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多久沒有這樣靠著他了?
靠在他溫暖的胸前傾听他穩定的心跳聲。
她可以感受出在他胸臆間擴散的喜悅,知道他是開心的,跟她一樣沉醉在久別重逢的歡欣中。
驀然間,她的眼眶潮濕了,往昔被他憐愛的一幕幕掠過她腦中。
直到這一刻她才敢承認自己有多麼思念過去的一切,想念那種相親、被喜歡的人愛著的感覺。
那闊別已久的愛,在午夜夢迥之際攪得她五髒六腑都痛起來的感覺,而令都獲得最真切的撫慰。
紫光抱著伊藜穿過花間小徑,走上拱橋另一頭的涼亭。他仰首凝視那輪明月,然後低下頭和那對盈滿愛意的烏眸深情相對。
「伊藜,我唯一的愛……」他輕輕嘆息著,讓她的胴體順著自己堅硬的身軀滑落下來,直到她的腳踏著實地,才將她摟進懷中,在她柔美的唇上印下甜蜜的深吻。
這是他們這一世最初、最真的許諾之吻,紫光抬起頭對她微笑,然後拉著她共看這美麗的月色。
「我喜歡這里的景致,三面臨湖,只有一座拱橋與外連接。這里很安靜且清幽,月亮升起來時尤其淒迷。」
「你都在這里做什麼,紫光?」
「想你。」他輕抬起她的下顎溫柔地說︰「我一個人時總是想你,有時候跟別人一起,還是情不自禁地想著你。你就像我血管里的血液一樣川流不息,佔滿我所有的思緒。」
「紫光……」伊藜扁了扁嘴,心里既高興又羞愧。「你這麼對我,可是我卻……」
「噓——愛是不用說抱歉的。我知道你忙於科學,若是沒有你的忙碌,何來我們今日的重聚?而且我知道就算你沒有時時刻刻惦念著我,你的心里還是深愛著我。」
「是的,紫光,我一直一直都愛著你。」
「那讓我們在這明月的見證下,許下今生之諾好嗎?」
「許諾?」
「是的。白國有個傳說,在月下立下愛誓的情侶,他們將獲得眾神的祝福,相愛到自首。」
「原來如此。」伊藜輕點著頭,神情嚴肅地凝視著紫光。「我以明月為誓,向你保證我永生不渝的愛。不管我們的身體相隔多遠,我都將找到你,與你共踐自首之約。」
「我也以明月為誓,向你保證我永生不渝的愛。不管我們相隔多遙遠,我都會找到你,與你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紫光……」伊藜摟住他的頸子,緩緩踮起腳尖送上她的唇。
紫光迫不及待地攫住她,熱烈而纏綿地含住那兩片柔軟的嘴唇輕憐著。他的舌鑽進她的口中探索,一掃最初那一吻的青澀,而以較熟練的技巧逗得她嬌喘連連。
「我多麼想念這一切……」他含住她柔軟的耳垂嘶啞地說。她的發香和體香隨著每一次呼吸滲進他的嗅覺中,不再是虛無飄渺的相思,他確切感覺到她馴服的身體抵著他。他幻想中的愛人,真實地在他懷里。
「我一直盼望著這一天,與你緊緊相擁。」伊藜說出了他心中的話,紫光滿足地在她的櫻唇上輕啄,然後再度摟著她面對湖水。
「在我生日的那一天,西邊會出現另一個月亮和東邊的月交錯而過,叫作『雙月朝君』。」
「那並不是你們星球的衛星,而是個恆星系的另一顆行星。」
「我知道,可是這里的居民都不曉得。他們對於在這時間出生的嬰兒,懷著一種莫名的崇敬。」
「那他們很崇敬你?」
「是呀。」紫光微微笑道︰「所以法王說我有慧根。如果我們在我生日那晚結婚的話,一定能受到全國百姓的祝福。」
「放心好了,我一定能得到勝利,跟你結婚的。」
「伊藜,謝謝你。」他突然聲音哽咽地面對她說。
