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如果她也跟他一樣凶就好了!
「怎樣才能……像你這樣凶惡呢?」傻里傻氣的,她又讓心中的話不自主地月兌口而出。
廉雅修陡然睜大眼。凶惡?!這妮子居然用這等字眼形容他!有沒有搞錯呀?他廉雅修渾身充滿的可是意氣風發的強將氣魄,哪是「凶惡」這般粗俗字眼形容得來的!
「該死的!你就不會說點好听的嗎?」鐵臂將她的身子絞緊,他低聲咒罵。
聞聲,關海桐下意識地自他懷里抬起頭,眨眨濕潤的眼眸看他。「什麼好听的?」她一臉無辜,神情還有著淡淡的疲憊,像是快睡著了。
廉雅修盯著她小臉上未干的淚痕,探手抹了抹她的兩頰,動作粗魯,但放輕力道,並沒弄痛她精致雪白的小臉,反倒讓她舒服地垂眸。「想睡了,嗯?」他放輕聲調問,先前的氣已消了大半。
「嗯!」迷迷糊糊應了聲,她本能地在他懷里找個最舒適的姿勢,緩緩沉睡。
廉雅修將毯子拉攏,大掌輕輕摩挲她曲線優美的背脊,仿佛在哄她入睡。
嘖!這個膽小的笨女人,將是他往後的責任吧!他想。這實在無法推卸。誰教他把持不住要了人家的清白之軀,還讓人家的母親給逮個正著,最後弄得人家母親翻臉不認女兒,硬是要他接收這可憐的「孤女」。
說實在的,這事要是發生在別的女人身上,他充其量給筆錢了事,但對于關海桐這妮子,他卻無法這麼灑月兌,因為他不忍看她無依地流浪街頭。而且,在他心里有個莫名的聲音對他說︰這個笨女人只能跟著你!能讓她依靠一輩子的,不是她的母親,而是你——廉雅修!
所以,在她母親趕她出門時,他二話不說地便帶著她直奔機場,搭機返美,將她收納在他的羽翼下。
正當他想事想得出神時,懷中的人兒突然一扭,含糊夢囈。「真的……是我自己……拆給你的嗎?大壞蛋,別騙人喔!」在他懷里磨蹭了會兒,她又呼呼沉睡。
廉雅修臉色一青,恨不得掐死她。這不知好歹的笨妮子,連在夢中也笨!居然還在懷疑他騙她!嘖!懊死的笨女人!
???
「關小姐,拜托你吃點東西好嗎?」
迸德垮著臉,站在陽剛味十足的銅床旁三公尺處,無奈地看著床上那「坨」人。關海桐將頭縮在兩膝間,狀似烏龜的窩在床上一角。他實在不曉得,廉先生為什麼會帶回這個像小女孩似的客人,搞得他一個頭兩個大,真不曉得該如何伺候她?
這女的從醒來後,就一直縮在床頭,叫她吃東西,也不吃,只要他多往床邊靠一步,她就尖叫,根本把他當成了怪獸!他真的拿這歇斯底里的女人沒轍,可廉先生出門前交代過,一定得讓她吃東西——唉!這可真是件苦差事呀!
搖搖頭嘆了口氣,古德稍稍朝床移近。「關小姐,廉先生交代過,要你醒來時,得用餐的!」
「走開!別過來……走開!」古德不過移了三十公分不到,關海桐便驚恐地尖嚷,身子直往床頭瑟縮。
她本來就怯懦怕生,一覺醒來,她發現自己在一間很「冷酷粗獷」的陌生臥房,身旁沒一個認識的人,連廉雅修也不見了!她真的好害怕,覺得自己「徹底」地被拋棄了!
她現在不奢望媽咪要她,也不渴求趙叔叔和趙哥在身邊,現在……現在……她只要那個「最壞、最危險、最愛欺凌她」的廉雅修就好了!只要能見到一張熟面孔,哪怕是那個教她害怕的廉雅修,她也能安心得多!
「走開!走開!」重新將頭埋在膝蓋之間,她帶著明顯的哭嗓,沮喪地嚷著。嗚……她真的不貪心,只要那個壞蛋就好,真的只要他就好!
