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獨攬大權,鏟除異己!好吧,邢氏全給他!邢少淵的親手足這麼嚷嚷。接著,幾名掌管北美一帶「寒帶聖地」分部的邢氏子弟,連連罷業,收了會員的高額會費,還關了滑雪場,惹得一些名流政客大為光火、怨聲載道。
大家族出亂子總是沒完沒了,而且越鬧越大,邢少溥不想再驚動長輩們,也不想辜負堂手足們對他的「期望」。他不再講情分,大刀闊斧解除不事手足的職務,重新布局連鎖俱樂部的人事,徹底施行領導者的權勢!
「發布下去!」邢少溥背對陸征,站在辦公室窗邊,眼光冷冷睥睨下方正整建的滑雪場,沉聲低言:「要鬧要玩,我就讓他們‘盡興’,好歹我們經營的也是娛樂業,豈能教他們失望!」他不在乎鬧翻邢氏這個家族,誰要挑釁、試探他的容忍底限,他絕對奉陪到底!
陸征服從地頷首,拿起文件翻翻。嘖!這可是大風吹呀!看樣子,即便邢少淵被逮進牢獄,但邢先生的處境依舊不會轉好,唉!還是得提防著!陸征凝神思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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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斯別動,你這樣我可抓不準線條!」舒皓寧蹙額,泄氣似的放下畫筆,瞪著伏在草坪舌忝舐身軀的大狼。
她費了很大的勁兒,才讓這頭驕傲的野獸跟她到花園,當成作畫時的模特兒。不過它始終不听她的命令,一會兒在花叢亂撲,一會兒繞著小溪畔溜達,一會兒又對她嗤鼻嘶鳴,仿佛在耍弄她。要這頭美麗、野性的獸入畫,還真是難事!就像與它的主人相處般,難!唉!
她調開頭,不願再畫,緩步走到慣坐的那塊礁石,坐在上頭,愣愣盯著手腕上的鏈飾。
回這別墅後幾天來,她的思緒一直在轉繞,她總覺得相處的時間太短、太形式化,她只有在夜里短短的三小時,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存在。他太忙了,過多的事件讓他變得格外冷酷。這讓她不禁懷疑,自己成了紓解劑,還是他夜里的精神歸宿?
她在意這些問題。愛得深,就更加在意,想深究,又怕引出他的更多心煩,他最近是夠累的了!
「想什麼?」邢少溥低沈冷冽的嗓音,無預警地傳來,而且近在耳畔。
「你回來了,」她收回心神,側過美顏,唇恰好擦過他的唇。「怎麼……這麼早?」臉染上紅彩,她走了調,問得語塞。
邢少溥沉沉地凝視她,長指沿著她的輪廓輕摩:「事情告一段落,今天比較閑。」他淡淡解釋。雙眸微眯,瞟了瞟穿梭在花叢里的動物蹤影,「想要克勞斯當模特兒?」他問著,語氣有絲嘲弄。
舒皓寧瞪了他一眼,悶悶轉頭看向溪底:「它只听得懂你的話!」
邢少溥撇唇,彈響手指,克勞斯便「蹬蹬蹬」地走過來,伏在礁石下緣:「我不說話,它也懂。」他驕傲極了。
「你能命令所有人嘛!」這山頭,誰不听他的呀!
邢少溥低哼,不再說話,捧著她的小臉。唇封住她的唇,狂野霸氣地卷裹、輕咬她的粉舌。
她先是沉醉,而後抵開他的胸膛,喘著氣嬌聲問:「你真要革除那些邢氏人的職權?」俱樂部經營風波,她全听陸征說了,他要整頓,如此,不等于增加凶險?
「他們不想工作,我沒理由勉強他們!」眸光一凜,他說得通情達理,卻言不由衷。這做法徹底彰顯他性格里的狂霸冷酷。他不允許妥協,不容忍被挑釁,誰要點火,就得承受後果。
她心一震。早知他是冷酷的人哪,但還是忍不住哆嗦。
「冷嗎,這兒不比外頭低溫吧!」他皺眉。
她搖搖頭,扯著淡笑看他:「可以給我個工作嗎?」日子太閑適,心情浮啊蕩蕩,就會胡思亂想,一個工作來讓她分憂解愁是必要的!
