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愈想愈嘔,既氣曉淨,更氣害他變成這個模樣的親生母親。說來說去,都是那株蘭花母親的不是。若非她苦苦哀求父親,永遠不要讓他長大,偉大的撒旦王也不會封住他的力量,下了個只有真愛才能解除的毒咒。
若不是為了解開封印,他才不要愛那個可惡的天使呢!
說他是個小孩,太可惡了!
月光氣得咬牙切齒,他就不信只有曉淨是他的真愛。雖然他的確對她有種天殺的愛情感覺,但她也不見得便是那個唯一啊!他大可以找別的女人來試試。
然而只要一想到每當兩人接觸時便會產生的觸電感,他心里又不禁甜絲絲的。他彷彿還能感覺到曉淨那甜女敕得不可思議的肌膚。而且她真的好香,不是那種濃郁的香味,而是一種干淨純潔的味道。
但不管那種味道有多好聞,曉淨的話仍深深傷害了他的心。他絕不能饒恕她!不過……如果她能謙卑的跪在他面前,奉上她香甜的小嘴,或許他會考慮。
他賊兮兮的想,她的小嘴看起來像小櫻桃般好吃,不知道真正嘗起來時是什麼味道?
他愈想,心便愈熱,深藏的逐漸昂揚……
他懊惱的咬了咬下唇,氣自己的不能自制。他非得想辦法修理那個菜鳥天使不可,一切都是她害的!
月光一面生氣,一面在街道上亂撞。當然,他的魔體平凡人是不能窺見的,所以他也不怕再被人覷小了。
他在一個小攤子前看到一群小女生圍著桌子吃東西,她們看起來跟曉淨差不多年紀,其中有個長得挺白淨的女孩,有曉淨純真的味道。
或許,他可以愛上她。
月光仗著沒人看得見他,趁著那個女生在稱贊什麼「臭豆腐」很好吃時,很快地在她嘴上親了一記。
哇!什麼味道?
他逃了開來,在一旁干嶇。好臭,好臭!
好可怕哦!月光垮著可愛的小臉。同樣都是女的,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那個女生的味道和曉淨差那麼多。而且也沒有觸電感,除了噁心外,什麼都沒有。
月光有點沮喪,仍不願輕易向命運屈服。他決定再試試別人,不過這次他決定先親親人家的臉,有感覺再親嘴。
結果,他從小女孩親到老太婆,一張嘴都親麻了,還是沒有「觸電」的感覺!
為什麼,為什麼?他無語問蒼天,也問大地。為什麼他只對曉淨有感覺?
※※※
氣惱交加的月光決定把氣出在葉亭身上。
他去葉亭的辦公室,看著他忙進忙出,什麼人都見,就是不把眼楮看向他矮小的身軀。敢情他成了透明人了?
終于,葉亭瞧見他了。
「哪來的小孩啊?」葉亭喃喃自語,他正從會議室出來,身後跟著一群同事。
月光一听見這句話,臉都綠了。但葉亭完全沒有感覺,只是搖搖頭,繞過他身邊。
月光覺得好委屈,有想哭的沖動。可是他絕不能在情敵葉亭面前示弱,他一定會笑他的。
他記得中國有句古語說︰君子報仇,三年不晚。他決定當個君子,暫時忍耐一下,找到機會再教訓葉亭一頓。
月光沮喪的回到葉家所在的大廈,由于心情很糟,暫時不想回到葉家去面對曉淨。
他在大廈里亂逛,走到五樓A座附近,听見一對夫妻正在吵架。他好奇的穿牆入屋。
「你這個沒良心的混蛋!也不想想我以前是怎麼對你的!」身材狀似茶壺的女人氣憤地哭嚷。
做丈夫的一臉厭惡,心里嘀咕著,正是因為他知道她以前是怎麼對他的,所以才覺得她現在實在待他不好。
「你背著我勾搭那個狐狸精,枉費我為你拚死拚活的談生意,你卻在辦公室里納涼,跟那個狐狸精不三不四……」做妻子的見丈夫不理她,心中的怒火更形熾盛,恨不得上前撤出他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
