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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熾愛 第27頁

作者︰岳靖

「起來!祭天拓!」鞋尖踢了踢他,大聲命令著。

祭天拓狼狽地起身,快速旋向他,欲奪下他手上的槍。

路敦逵靈活地閃過,一腳踢向他胸膛,讓他在眾人的驚駭聲中摔跌于地。「別給我搞花樣!」路敦逵生氣地大吼,朝天開了一槍。「我不再是那個被你鏈在牢里的路敦逵,你最好小心點!」

祭天拓撫著胸,踉蹌地起身,他正快速失血中。「你想怎樣?要我放了小文嗎?不可能!就算我死,我也不會放她走!」他要的東西,從沒有人可以奪走,何況康頌文六歲時就已是他的,誰都別想奪走她!

「情勢逆轉了,祭幫主,現在是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路敦逵嘲諷地淺笑。「遣退你的手下,然後到巷口開車。」朝他肩頭再補一槍,路敦逵再次命令他。

他非要這個「黑幫頭目」知道,現在誰才是「老大」。

祭天拓撫上肩頭,對手下使個眼色,所有人便全部撤至巷尾。祭天拓身形不穩地轉身,朝巷口一步一步拖行。

路敦逵瞥了眼巷尾,確定那些嘍羅、保鏢的離去,才拿著槍,走在祭天拓身後。

「到哪兒?」祭天拓粗重地喘氣,握著方向盤的雙手因缺血而死白。他真的太小看路敦逵了,竟以為他只是個無用的紈褲子弟。他早該殺了他的……沒想到,留他一口氣,竟成了禍端。雙眼閃過悔恨,他看進後照鏡里的兩人。

狹長的黑眸閃過詭譎的光芒,路敦逵對上他鏡中冷冽的眼神,沉聲對他下令。「往前開!別想搞鬼!」槍管抵上他後腦,看著他打檔、踩油門。

「我的手下不會放過你的!」祭天拓冷著聲警告。他的組織是東南亞最狠、最黑的,路敦逵絕對會慘死的。

路敦逵不屑地冷笑。「若他們追上來,正好為你收尸。」抱著妻子,的大掌在她腰間緊了緊,為了她,他會踩平祭天拓的世界,徹底為她消除黑暗。

「……敦逵……我好冷……我會死吧……」康頌文呼吸不順地喃言,已裹了毯子的身體仍哆嗦不止。

「不會的,頌文!你會為我活下來的,嗯。」路敦逵吻住她冰冷的唇,不讓她再說話,浪費體力。「別說話,別睡,嗯,只要看著我!看著我!頌文!」她出血的狀況很嚴重,能撐到此刻不昏迷,已是奇跡,但,雨再這麼下,她會有生命危險的,還是得先到醫院才行。

「把暖氣開上,找家醫院!」以槍管推戳著祭天拓,他沉聲命令。

「哼……這一帶沒有任何醫院,小文會死的!呵……我祭天拓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擁有!」祭天拓冷冷地狂笑。

「好,好得很。沒有醫院是嗎?看樣子,我得照原來的計劃來對付你了。」路敦逵的眸光掠過深沉,槍口抵著他的太陽穴。「把車開到市警局,由警方送我們去醫院!」

祭天拓神情閃過暴怒。「原來你想毀了我,誘我進陷阱?」這就是他的盤算吧!逼他把車開到警局,好讓他插翅難飛是嗎?哼!想設計他祭天拓,他XX的!還早的很呢!

陡然將油門踩到底,他猛地揮開路敦逵手上的槍,使之掉落在前座,且因擊捶震動而走火射出一槍,擊中車身不知名的地方。

「想毀掉我是嗎?那得看你命夠不夠大!哈……哈……」他放開雙手,高舉過頭,狂肆地大笑,神情瘋狂。

路敦逵扯住他的長辮,一手緊抱著已然昏迷的康頌文。「停車!你馬上給我停車!」

「一起死吧,小文!我們一起到黑暗的地底去吧!啥……哈……哈!你永遠擺月兌不了我的,小文!我們一起死吧!」祭天拓透過後視鏡,眼光狂亂地凝在康頌文蒼白的美顏上,長指不由自主地撫上鏡面,他,已失了心神……