迸德重重地嘆氣。算了!這餐盤的食物,他干脆自己解決,然後再對廉先生扯個小謊好了!總比在這兒耗時勸哄來得輕松有效率,也好對廉先生有個交代!
「嘿!是你不吃的!這些食物,我替你解決,待會兒,廉先生回來要是問起,你可別拆我的台!」沒好氣地警告一聲,古德端著餐盤,轉身便要出門。
「怎麼搞的?都沒吃!」也許是老天听見了關海桐的祈求吧!廉雅修無預警地開門入內。
「啊!廉先生……您回來了!呃……!那個關小姐……呃……」古德語塞結巴得厲害。
「好了!好了!你下去吧!」廉雅修舉起手要他住嘴,單手端過餐盤,往床鋪走去。
迸德愣了愣,隨即退出門外。真不敢相信廉先生會服侍那女人用餐?算了!反正只要這差事別再讓他做,誰去伺候那種神經質女人都好!
「縮在那里做什麼?過來吃飯!」廉雅修將餐盤放在小幾上,攢起眉半眯星眸看著床頭「那團人」。
一听見他的聲音,關海桐倏地抬頭,淚水撲簌簌地滑下面頰。「你……跑到……哪里去?放我一個人……嗚……放我一個人……」她爬向他,藕臂牢牢地纏住他的頸項,嚎啕大哭起來。
廉雅修一愣。她是怎麼了?怎像個迷途孩子般?她不是很怕他嗎?怎麼這會兒,摟他這麼緊,活像擔心他跑了似地?
「你哭什麼呀?」她的淚濡濕了他胸前的衣料,他一頭霧水地想扳開她絞在他頸間的柔荑。
「你不可以……丟下我!我又不認識……他,他還要我……吃飯……萬一……他……想把我毒……死,怎麼辦?」她嗚嗚咽咽地胡亂低語。不過,惟一可以肯定的是陌生的環境讓她很不安,而且她非常會亂想!
毒死她?!嘖!她也太有想象力了吧!不過是要她吃頓飯而已……
廉雅修嘴角微微抽搐著,兩秒不到,他爆聲大笑。「哈……哈!你……哈……有被害妄想癥啊?哈……哈!」這妮子的笨腦袋到底在想地什麼?嘖!難怪古德剛才一臉苦瓜,呵!他肯定覺得這妮子比一顆定時炸彈還難纏吧!
必海桐沒理會他的狂笑譏誚,小臉直埋他懷里,一徑地哭泣。「不要放我一個人……不要……好嗎?」媽咪不要她,他又把她丟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萬一……她真的好害怕!
「好了!別再哭了!」廉雅修止住笑,托起她涕泗縱橫的小臉。「嘖!看看你!自己哭丑了就算了,還非得弄髒我的衣服才甘心是嗎?」他皺了皺額,月兌上的黑色薄西裝,隨手丟到地上。
「對不起……」她揉著淚眼,一手胡亂擦拭他胸前的水漬。
廉雅修大掌一握,抓住她的雙手。「你又想挑逗我,嗯?還是想揉瞎眼楮?」他沉著嗓音,眼中帶著若有似無的寵溺看她。
她下意識搖頭,咕咕噥噥地說著,自己醒來時,不安又害怕的心情。
廉雅修愈听神情愈得意,心里莫名的感到愉悅、驕傲。「見不到我,你害怕是嗎?」大掌撫開貼黏在她頰畔的發絲,他唇邊掛滿笑意。
必海桐誠實地點頭。沒辦法,誰教她只認識他,而且這里又陌生得緊!沒得挑了,她只能依靠他!
見她那麼用力地點頭,廉雅修又笑了,一把攬她入懷。「別害怕!這兒我最大,沒人敢毒死你!迸德是我派來服侍你吃飯的!」嘖!他居然開始喜歡她的怯懦膽小咧!
他的胸懷讓她安心下來,漸漸止住淌流不停的淚,肚子突然不爭氣地咕嚕一聲,她隨即臉紅地直往他懷里藏。
廉雅修扳起她的身子,精悍的俊臉全是笑意,讓他看起來有點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