
歡情之後的濃重睡意緊裹住交頸而眠的情侶,薔薇困倦地蜷縮在善惡寬厚的胸膛上入夢。
她夢見自己被絢麗的七彩雲光罩住,不斷的上升上升,越過棉絮般的雲朵,直達晴朗的藍空盡頭。
在穿過一道雲霧之後,綺麗無比的美景展現在眼前。飛過綠色地毯般的草原,她來到一座美麗的庭園。庭園中心的噴水池周圍栽滿各色玫瑰,在水光映照下,更形耀眼可愛。
好美!
她在心里贊嘆,徜徉在玫瑰園中,貪婪的呼吸著幽淡的芬芳。她輕飄飄的穿過一道造形華麗的玫瑰拱門,粉色、橘色、桃紅色、白色的單瓣玫瑰像藤蔓般攀爬在一棟古樸的雙層磚屋上。她感覺到眼眶濕潤,這房子好像是漢姆萊家族在劍橋的產業,被匿稱為蜜月之屋。漢姆萊家的每代男主人,都會帶他們的新娘去那里度蜜月。
她的父母也在同一個地方度過甜蜜的新婚生活。薔薇記得母親曾多次應她要求,攤開新婚時期拍攝的相片,不厭其煩地講述蜜月之屋的每個細節。
「薔薇,等你結婚時,也去那里度蜜月好不好?」母親溫柔的嗓音中有抹作夢般的幸福。當時她只會咯咯傻笑,鑽進母親懷里撒嬌。
當年,她還是個小女孩,不明白母親身為已婚婦人的幸福。如今,在她長大成人,並和善惡戀愛後,她終于了解到那份甜蜜。可惜,母親再也不能和她分享這種心情了。
她熱淚盈眶,在模模糊糊的視線中,仿佛見到雙親正站在屋前向她招手。
母親的手中還握了一枝藍色的玫瑰——真正的藍色,像善惡眼眸中的清澈藍影,是現今的玫瑰育種技術尚未能培育出來的藍玫瑰。
興奮的激流在體內奔竄,懷著對父母的思慕和對藍玫瑰的渴望,她奔向他們。父母的懷抱離她愈來愈近,只剩咫尺的距離……
鈴鈴作響的電話鈴聲穿過白雲,穿過藍天,直達她夢中的天堂。就差那麼一點,她就能被擁進雙親溫暖的懷抱,但那鈴聲卻不饒她,將她的魂魄從夢里喚醒,讓咫尺終成天涯。
懷抱著遺憾從夢里驚醒,耳朵里依然充盈著吵人的電話鈴聲,薔薇從善惡懷中掙扎而起。他已經張開惺松的睡眼,表情有些惱意。
薔薇看了一眼薄紗窗簾掩映住的窗口,發現天色微亮,黎明即將來臨。
電話鈴聲仍不斷地響著,薔薇接過床頭櫃上的專線電話,輕應了聲︰「喂?」
「薔薇……」仿佛隔著遙遠的時空,又仿佛電話線路的一端被連接在十分吵嘴的空間,吱喳作響的嘈雜聲讓薔薇分辨不出對方的身分。
「薔薇。」這一次話筒里的聲音清楚許多,好像對方終于將那些嘈雜聲關在門外。
「哥!」她立刻認出說話的人是兄長明頓,聲調不覺提高了。「你去哪了?我一直在找你。」她聲聲埋怨。
線路彼端的明頓先是呵呵笑了一下,薔薇覺得有點像傻笑。
「我去了日本,現在正在機場準備飛回台灣。若不是外公告訴我你找我找得很急,我也不會在上機前打電話給你。倫敦應該還沒天亮吧?」
「哥,你快點回來!爺爺住院了!」
「薔薇,你別誆我了,爺爺的老骨頭又頑固又強壯,不可能生病。」
「我沒騙你!」薔薇急了,將昨夜鬧得伯爵府大亂的歹徒闖入事件簡單地告訴兄長。「爺爺的心髒病一直很嚴重,只是瞞著不讓我們知道。哥,你快回來說服爺爺開刀。」
「薔薇……」明頓又好氣又好笑地在話筒的另一端嘆氣。「你分明是不會說謊話的人,怎麼會編出這麼離譜的故事?好像好萊塢電影。」
「我沒說謊,我——」
「好了。」明頓笑著安撫她。「我知道你想我,等哥哥處理好婚姻大事,立刻回去。我會住外公那里,就這樣了,再見。」
「哥……」薔薇氣急敗壞地吼著,但明頓已掛上電話,她只好頹喪地放下話筒。
「怎麼了?」善惡發現她的沮喪,忙將她摟入懷中安慰。
「哥哥真是的!」薔薇流著淚哭訴。「為什麼他就是不相信我?人家從來沒有騙過他啊。」
「別難過了,一定有別的方法。」善惡替她吻去淚水。「可惜我的法力還沒完全恢復,否則就可以用瞬間移動去把令兄抓來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