「干嘛說謝呢?我們是一體的。」
「但我還是要感謝你不辭辛苦地走這一趟,這是你對我的愛的證明。」
「誰教你長得那麼俊呢,我可舍不得你。」伊藜開玩笑說,沒想到紫光卻認了真。
「你是說如果我丑了點,你也許就不理我了?」
「紫光……」伊藜吻著他繃緊的嘴角,直到他再度放松下來。
「我也問過自己這個問題。如果你長得像鐘樓怪人,我是不是還一樣愛你?我想了好久好久,最後決定……」
「決定怎樣?」他緊張地問。
「你模我的心。」她抓著紫光的手放在胸口,這讓他有些心猿意馬。
他記得上次龍魚火鳳抓他的手模她胸脯時,只感覺到軟綿綿的惡心,而令他將手放在伊藜的胸上,卻有種迫不及待的渴望。他想起了她一絲不掛地躺在浴池里的模樣。
「專心點。」她漲紅臉抗議道。
「是。」他也紅著臉點頭。
他專心地感應她,听到她的心在說︰「不管你是美是丑,只要你仍是你,我就永遠愛著你。」
「伊藜……」他感動地再度親吻她。
「紫光,其實真正驅使我來找你的動力,並不只是因為你是你,還有我們前世的允諾,而是你不辭勞遠地花費時間尋找我的這份痴心。當然,在你來找我前,我也想過我們前世的愛,我承認那的確讓我難以割舍,也令我無法再在今生愛上其他男人。你對我的真情,讓我不顧一切地前來尋找你。我知道這一生再也無法找到像你這般相契合的伴侶,你的一片痴情,讓我銘刻在心,永難割舍。」
「伊藜,我也是一樣。我原本還有點擔心你對我的愛不夠堅定到讓你前來這個陌生的星域找我,結果卻是多慮了。你一點也不計較我替你出的難題,反而積極地制造我倆相聚的機會,我真的很感動。」
「紫光,你是值得的。我為你做的這一切全都是我心甘情願。」
「伊藜,我好愛你。」他抱緊她,以臉頰摩挲著她,伊藜也以熱吻回報他,這一親熱害得他們差點愛火燎原,難以收拾。
「還是等到新婚夜吧。」伊藜顧忌著白國的禮俗,輕輕推開紫光。
紫光的眼中仍留有濃稠的,然而二十年來的禮教還是約束了他的,他嘆了一口氣,拉起伊藜的手放在嘴邊吻著。
「我真怕熬不住。」他孩子氣地說。
伊藜被他臉上的愁容逗得嬌笑出聲。
「心肝,我這可是為了保全你的名節。對我們地球人來說,男女之間的歡愛已不再是禁忌,可是對白國的男人就不一樣了。」
「我知道,這點真教人討厭。」
「我倒不這麼認為。」伊藜頑皮地眨著眼,調侃地說︰「若非白國的禮俗如此嚴厲,我又哪能得到這般白玉無瑕的老公呢!」
「伊藜,你太壞了。」紫光不依地抓住伊藜呵癢,讓嬌笑不已的愛人軟倒在他壯碩的懷抱中,他感覺到小月復下的再度肆虐了起來,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下巴,讓四片唇緊緊貼合。
相愛的滋味是如此美好,然而情侶相親的這幕落在失意人的眼中,卻是肝腸寸斷的心痛。
在涼亭斜對面水廊的白玉欄桿旁,倚著一個孤寂的身影。
她閉緊不斷下著淚雨的眼,雙手捂在胸口上痛不欲生。
自古多情空餘恨!
她老早就知道紫光心有所屬,為什麼還要作繭自縛?
她是在自作多情!
她不斷捶著胸,彷拂可以藉著這樣減輕心中的痛苦。
罷了,罷了,怪得了誰呢?
她慘白的嘴唇泛著淒苦的笑容。
誰教她自懂事以來,便對這位俊美的表哥神魂顛倒,甘心付出一切。她是心甘情願的,不是嗎?
靈羽咬著嘴唇,眼光又不由自主地飄向那對相愛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