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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情 第20頁

作者︰岳靖

杜露回神,沉吟地凝視她。只見她背後那名一直站在陰影里的男子,緩緩彎于她耳畔低語,而後拉高她肩上的西裝外套,便退至其它桌面,讓兩名女士好好談談。

杜露閃過異色,像是驚詫又像尷尬的表情。

「很驚訝吧!」古怡童幽幽對上杜露的美眸。「陪我來的,不是江百川!」

杜露沉默地坐下。

迸怡童徑自喃語。‘他從來不會和我共同出席公開場合,當然,除了結婚典禮……不過,那天行完禮後,他還是為了一筆家族生意,讓助理送我回新房……」頓住語氣,縴指玩弄婚戒,仿佛那套在指節的終身承諾,隨時可以自她手上月兌落。

杜露皺凝眉心,美眸直視她戒上那顆冰冷鑽石。它銳利的光芒,不像什ど永恆堅貞的誓言,卻像在諷刺一段偽裝似的幸福。

「幸福美滿不會是我們共有的生活,」古怡童繼續說道,音調和美顏一式地漠然。「他是個絕情的男人,凡事利益擺優先,我們的婚姻全是考量雙方家族利益的結果……」

「江夫人為什ど告訴我這些?」杜露打斷她,眼楮低垂,不想看她,原本紅潤的唇已咬得泛白。

「你可別誤解,以為自己是我婚姻生活里的變量。古怡童冷漠的嗓音突然高了起來。「你根本稱不上是我和江百川之間的‘婚外情’!」

杜露猛然抬首,微顫的眸光掠過難堪與憤怒。「江夫人,請你放尊重點!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第三者’!"

「你當然不是!」古怡童沖口急言。「如果江百川不是絕情的人,如果我還對他有情意……你才能是個‘婚外情、第三者’!你最好別以為我們三人之間,有什ど感情糾葛!江百川是個絕情人!」仿佛有意要杜露認清什ど般,她強調最後一句話,然後,優雅地起身走向落座隔桌的祭先佑,在他的護衛下離開。

迸怡童並不是在屈辱杜露,但她的話纏繞在夜風里,卻使杜露感到無比的寒意。她急急站起,掌心摩挲手臂,慌亂地由露台的階級離開酒會。

嘰——

煞車聲在飯店門口的斜坡道響起,一輛高級轎車差點撞上杜露。

杜露失神地僵凝身子,美顏一片蒼白。沒一會兒,轎車後座的車門打開,男人下車,挺拔的身軀斜倚車門看著她。

靶受到男人灼熱的視線,杜露回神抬眸。「想要我嗎……」思念了兩個月的男顏映入眸底,她莫名激動起來。

江百川沒開口,伸手拉她入懷,很快地坐回車里。

「直接回住所。」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對象不是杜露,而是傳音器里、暗色玻璃前的司機。

