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回事?!」
斑 摩一臉震驚,定在客廳玄關。
她的客廳變得教她以為自己走錯門。唯二讓她認得出的,是潔白的木質地板,還有嵌黏在牆壁的手繪瓷盤——因為地板是她親手漆白的,沒有人會把昂貴的原木弄成這樣,而且白色地板容易髒,一般家庭不喜歡,這是她高 摩獨特的品味;至于牆上的手繪瓷盤,則是母親卓銘銘親手畫的,總共八只,兩大六小,大的——一個如菜盤,另一個似盛魚盤,圖飾是花草鳥兒、天鵝戲水,其它六個茶碟,畫的是鬈發小泵娘,不用說也知道是誰。
「魔女小姐,怎麼了?」祭始禧走進來,帶上門後,靠近她身邊。「十幾天沒回來,就顯得『近鄉情怯』嗯?」這是賣弄抒情取笑她。
她火了,回身揪住他。「為什麼我的住處變這樣!你給我說!」認定是他搞的鬼。
她的家具全換了樣,原來坐臥躺皆宜、兼備台燈與茶幾的白沙發,換了一套紅的,以及同色系的桌子,桌椅功能分離……太佔空間!一盞新的立燈放在階形櫃旁邊,燈罩畫著玫魄……她喜歡的是矢車菊!
「很漂亮呀!」祭始禧挑眉盯著她。「妳的住處。臥室一定更美!」他不疾不徐地說。
斑 摩神情一凜,放開他,飛快跑上兩層階梯,彎進通廊。祭始禧撿起她情急丟在地上的皮包,散步一樣跟著她。他走入通廊,就看見廊底那扇敞開的門里,坐著一個雙肩垂下的女人。
「怎麼了?」他走進她的房間。傾身搭著她的肩。
她轉頭,仰起臉龐。「你告訴我呀——」她指著床上的衣服。「這些也是你做的?!」
他不否認。「洗衣店的人打妳的手機,說衣服干洗好了。我幫妳取車,順道拿回來——」
「所以你用我的鑰匙進我的住處……那為什麼還把我的車開回飯店?!」還有她的皮包!
「因為我不想用走的回去。」他說了句。
她覺得他這話有弦外之音——仿佛,從她走出他的房間那天起,她的大小行動,全在他的掌握中。他在監視她?!有這個可能,她氣得跳起,跑到床邊,拿衣服、抱枕丟他。
「你神經病、變態!」她嚷著。「隨便進入家家里!偷開我的車!誰要你把我的沙發換了……」
祭始禧一個「熊抱」,將「發飆的魔女」壓上床。
「放開我!」高 摩死命掙扎,破口大罵。「你無聊男子……唔!」
祭始禧搗住她的嘴。「妳最好听听電話留言。」說著,他按了一下床邊茶幾上的電話。
「 啊,妳上次說要換沙發。媽媽幫妳訂購了一組Wagner的Loft系列——紅色的,紅的適合妳……妳那一套白的早該換了.家具公司今天會送過去,听說有加送一盞立燈……妳別再亂跑了!連手機都不開,搞什麼呀!還有啊——趕緊找個時間帶羅悅回來吃頓飯,听見了沒!」嘟!母親的聲音終止。
「高夫人有一副好嗓子,唱起歌來,一定美妙動人。」祭始禧盯著她的眼。
斑 摩滿臉通紅,眼神飄來閃去。
「我承認我擅闖妳的住處,把妳送洗的衣物拿回來。然後湊巧听到妳母親的這段留言;我索性好人做到底,幫妳等家具公司人員上門——」他當時想的是,她一個女人,面對一群入門的家具公司男搬運工,難道不危險。
「順便幫妳擺好笨重的桌椅。」他當時想的是,她一個女人,雖然有時魯莽,但這並不代表她很有力氣,難道她能順利安置好家具而不撞傷自己白皙的膝蓋,隔天洋裝裙襬下露出兩片青紫……
懊死的祭始禧!這個女人,能自己深入家暴現場、頂著大太陽走路一小時,高跟鞋都沒磨破她的腳跟……你還擔心她細皮女敕肉、被欺負?!你瘋了——你!你的理智在失控?!還是你忘了她有一頭爆炸式鬈發——你覺得這種發型在女人身上,最是敗筆……
「噢——」祭始禧低吼了聲,手掌放開她的嘴,猛然俯首吻她。
