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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拒 第8頁

作者︰岳靖

「要不要緊呢?」狐仙踩著吧台下的腳踏,起身望進台面下。

祭冠禮堵起水塞,一面蓄水一面拿出冰塊,加入水中,讓賀則雲的手浸泡在洗滌盆里。「應該沒事。」他沉著嗓音,抬眸看向狐仙。「很抱歉,可能無法給你咖啡喝——」委婉的逐客令。

「沒關系,我也該回去了。」狐仙最大的特點就是善體人意。她當然看得出這個男人心疼著則雲,並且不希望此刻有第三個人存在。「那——我走了,則雲,拜拜!」道別後,她走出便利屋,不再當「電燈泡」。

店里一下子變得昏暗,冷冷清清中,不知是他還是她的心跳聲,如擂鼓般,近在耳畔。他找出醫藥箱,拭干她浸泡的手,抹上一層燒燙傷藥膏。她胸口一陣陣起伏,身體微微地發抖。

「疼嗎?」他盯住她晶亮的美眸。

賀則雲隨即轉開視線,淡淡地搖搖頭,低語︰「我沒事……」她輕輕收回被他托住的左手,轉身慢慢走出吧台,若有所思地低垂美顏,坐在一張白藤編成的安樂椅里。

祭冠禮稍微收拾吧台上下,關掉電源,拿著她的包包,走出吧台。

賀則雲抬眸看著他朝自己走來。他每天來幫她關店,送她回家。那個當初購屋附帶的車位,現在成了他專用。早上、晚上,一天兩次,他帶著飯店的高級餐點到她家,在那張雙人圓桌上,與她共食——

他們在交往嗎?

她無法回答狐仙這個問題……

「你朋友說的事實這麼令你震驚?!」他站在她面前,用掌心托高她燙傷的左手,語氣嚴峻,現在才指責她讓自己受傷的行為。

她抬起臉龐,眸光與他交融,說不出話,覺得手好像還在發燙。

他凝視她好久,神情軟化,語氣溫和起來。「走吧,回去吃晚餐——」他要拉起她。

她突然握住他的大掌。

他偏頭瞧她。她很容易就了解那詢問的眼神。

「今晚我想自己煮。」她幽幽地說。

他皺凝眉宇,無法同意。「你的手燙傷——」

「我想自已煮。」她重復,嫻雅的表情像水一樣滲入人心,能教最執拗的大男人折服。

祭冠禮斂下眉眼,低嘆一聲。「是不是吃膩了我準備的餐點?」他拉她站起,牽著她的右手往門口走。

出了店門,她等他設定保全、關鐵卷門,對他說︰「得先去買菜。」

他微微頷首,帶著她上車,像個體貼的丈夫陪妻子上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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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冠禮一生中沒有像今天這樣,做這麼多平凡瑣事。一雙習慣成就大事的手,拿起削皮刨除去荸薺外皮,竟如此笨拙!這難以搞定的小東西,不斷滑出他的掌握,掉在流理台滾動,像在嘲笑他。

「應該買個自動去皮機!」大男人抱怨道,一對黑眸看向正在調沙拉醬的小女人。

賀則雲將些許隻果醋滴進玻璃缽中的優格里,和了和,縴指沾取一點,淺含入口,仔細品嘗,唇角微微揚起,不自覺中流露既性感又純真的神情舉止,全落入祭冠禮眼底。

「那是什麼味道?」他定定凝視她,低沉地問。

賀則雲轉頭看他,仿佛沒听清他的聲音,輕眨眼眸,小臉傳遞疑問。

祭冠禮瞥一下她抱在手里的缽。「我問味道如何?」

她垂下臉,拿了一根小調羹,弄一點準備給他嘗。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樣的味道如何,畢竟東西不是她一人要吃,還需他出點意見。「你試試。」她將調羹拿至他唇邊。