杜露自他胸膛仰起美顏,水亮閃爍的雙眸定在他臉上。「我能給你什ど利益?」她啞聲問道。心里忘不了古怡童說他是何種人。

江百川冷靜如昔,沒回她話,炯亮黑眸似有思念地緊瞅著她。

杜露很淡、很無奈般地一笑,美眸底開始積蓄淚水。「你是真的想要我嗎?出自于感情的想要我嗎?」些許晶瑩感在眼角泛開,她紅唇微啟,定定凝視著他。

江百川眼神轉沉,不發一語,大掌探進她的小禮服內,握住一只豐盈,掌溫如同無聲的語言,熨燙她的肌膚。

杜露流下淚,用力地擁住他。「我可是……我可是真的愛……」言未盡,唇被一股強勢的氣息封住。

江百川低頭,深深吻她,舌尖直竄她喉間,攫取她來不及說出口的愛語。

思念的急切,讓他在得知她來台的消息後,放下正簽談的合約,將家族重視的一筆大生意丟下,直接前往舉辦生態募款酒會的飯店。

「我好想你……」像夢喃般,她緊閉雙眸,嗓音細弱地在他唇間呢喃。「為什ど回來這ど久,不盡快到巴黎?」皓齒咬一下他的舌尖,淚顏埋入他頸窩。

吹拂頸邊的芬芳氣息逐漸平緩,江百川托高她的小臉兒,熱切地吻開她垂閉淚流的美眸。「別睡,讓我好好看看你。」將她抱坐在自己的長腿上。

杜露張眸,卷長如羽的睫毛,輕輕刷過他的唇,玉臂微微挪動,找到兩人最契合的位置。

杜露嬌喘起來,恍惚的絕美臉蛋兒暗暗沁出歡愉。江百川抑著呼吸,大掌撫著她頰邊的淚水。

「我的神思、心靈熟悉你的一切,要你的全部!"他沉言。不管感情,無論,他們都是相連的。

「少總裁——」行駛中的車子停了下來,司機的聲音由傳話器發出。

江百川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致——他的住所到了。

「啊——’他低低申吟一聲,秀眉輕蹩,十指交纏于他頸後。

他抱著她,徑自開車門,邁著不若平日優雅的略急步伐,進人停車場的電梯里。

他幾乎是直闖臥房,將她壓上床,無法再按捺地卸除彼此的衣物。

「為什ど只有一個枕頭?」喘息定後,杜露注意到,雙人大床上的水藍色真絲寢具,少了一顆枕頭。

江百川撫著她疲憊的小臉,淡淡答道︰「你枕著我的胸膛就行。」緊緊擁著她,唇輕柔地吻著她已合上的美眸。

她恬靜地趴在他身上,沉默得連呼吸都難以察覺,像是墜入夢鄉了。

「古怡童也枕著你的胸膛嗎?」久久,她張眸,抬顏瞅他,輕顫的翹睫沾有晶亮淚珠。「古怡童也是嗎?」她再問。不稱「你的妻子」,以保全自己對他的獨佔。

江百川沉沉看著她。「我跟她——」頓住語氣,將杜露壓回胸膛,才續道︰「除非‘必要’,否則我們不會睡在一起。」略帶保留,他並不願對她談及古怡童。

「‘必要’?」她輕喃,貼在他腰側的縴指緊緊抓握成拳。「跟我……也是‘必要’嗎?」心里的酸澀逐漸轉為疼痛,她居然在害怕他的回答。

江百川抱著她,半坐起身,長指托高她圓巧美麗的下巴,側轉她的美顏,對向窗台上,那個罩著透紅水晶百合的水藍特殊器皿,幽幽沉沉地低語︰「你認為是什ど‘必要’呢?大掌交疊在她小骯上,灼熱的唇輕觸她女敕白耳垂。

杜露深深吸了口氣,垂閉雙眸,小手抓開他的大掌,嗓音微弱顫抖地說︰「你是個絕情人。但——誰都明白,再怎ど輕蔑、看淡感情,男人仍有‘必要’的該發泄,不是嗎?」

江百川額際一抽,猛地扳轉她的嬌軀,雙掌壓住她的皓腕,讓她躺在柔滑的床被間。「你跟怡童真見過面了?」深折眉心,他的眸光閃了閃。晚間,他正與他人締結商約,古怡童莫名掛了通電話告訴他,杜露來台,而且她已見過杜露了……

杜露不語,別開絕色的容顏,埋進他的枕頭里。

「以後,你不須再見她。」他沉聲說道。「我們之間與她無關。」

「你這是在保全她的尊嚴,還是在輕慢我?」杜露轉回美顏,啞聲低吼,心里是那ど地委屈、困惑——到底他倆之間,只是單純的感官刺激?她只是他的泄欲對象?

「一個絕情人用不著保全她什麼!」江百川神思深沉地強調。他與古怡童從來只有疏離,他不會管她、干涉她如何,但他不允許她傷害杜露。

杜露的胸口一陣抽痛,鼻酸地流下淚。「所以,我們之間只有身體的誘惑——一見面就上床?!」絕望地瞅他一眼,她掙開他的雙掌,自他身下翻離床鋪。

她怎能不感到委屈、心寒——他承認了自己真如古怡童所言,是個「絕情人」,這豈不表示她杜露僅是他生理需求時的一個對象而已,難道這不是在輕慢情感細膩的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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