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上班地點,良玉匆匆地下車,齊康只來得及在她的頰上印下一吻,就放她趕去打卡。當心愛的人兒消失在玻璃門內時,他靠在轎車上的身體也站直了起來,緩緩轉過身去面對對街的飯店。
刺目的陽光自飯店大樓的玻璃幃幕反射向他的眼楮,他很快地戴上太陽眼鏡,進入駕駛座,在下一個路口回轉,朝飯店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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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康的一舉一動都在謝立群的望遠鏡監視之下,他看到那輛白色的奔馳轎車從路口回轉後開向飯店,然後消失不見。
他放下望遠鏡低頭沉思。
難道齊康已經發現有人在監視?甚至知道監視的人就躲在這間飯店里?
雖然謝立群並不清楚齊康的身分,可是向來謹慎的他卻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他已經待在這家飯店超過兩天了,雖然報紙上並沒有警方通緝他的消息,可是他昨天打電話給同事時,卻得知警方已將丁玉嘉喪命那晚的同班機男性組員帶到警局檢驗,就只剩下他沒被傳喚到,而他們早晚會找到他的。
謝立群俐落地將衣物收拾進皮箱內,或許該是退房的時候了。他昨天已經另外找了個地方安置自己,就在良玉工作大樓旁的商務大樓里,有商務套房出租,他決定今天就搬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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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康掏出證件,向櫃台確認謝立群是否投宿于該飯店。
「他住在八0一號房。」櫃台小姐查過計算機後說道。
「謝謝。」齊康向她致謝後,立刻撥電話到警局給紀子威。「子威,他就在這里。」
「什麼?」
「我說謝立群就在這家飯店里,我給你地址,你快點來。」
齊康又打了個電話給楊干中,交代他自己會晚點到警局,然後待在飯店大廳里等待子威的到來。約莫過了二十分鐘,子威才帶著部屬匆匆趕到。
等到他們在飯店經理的陪同下到達八樓,謝立群早已不見蹤影,而且連帳都沒結。
「看來他走得相當匆忙。齊康,他是不是發現你了?」子威沉吟道。
「有可能。從這扇窗戶可以監視良玉工作的大樓,如果他有台望遠鏡的話,甚至可以看見我的車子開向飯店。沒想到這個家伙的警覺心這麼高,甚至沒從飯店的正門離開。」
「他可能是從後門走的。」子威補充。
齊康懊惱著,都怪自己的一時大意才讓謝立群逃月兌。他撥了電話給良玉,得知花店今天同樣送了一束白玫瑰給她,她念了包裝紙上的花店電話號碼和地址給他。
「子威,這是送花給良玉的花店資料,我懷疑送花的人就是謝立群。」
「好,我會派人去調查。不過,如果你的推測屬實,那就表示他已經盯上良玉了。」子威不樂觀地提醒,隨即吩咐手下到良玉辦公的大樓附近設下監視網。
「齊康,你先回警局吧,剩下的工作就交給我。」
想到手邊還有其它案子要處理,齊康只好回返警局處理公務,一整天都和北市其分局的刑事組組長研議一樁竊車、販毒案件,商討該如何誘捕嫌犯,等到確定計劃後,已到下班時間,他才又匆匆地趕去接良玉。
良玉安全無虞地待在他懷中,令他松了一口氣。他緊摟住她,彷佛深怕她隨時會從自己的懷里消失。
「你怎麼了?」齊康的患得患失令良玉起疑。
「我只是擔心你。」他親了親她的臉頰,「我們回去吧,也只有晚上的時間,我才能寸步不離地守在你身邊。」
「人家快餓死了,先去吃飯吧!」良玉賴在他懷里愛嬌地說,絲毫沒察覺到自己正處于危險之中。