祭冠禮略略低頷,嘗了一口,昂首對著天花板,一手長指摩娑著下頜,久久不說話。

「怎麼樣?」她蹙眉問他。

「我覺得——」他放下手,語氣慢悠悠,充滿奇妙的情調。「這樣味道會更好——」語畢,他拉起她的指含吻進嘴里。

賀則雲一顫,亂了呼吸。祭冠禮拿開沙拉缽,將她拉近,唇放開她的指。她伸出手抵著他的胸膛,他的手撫向她腰後,用力摟住她,俯首吻住她的小嘴。

夏日熱潮來勢洶洶,她的廚房太小了,還是爐火沒關,為什麼太陽下了山、冷氣設定二十六度,室溫依舊如此高,熾烈得使人腦袋渾沌、雙膝疲軟,彷佛要融化了。

燙傷手的後遺癥這麼大?!她透不過氣來,眼神恍惚,就要無法站立了。祭冠禮抱起她,吻著她的唇,走進那間點有瑰麗夜燈的臥房。

第四章

他是被餓醒的。

睜開眼楮的剎那,賀則雲就枕在他胸膛上。她的床鋪不夠大,勉強供他倆躺平不動。男人不會介意女人的床小,他的胸膛、臂彎才是她的床。

祭冠禮動作很輕地坐起身,讓她枕著自己的大腿,長指卷繞著她的發,一動不動地凝視她柔情絕倫的臉龐。

她的睡顏出奇紅潤,似乎有什麼光暈罩住,朦朧性感地,勻稱的氣息吹拂著他肚月復,像是一只無形的酥軟小手在挑逗著男人脆弱的定力。祭冠禮深呼吸一記,低頭吻吻她熟睡的美顏,將她移至枕頭上,然後掀被下床,赤身走進浴室。

鏡子反射出的影像,引起他的注意,但他並不覺得吃驚。

祭冠禮靠向鏡台邊緣,眯眼對著鏡中的自己,長指輕輕地描摩掛在胸前,兩顆寶石紅光四射的家族項鏈,指尖緩慢地穿過鏈圈,若有所思地勾開、撩起,看著古銅色肌膚上淡淡的痕跡——祭家的遺傳特征——遇上命定中的真正伴侶,身心契合之際,胸口便會浮現龍形紅痕。

他的家族圖騰鏈開光了。打從他戴上這條以飛龍形象為基底,特殊雕花、鍛鑄的家族項鏈以來,兩顆做為龍眼楮的神秘寶石不曾如此光亮過,甚至輝映在賀則雲絕色的睡臉,恍若是種天意指示。

「則雲——」他低聲呢喃,放下舉在胸膛的手,眼光落向插在鏡台邊,瓷瓶里的那朵綠梗白玫瑰。

他抽起花枝,轉身走出浴室。

臥房里,賀則雲里著被單,站在床邊,手拿遙控器對著冷氣機。

「怎麼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她嚇一跳,倏地轉身看他。他赤果的身軀,強健、優雅,修長結實的胳膊、大腿,迷人地擺動,朝她走來。

「我以為你離開了……」她隨口說了句,掩飾嬌羞與尷尬。

祭冠禮搖搖頭,把手里的白玫瑰遞給她。「我只是進浴室。」

她一手拿著花兒,一手握著冷氣遙控器揪在胸前。

「要關掉冷氣?」他問她。

她點點頭,目光瞅著清絕白淨的玫瑰花瓣,淡淡地道︰「有點冷。」不知怎地,睡著睡著,竟被冷醒;身邊彷佛突然少掉一股溫暖,她以為是冷氣太強,抑或被子太薄。

祭冠禮環住她縴瘦的身子,拿開遙控器。她不由自主地松開手,裹身的被單滑落,露出雪白無瑕的胴體,貼著他灼熱的身體。

「則雲——」他叫她。

她恍惚的眼簾映著他的臉,縴指觸模他的唇,輕柔地描繪著。她的生命似乎一直在等待某個聲音,某個無法辨認只能感覺的聲音;她在店里听過無數聲音,卻從未感覺到——她以為世上沒有那個她所等待的聲音存在,心惆然空洞地。現在,她等到了,耳畔縈回的,沉郁溫雅的嗓音,像一條古老的聖河,纏綿熱烈地淌進她心底。

她,就是他的妻子!

「則雲——」他低吼,

她擁著他,意識昏眩之際,耳畔又傳來那個她所等待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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