月光看到做丈夫的不耐煩地打了個呵欠,他切入他的思想波中,听到他心里正在嘟嚷著︰「就因為你這麼能干,害得我整她在辦公室里沒事做,不跟女秘書來一下,豈不是要閑得發瘋?」
「你這個黑心肝的,有了錢就做起怪來,也不想想這些錢都是從哪來的?全是我做牛做馬換來的!我辛苦工作,你卻拿著我的血汗錢和那個狐狸精逍遙快活。你沒良心,我跟你拚了!」妻子以花拳繡腿拚命攻擊丈夫,男人護住頭臉,剛開始時還讓了幾下,後來被打得受不了,一拐身閃開老婆的捶打,女人收勢不及,摔倒在地上。
「啊……我不要活了!你竟敢打我!嗚……」女人坐在地上呼天搶地,男人一臉不耐煩地瞪視她。
月光愈瞧愈覺得好笑,這一幕不知道在人間上演過幾百遍,人類卻永遠無法學乖。
人類有著一顆善變的心,卻奢求永恆的愛情,豈不好笑?當愛情的甜蜜外衣褪盡,現實生活的種種考驗,往往讓這種脆弱的感情漸漸變質。那時候不但愛沒了,連恩情也一併斷絕。
而人類卻愚蠢的認為,一旦結了婚,兩個人被套牢,從此便能高枕無憂,快快樂樂地白首偕老。
真夠笨的!
大仲馬就曾說過︰結婚不是戀愛的終點,愛的事業永無止境。
戀愛這種事業,不是在結婚後便告結束,而是要永遠經營。人人都嚷著要愛,卻不知道如何經營自己的感情。就像這對夫妻一樣。
太太以為只要替丈夫打理好事業,老公便會以妻為榮地坐享一切成就。殊不知男人是最自大、同時也是最自卑的動物,一旦原先的柔情改換一張氣焰高張的面孔,不管你曾為他做再多的事,他都會毫不留戀地離棄家中的母老虎,投向溫柔、善解人意的年輕女子。
年輕女子的柔情,往往能安慰中年男人孤寂、受漠視的心。丈夫的出軌,只能說是理所當然,因為他不過是依照本性行事而已。
到了這地步,做妻子的若是沒有深刻的覺悟,還張牙舞爪地要向丈夫討回公道,吹噓自己多年來做牛做馬的辛勞,換來的可不只是一張離婚協議書那麼簡單,只怕還有一顆破碎的心,及後半生棄婦的生活。
月光嘲弄的揚起濃眉,算這對夫妻倒楣,踫巧遇上他心情不好。從曉淨和葉亭那兒惹來的一身閑氣,正好發洩在他們身上。
他冷哼一聲,開始施展魔力,鼓動如簧之舌。
「所謂郎心狼心,他既然無情,就別怪你無義。坐在地上哭罵有什麼用,他根本不理睬你。快起身揍他一頓,讓他知道你不是好惹的。」月光輕柔的嗓音傳進女人的耳中,立刻將她狂怒的情緒更往瘋狂的頂峰上推。女人紅了眼楮,新恨舊仇一起湧上心頭,她一骨碌地爬起身,走到丈夫面前,憤恨地甩了他一巴掌。
猝不及防的男人被打得眼冒金星。
「這個潑辣貨完全瘋了!老虎不發威,被人當成病貓,再忍下去,老婆就不止爬到你頭上了!」月光挑唆著挨打的丈夫,將他心底那把焚燃已久的怒火煽燒得更旺。
「瘋女人!」他也不客氣地回敬老婆一巴掌。
「你敢打我!」女人尖叫著,形同瘋虎地撲打丈夫,男人吃痛,化防守為攻擊,兩人扭打在一塊。
這情況令月光有惡作劇得逞的興奮感。他漆黑的眼眸里閃動著邪惡的火花,嘴角冷酷的上彎,決定繼續煽風點火,讓這兩個人類自相殘殺。
就在這時候,曉淨突然闖了進來。
自從和小扁分開後,她心里被層層困惑和不安所籠罩。她四處尋找那個惹得她心神不寧的俊美男童,走到五樓時,感應到一股邪惡的氣息。她以為是月光,沒想到卻看到自稱小扁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