一直到吃完晚飯,回到良玉的住處後,齊康才將在飯店發現謝立群投宿的事告訴她,良玉嚇得臉色慘白。
「你的直覺並沒有錯。不過,你不必擔心,子威已在你的辦公大樓附近設下監視站。」
「齊康,可是……你說他會不會跟蹤到家里來?」
「你在家里曾感覺到任何不安嗎?」
「這倒沒有。」
「這不就得了?」齊康終于松了口氣,「上、下班都由我接送,我沒發現有人跟蹤。所以我想謝立群之所以知道你上班的地點,可能是在餐廳里意外看見你,然後跟蹤你回公司。」
「天哪!他一天沒被抓到,我就一天沒法心安。」
齊康嘆口氣,「良玉,至少我在你身邊時,你不該感到害怕。」
「可是你又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跟我在一起。」
想到接下來幾天公務會恨繁忙,可能連接她下班都無法做到,齊康不由得眉頭微蹙。
「良玉,你不是說你學過防身術嗎?其實很多女性之所以被歹徒得逞,絕大部分因素得歸咎于她們太過膽小、緊張,一遇見壞人就嚇得全身無力。你知道的,在面對壞人時,要保持冷靜,如果一時心虛膽寒,可能會讓對方有可乘之機。」齊康借機傳授她一些防身原則。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我們又不是故意害怕的。」
「是呀,我知道,但是你一定不能害怕。如果當時沒有人可以幫你,你一定得保持冷靜,想辦法拖延、呼救。」
「我盡量啦!」良玉的口氣滿是委屈和不耐。
「良玉……」齊康無奈地搖著頭,「我跟你復習一下防身術好不好?」
為了不讓齊康再替她擔心,良玉只好點頭答應,將原本浪漫的情人夜晚用在練習防身術上。齊康耐心地指正她的缺點,一遍又一遍地扮演襲擊者,直到良玉氣喘不休。
「我們明天再練吧!」良玉告饒道。
「好吧!」其實齊康早想歇手了,摟抱住軟玉溫香的良玉,讓他恨不得立刻跟她親熱,只是正事要緊,風花雪月必須按後。「良玉,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明天我可能很忙,無法陪你,我載你到我家陪我媽好不好?這樣我就不必擔心你了。」
「噢,好吧!」良玉懊惱地應道,心里並不想把周末下午浪費在一個人到處亂逛,讓謝立群有可乘之機,所以只好答應。
「這樣才乖!」齊康獎賞她一吻,「我會回去吃晚飯,到時候再送你回來。」
良玉勉強點了點頭,想起身到浴室洗淨一身的臭汗,卻被齊康攬住。
「是不是又到我們洗鴛鴦浴的時刻了?」他咬住她的耳垂沙啞地說,隨即抱起她嬌柔的身軀走向浴室,開始屬于情人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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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星期一仍末發現謝立群的行蹤,警方不得不暫時撤離布置在良玉上班大樓附近的監視網。可是子威仍不放心地叮囑佩玲和樓下的管理員,一發現可疑的人就立刻打電話給他。
良玉整天都忙著雜志出刊的事。每個月一到下旬,整個雜志社就陷入人仰馬翻的境地,趕稿、校稿、編輯,不斷重復著上個月的工作流程。
到了晚上九點,良玉才將工作告一段落。齊康正為一樁竊車、販毒集團案件忙碌,無暇來接她,好在佩玲自告奮勇要送她回家,省得她提心吊膽、惶惑不安。
「良玉,你準備好了嗎?」佩玲探頭進來問她。
「好了。」良玉和佩玲並肩離開公司,雜志杜里尚留有幾位同事在奮斗。
兩人走出辦公大樓,朝兩百公尺外的立體停車場前進。
「佩玲,你沒把車停在巷子里嗎?」
「早上我繞了半個小時,結果都沒車位,我一看快遲到了,只好把車停在那里。我看加班費還不夠繳停車費呢!」佩玲自嘲地笑道。
兩人走進靜寂的停車場,搭電梯土二樓的停車位,不久就在疏疏落落的車陣里找到佩玲的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