「停下車!你這個瘋子!」路敦逵巨吼。傾身至前座,欲拉住手煞車。

祭天拓察覺他的意圖,倏地拿過一旁的手槍,開槍打穿他的右掌。「我要讓你知道,什麼叫‘極致之死’!哈……哈……哈!」語畢,他開始在車內亂開槍,將子彈打完。

路敦逵坐回後座,忍著右掌筋骨斷裂、血肉模糊的劇疼,抱著康頌文,用力踢踹車門,準備跳車。

「哈……哈……別踢了,這車門很堅固的。我說過,想要小文或小文主動親近的男人,都得死!你逃不了的!不過,你該慶幸我讓你和我們一起死!哼……要小文是嗎?一起到地獄去,我們繼續斗個勝負吧!路、少、東!哈……哈……哈……」這輩子休想有人操控他的生死,他永遠是主宰、是最高權力支配者,除了他自己,誰也休想要他的命。

車子飛快疾駛著,窗外景致呼嘯而過,所有事物都是模糊的黑影。這樣的情景,仿佛真的要去叩訪死神的大門。

「小文是我的!是我的!哈哈……」

暴雨不停地直下,深夜里,幾輛零星慢駛的車,為了閃避這輛狂飆的車,而打滑撞上路邊的人行道,發出暗夜巨響。

沒多久,一輛巡邏警車追了上來。警笛震天價響,車內警員以擴音器對他們喊話,然而,瘋狂的祭天拓並不理會,更加用力踩著油門,執意帶他們去死。

「停車!祭天拓!」路敦逵鐵臂鎖上他的頸項,使力想將他拖離駕駛座。

祭天拓用力地以槍托擊向他額際。「乖乖坐好!」

路敦逵搗住血流如注的額頭,驚見前方的閃黃燈,那是個九十度的急彎處,一棟巨型大樓就佇立在兩百公尺的前方,照這樣的高速,他們鐵定會撞上那棟樓。「祭天拓!你停車!」他再度巨吼。

祭天拓依舊狂笑,他的眼光全教後視鏡里康頌文冷艷絕塵的美顏給吸了去。「一起死吧!小文……」

路敦逵旋回後座,緊摟著康頌文,使盡力踢破有彈孔的車窗,探手至窗外,欲由門外開鎖,然而,車鎖就像有故障似的,車內、車外全扳不動。「該死的!」他低咒。抱起頌文,將身子伸出車窗,在車子高速飛奔中,縱身躍出車外--

強大的拋墜,讓他們重落于地,不停地翻滾拖行。

不到五秒,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傳來,是祭天拓撞上大樓的死亡之音。

翻滾停止,路敦逵睜開雙眼,他正躺在路口急彎處,康頌文依舊被他緊抱于懷。她臉上並無任何擦傷,他安心地嘆了口氣,側頭看向那因爆炸而被掀翻的轎車,雨水淋在那高熱的車體,蒸氣開始亂噴,他仿佛看到祭天拓的血自車內淌流出來。「結……束了,頌文……」漸漸地,他陷入昏迷,在夢中,與那早逝的孩子揮別。

沒多久,警車、救護車全趕到,他們被抬上擔架,送往醫院。

雨勢漸歇,厚雲在天空移動,些許曙光透出雲層,黎明似乎將至……

第九章

路敦逵徐緩地走進婦科的特等病房,將左手上大把的玻瑰花束插入精巧的搪瓷花瓶,隨意將花朵攏出層次,拉開一旁落地窗的幃幔,讓朝陽灑進房內。

他的妻子一向喜歡光亮的,撇唇笑了笑,他幽幽地轉頭凝望床榻上的康頌文,然後,無聲無息地走向床邊,掀被上床,輕柔地擁她入懷。

她的身體還很虛弱。一個星期來,她從未有一刻真正清醒。醫師告訴他,她因小產大量失血,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來調養身子,凡事不宜太急切。他並不急盼她得馬上清醒,只是住院的日子里,他們夫妻被區隔開來,他不能時時刻刻看她,讓他十分不好受。輕輕地在她額鬢落個吻,他不由自主地哼著美國民謠「白發吟」遙想著自己與頌文是歌謠里那對恩愛的老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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