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果著身子躺在兩米五乘兩米八的床中央,手牽著手,眼楮盯望床頂架精致的雕花,那實木彎曲的縴巧刻飾,很像木犀花拱。明知Segeh家具圖紋多是扶桑花,還是把它看成木犀花。
她笑著,轉動頭顱,他的眼楮同時對過來,兩人互視。
緩緩地,朝彼此靠近,四片唇瓣膠合,肢體纏擁。
良久……
「安蜜,我們得下床用餐。」他低抑聲線,定住身體不動。
「嗯。我是有點餓了……」她難為情地閉眼,扭腰挪臀,放他出去。
安秦立刻下床,直往盥洗間走。田安蜜听著他拉開滑門,睫毛掀揚,坐起身,眸光透過床尾薄紗幔隱約看見他消失的影子。
窗邊日色淡紅粉橘,變了角度,斜偏偏地鋪染進來。她將視線由床尾移至床左,遮簾一角掀在床緣上,擋不住探秘的太陽。
她拉起被單掩著赤果嬌軀,傾身,半伏如貓地移動著,神長白暫手臂將遮簾下擺撥出床外,沒了窺縫,她放開胸口揪著被單的左手,躺回枕中,調勻呼吸,臉頰貼著絲質枕巾,上頭仍留男人的氣息。
她喜歡這個味道,喜歡自己的身體有這個味道。
柔荑撫過胸前,她輕捏自己的,往下模著小骯,最後,縴指探觸濕燙核心,她沒像男人那樣把指頭放進去,只在外面撩踫脆弱的粉紅皮膚。
「疼嗎?」男人的嗓音忽起。
田安蜜顫了一下,將手收回,兩掌疊壓胸口,屏住呼吸,像做壞事被逮個正著。
安秦已自床尾爬上床,坐近田安蜜身旁,分開她靠攏的膝蓋,把手上的濕毛巾覆向她恥骨,柔緩擦拭,敷蓋著。
「我不要緊--」
「嗯。」他應聲,仍然把手隔著毛巾壓在她柔軟之所。
她抬起頭,肘彎撐抵床面,美眸看向他。兩人交相凝視,視線纏綿一塊兒,他的眸光深濃了。
「我們無國界的男人都是這樣--」他把頭靠在她平坦的小骯,摟抱她的腰,翻個身,換個姿勢,讓她趴在他懷里。
她芙頰貼著他的左胸,听著他跳動的心音,一手模撫他大理石般光滑的八塊月復肌。
「都怎樣?」難以緩平的喘息,她私語的嗓音像拙噎。「你們都怎麼樣--」
「像禽獸。」他說。
她撐起身子,歪頭看著他。
「我們粗魯野蠻地享受歡愉,只顧自己獲得高潮--」
「我讓你得到高潮……」她美眸閃漾水光。
他抬起手掌覆在她頰畔。「你很美好,安蜜--很美好--」不只高潮,她讓他得到的,比高潮還多。
「你喜歡嗎?」她雙手握著他模她的掌,縴指描摩他修長的指,一根一根看他干淨齊短的指甲。
「我是不是弄痛你了?」他的另一只手包過來,裹著她。
「禽獸怎會這樣問人……」她甜聲輕笑,將臉龐枕回他胸膛,抽出被他包裹的手,撫著他結實的長胳膊。「安秦,你喜歡嗎?」
「你怕嗎?」他沒回答,反問她。「怕不怕這樣的無國界男人?」
她同樣沒回答他,疊在他腿上的雙褪微微滑開,打直縴腰坐起身,坐在他下月復。他也坐起來,擁著她柔膩的身子,吻她的嘴,將她的回答吻出來。
「我該怕無國界的男人嗎?」不是回答,是另一個提問,她咬他的舌,狠心地咬,像在說「你才該怕我」。
這個甜美的女人,教他的心重新跳起,又得沉落。安秦眸光隱閃復雜思緒,閉眼,他投入深吻,舌尖探過田安蜜的每一顆皓齒,讓她咬他。
「安秦,你沒弄痛我--」
「嗯,我也很喜歡。」
她悶吟一聲,垂合眼簾,睫毛顫顫爍耀。
「安蜜,我想請你吃冰淇淋--」
她睜開眼楮,紅唇微離他的唇,柔慢地將上身往後,柔荑抵著他的肩,眼神甜蜜、恍惚地對著他。「冰淇淋?」