聞言,邢少溥眉心更是深折:「我不可能讓你回去經營藝廊的!」他冷著嗓音。
提到藝廊,她也皺了額:「我只是不想閑著。我知道我這輩子回不了以往的生活了……」
也不知是最近被惹得太煩、太累,還是怎麼著,當她說這話時,他突然不悅起來:「你是在抱怨嗎?」他沉不住火氣地問。
「我沒這個意思,」她試著平心靜氣地說,「如果我得終生住這兒,就得給我些事做。」
「你不是每天在作畫?!」邢少溥起身走到畫架前,冷冷看了一眼。她還要什麼事做?藝術家的生活,不就是悠閑、愜意嗎?她還要工作啥?何況--
「邢家的女人不需要工作!」他背對著她,語氣堅硬地說。對待她的生活,這點,他遵循著邢家的模式。
「我不是邢家的女人!」她壓低聲調反駁。她不須過那種「望族太太式」的生活。
邢少溥倏地轉身:「你再說一次!」他咬牙低語,幾乎暴怒。
她也拗了起來,睜亮雙眸,不眨一下,定定看著他:「我是舒皓寧,不是邢家的女人!」她強調。
一瞬間,他的反應極為狂躁,長腿大步大步走向她,大掌抓住她的左腕:「還要我提醒嗎?有這鏈飾,你永遠是我邢少溥的女人!現在任你作畫、搞藝術,你還要做什麼?」她不需要做雜事弄粗雙手;她不會滑雪,更無需到俱樂部工作。這樣她還要做啥?
「搞藝術的是‘寄生蟲’,你說過的!」她舊事重提,不屈服他的安排,「為此,我住這兒,就得有個工作!」她看著他,美眸灼亮,堅定得很。
他皺眉,放開她的手:「算了,隨你!」看了一眼她白皙肌膚上被他抓紅的痕跡,臉色一沉,轉身便離去。
舒皓寧心里也不舒服。悶悶轉身,將鞋子踢入水中,縴縴玉足沉浸入溪,恍恍惚惚望著水流。
到底怎麼了?無端端吵起架?事情太多,心靈太累嗎?還是有什麼變化正在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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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他不回來。外頭下著雪,他要在山頂的俱樂部過夜,只遣了陸征回來報訊。
「這事撥個電話就行,還讓你冒著雪回來……」她喃喃低語,顰著秀眉凝視門外的陸征。
「舒小姐,陸征是開車下來的,沒冒啥風雪,您擔心了。」陸征很有禮貌地說。心里著實明白邢先生要他回來的用意,無非是放心不下舒小姐,但下午的一場不愉快卻讓邢先生氣頭未消,不想回家,寧願徹夜整理俱樂部的經營計劃。
「好吧!我明白了。你也早點休息。」她淡淡表示,轉身便要關上房門。他不回來,是還氣著,根本不是為公事,她清楚知道這點。
正當她要掩上門時,陸征突然抵著門板,恍若想起另一件要事般看著她。
「舒小姐,呃……」他頓了頓,剛毅的臉顯得欲言又止。
「什麼事?你直說吧!」舒皓寧微微笑道。在這別墅,很多事都是陸征提醒她、忠告她,他一直很誠心、很禮貌地待她。
陸征嘆了口氣,索性直言:「舒小姐,您得體諒邢先生對您的態度。最近,俱樂部事多,加上邢先生的堂兄弟們正鬧著,邢先生心煩,容易發脾氣,您就別與邢先生計較。邢先生多年來,都是孤獨一人,好不容易身邊有了您,陸征實在不想看您倆為小事而不愉快……」
「陸征,」舒皓寧開口打斷他,「你說的,我全明白,我知道該怎麼做,你別為我們操心,去休息吧!」她笑了笑,縴手拍拍他的臂膀,要他安心。邢少溥雖然孤獨,但他身邊總有人真心在關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