斑 摩被他突來的舉動,弄傻了,一時不知如何反應,呆呆任他蹂躪自己的紅唇。久久,她覺得呼吸困難,柔荑拍打他的背。
他短暫放開她的唇,眼神冷冷地看她,似乎她打擾他,令他不悅。
「喂……」她才開口。他又吻住她。
她不高興了,用力推抵他的胸膛。「我有話問你!」
祭始禧這才撐在她上方,凝視著她。
她對著他,不自覺抿抿被吻得紅腫的唇。
「我給妳十秒鐘。」他解開她胸前的第一顆盤扣。
她呼了一聲,說︰「你既然幫我拿回送洗的衣服,干麼不把我的皮包送回來?車也是!」
他緩緩將手伸進她外衣。「首先——我一個男人出門不會帶著女用皮包;至于第二個問題,我剛剛說過了!我不想用走的回去。」他月兌掉她身上的衣服,親吻她。
「討厭!」她抱住他,在他唇里嬌瞋。「你是跟蹤狂——」
沒錯!那天,她離開飯店時,他的確開車偷偷跟在她後面,知道她進了婦女旅館。隔一天,修車廠和洗衣店陸續來電,因為響了好幾次,為免急事耽擱,他幫她接了,然後去取她的車、拿她的衣服,順便探訪她的住處……
「你有沒有偷偷用我的牙刷?」
「我為什麼要偷偷用妳的牙刷?!」她的問題很突兀,他挑眉反問她。
「電影里面的變態都是這樣呀——」她趴在他身上,月兌他的衣服。「趁女主角不在,潛入女主角家里,偷用女主角的牙刷、在女主角的浴白泡澡……等到女主角晚上回家,他就在隔壁大樓,拿著望遠鏡偷窺女主角刷牙、洗澡,然後一副很爽的噁心樣……」
「妳都看什麼電影呀?!」他噙著笑,將她罩在赤果的胸膛下。
「女性主義電影!」她翻身,壓著他。「你知道嗎,後來女主角就采取反制行動,逮到那變態,動用私刑耶——」
「什麼私刑?」她的表情活靈靈,令他發笑。
「因為女主角覺得權力都掌握在男人手中——歷史是男人寫的、法律是男人制定的……這世界全給男人壟斷了,女人好像只能活在恐懼中,所以她就動用私刑,喀——化除恐懼。」她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繼續解開他的褲頭。
「這麼慘呀——」祭始禧依舊笑著。
然後,她補述。「我剛剛忘了講!女主角是閹割業者。」
祭始禧笑容僵住,嘴角隱隱抽了兩下。「是嗎……」
「嗯!」她點頭,小手正好包住他的男望。「那電影很好看呢,改天租DVD回來,我們一起看——」
他唰地坐起。
「干麼啦?!」她嚇了一跳。
祭始禧看一眼床邊小桌上的鬧鐘。「沒時間了,」他吻吻她。「我今天要去拜訪高博士……」
「今天是星期日,爸爸一整天都在家,晚上再去就好了——」她巴著他,想把「事情」做完。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會這麼想一個男人……
祭始禧抱著她下床。「我要給瑯瑯的冰淇淋,在車上,放到晚上會溶化——尤其是在妳那輛老車里——」
「對啦!我的車是老車啦!」她離開他的懷抱,撿著地上的大小枕頭和衣服。「把人家干洗過的衣服,弄得這麼亂……」
這欲求不滿的女人,竟把自己剛剛撒潑的「杰作」,怪到他頭上。
祭始禧搖頭,淡淡一笑,將月兌掉的衣物穿回身上。
第七章
祭始禧等她整理好,換上那套中式裙裝,以為應該不會花太多時間,怎知這魔女使壞心眼來個晨浴,讓他在浴室門外听她挑逗人心的歌聲。他闖進浴室時,她還擺出一副被冒犯的模樣,坐躺在浴白里,雙手掩胸、噘高紅唇,弄得他更加失控,撲進浴白跟她戲水纏綿。等到兩人真的玩夠鬧夠,甘心上路時。已經過了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