「你不喜歡嗎?」他傾前,俯首,將她粉紅的ru頭吻得紅亮,像冰淇淋上的莓果,不,是石榴糖,她喜歡石榴糖。
「在冰淇淋上插著花朵石榴糖,你不喜歡嗎?」
她搖曳著縴細的腰,輕柔起伏。「冰淇淋嗎……以前,女校的同學和男朋友約會就是這樣--」
「你呢?」他吻她的唇,腰月復隨著她的動作貼頂。
她微喘地說︰「我參加帆船俱樂部……我駕帆船--」
「我們就在帆船上吃冰淇淋--」
「嗯。」她點頭,半眯星眸,笑著回吻他,升起臀,往下深深吞沒他勃碩的器官。
「安秦、安秦……我們先吃血腸,我說要請你吃血腸……你餓不餓?」
「撥電話叫roomservice。」他抱著她移動,退到邊緣,背靠床頭堆枕,探出一只手,伸往帷幔外,模索話筒,拿至她耳鬢。
她氣息忽停忽促、不連貫地點著餐,汗濕的美顏更顯動人,通透地紅潤。
他們交抱,倚靠著彼此的肩頸,感受頸動脈劇烈的搏跳好一會兒,抬起頭,抵額互吻,像一對默契、恩愛至深的戀人。
「安蜜……」他沉喚她,欲言又止。
她看著他,滿心等待似地看著他。
他搖搖頭。「沒事。」抱起她,下床。「泡個澡,等會兒,品嘗血腸。」走向浴室。
浴水已經備好了,他把她放進扶桑花色的大理石浴池里,坐在池畔,看了她幾分鐘。
「你不泡嗎?」她拉著他的手,拉進水里。
他搖首。「我出去等血腸,洗好叫我--」
她點頭,勾下他的脖子,吻他的嘴。他起身,走到淋浴間,沖了沖身上的汗水,離開她唱著(WishYouWereHere)的浴室。
第8章(1)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她的歌聲停了,陽光又斜偏了些,暈在窗台越發泛紅。安秦坐在軟榻吹口琴,听見門軌聲,轉頭望過去。田安蜜頭蓋著浴巾,走出盥洗間滑門。他放下口琴,站起,行至她身前。
「怎麼不叫我?」
她搖頭,她想听他的口琴聲,所以沒叫他。
「沒吹干怎麼行?」他模模她還潮濕的頭發,將她帶回盥洗間,在鏡台室為她吹頭發。
她坐在典雅的銅框鏡前,眄睇鏡中神情專注的男人,柔荑抬舉,抓住在她發間穿梭梳弄的大掌。
安秦停了停,挑眉瞅著鏡中的她。
「太短了,一下子就吹干了。」她微微甜笑,松開他的手。
他關掉吹風機,把它插回牆里還原成一朵扶桑花。「不趕快吹干,你會再著涼。」
「我沒有那麼嬌弱。」她離座,旋身面對他。
他眸光沉斂,盯著她身上穿的T恤。
她依著他的目光垂眸,拉了拉長度蓋到大腿的衣擺。「它掛在浴袍架上,我找不到浴袍,才穿這--」
「不要緊。」他牽著她,往外走。「等會兒量個體溫。」
「嗯。」
洗了個舒爽的澡,量了體溫,田安蜜盤腿坐在軟榻時,精神奕奕,甜美容顏沒了病態,美眸看著安秦吃她最喜歡的血腸。
她問他。「好吃嗎?」
他抬眼。陽光暈疊在她左側,染亮她全身。她說她要打坐一下,自在地盤起美麗長腿,靜靜坐在他對面。
「你打坐的時候,冥想些什麼?」
她說︰「我剛剛在想你到底喜不喜歡我最愛的血腸?」
他沒說話。
她又道︰「不好吃嗎?」這語氣,好像血腸是她做的,她是一個竭力討好丈夫胃口的新婚嬌妻。
他凝視著自己的T恤在她身上呈顯出奇特感覺。並非衣服有什麼不一樣,那天夜里,他才穿過這件T恤,當時,他說不出白中透著什麼藍,現在,她穿著,他驀然想起遺忘的溫暖海洋滋味,胸口漲潮般地滿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