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逵!」她訝然低呼,嗓音恬淡卻也有著欣喜。
路敦逵朝她伸出手,她倏地上車偎進他懷里,背後的小馬帶著赧顏幫他們關上車門。
「等很久嗎?」路敦逵拿出小冰箱內的冰毛巾,輕敷她曬紅的肌膚。「太陽毒辣,怎麼不加件薄衫?你這雪白肌膚抵不了紫外線的,要是曬傷可怎麼辦!」車內冷氣涼爽,他的話卻暖進人心。
康頌文搖搖頭,右手與他空著的左手交握。「怎麼會來?」此刻,該是他的辦公時間。
「到希爾頓談了筆生意,是我要小馬來接我,想給你一個驚喜。」俯首吻著她的唇,沒有人工唇彩的清新氣味,順暢他的心肺,讓他不禁加深這個吻。
「……敦逵,我不是……不是殺人犯……他沒死,我看到他……」她在他唇中輕喘呢喃。
路敦逵一凜,離開她誘人的紅唇。「在哪兒?他傷害你了嗎?」凝著眉,他促聲急問。
看著他緊張的模樣,明眸迅速聚起水光,她抑著聲,似在安撫他地說:「只是一瞬間,他沒看到我。」撫上他眉心的皺折,指尖的顫動泄漏了她內心的感動、翻騰。
聞言,路敦逵化開眉結,突然一笑。「瞧!我變得傻里傻氣、緊張兮兮的。」長指扒過伏順的發絲,他自嘲地說。
「敦逵……」她搖頭,緊摟著他的胸膛,哽咽地說。「……我愛你,敦逵……」這輩子,她再也無法離開這名男子了,他是她的旭日呀!
路敦逵雙眼一亮,激動的想將心掏給她。多少女人對他說過愛他,都只能讓他輕笑敷衍,而無法得到他同等的響應。只有她,只有她康頌文,一句話便能撼動他的情緒,扭轉他的心性,讓他專情于她,為她掏心掏肺,在所不惜!
「頌文!我的頌文!」他的吻細密徹底地落在她的眉,眼、鼻、唇,最後停在她線條柔膩的肩頸,雙手解去她胸前的排扣,臉埋入棉質衣料內,吮吻著她馥郁的身子。
「敦逵……」康頌文癱軟于皮椅上,縴縴玉指探抓著他的發,體內節節竄升。
「總裁,公司到了!」小馬敲著隔開前後座的暗色厚玻璃,嗓音由特殊的傳音器傳至後座,驚擾了激情相擁的兩人。
「哦!天!我真是……」路敦逵低嘆,抓回理性,俯在她頸側吸了口氣。然後,動手整理她凌亂的上衣。
一向冷靜、自持的康頌文,對于這樣差點在車內爆發激情的失控情形,也不禁紅了臉。「他……我自己來吧!」雙手欲接替他的動作。
路敦逵沒讓她弄,利落地把她的衣服理好,打開車門,牽著她,走進「羅瑟大樓」。
愛情常使人患得患失!太過美好的愛情,甚至讓人心生矛盾,每個沉醉在情海的人,都無法避開這樣苦惱的心緒,就連堅強、勇敢、傲然、冷靜的康頌文,也難免彷徨。她總覺得,心像被風吹在雲端般,輕飄、虛浮,就怕哪天風停了,路敦逵只是她生命中偶然激發的驚嘆罷了「看得這麼入迷,連我進來了,都不曉得。」路敦逵旋身坐進長沙發,健臂一伸,將閱讀中的康頌文抱個滿懷。「在看什麼書?」輕輕嗅吻著她的發鬢,他喃言低問。
康頌文放下手中的詩集,眸光掃過牆邊的古典立鐘。「怎麼這麼早上來?」才五點而已,還不到他的下班時間呀!
「七點有個慈善酒會,得早些上來準備。」他淡淡地答。唇仍不放過她地直吻那美顏。
康頌文掙扎地拉開他緊箍在她腰間的手,扶著桌緣站起身。「你要洗澡嗎?我去把水放好。」拿起書本,她欲往臥房走。
路敦逵倏地由背後抱住她,不讓她走。「傷口已痊愈了,我淋浴就行。還有,這個酒會要攜伴,所以,陪我出席,嗯?頌文。」吻著她的耳廓,他語帶請求地說。
「參加酒會?可是我……」她遲疑地呢喃,有些拿不定主意。「林秘書她不能陪你……」
「我的‘伴’是你呀!我要大家知道,你是我路敦逵的未婚妻!」放開握在她月復部的一手,伸進西裝口袋,再次圈抱她時,手中已多了只絨面方盒。「陪我出席,不只這次,以後都陪我,嗯?」他打開盒子,將盒里燦亮精致的粉紅鑽戒指,套進她的左手無名指。
手上的詩集不知何時落了地,她垂首看著被他的大掌包里的雙手,視線專注于那色澤溫潤的鑽石。「敦逵,我好怕。這種感覺好象……好象上天在開我玩笑,會不會有一天這些全消失了,而我又回到那個黑暗世界……」
「怎麼連你也變得傻里傻氣起來!」路敦逵淡笑阻斷她的話,胸膛貼緊她的背,將她擁得密不可分。
「敦逵,可不可以別對我太好,我真的怕……」
扳過她的肩,額抵上她的。「這不像我的頌文會講的話喲!」淺啄她一下,他將她攬腰抱起。
「敦逵!」她驚呼,柔荑反射性抱住他的頸項。
「你呀!就是成天悶在家里讀書,才這樣胡思亂想,今晚正好趁此酒會,讓你認識些朋友,嗯?」勾起迷人的笑,他溫柔的在她耳畔沉言。「什麼都別擔心,只要你勇敢追尋、堅強守候,你永遠不會失去任何東西,我不允的,明白嗎?」他不會讓她失去她想要的光明與溫暖,不會的!
默默地將頭枕在他肩上,她在心里堅定地告訴自己,別再杞人憂天、別再患得患失,她跟他是相系的,根本無須擔憂什麼……
鮮花簇擁,燈光熠熠,佳肴美食,高雅的樂曲,幽幽沉沉,有人舉杯相談,有人相擁而舞,這場慈善酒會聚集了各界名流。
康頌文不太適應這樣的社交活動,喝了點酒,認識了幾對夫婦後,她已有些疲憊。「敦逵,我有點累。」搭在他肩上的手緊了緊,她輕聲地說。
路敦逵停下舞步。「怎麼了?不舒服?」牽著她,朝舞池旁的沙發走去。
放松地坐下,她注意到一些鎂光燈,正朝著他們閃爍,她將臉撇開,不想正面對人。從他們一進這酒會大廳開始,那些媒體記者們,就一直不放過任何拍照的機會,讓她有些心煩。「可不可以要他們別拍!」倚靠在他肩上,她不耐地呢喃。
路敦逵笑了笑,摟著她的肩。「他們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正對你好奇呢!」他倒是喜歡這種感覺,有種詔告喜事的幸福。不由自主地在她額上落了個吻,鎂光燈又連續閃了起來。
「敦逵!」她不悅地嗔了聲,惹得路敦逵哈哈大笑。她未曾對他嬌嗔過,沒想到,她嬌嗔的模樣這麼迷人!
「抱歉!路總裁……」一位侍者有禮地走過來,躬身在路敦逵耳畔講了些話。
路敦逵挑眉。「商談?很重要的事嗎?」斂去笑容,沉聲問著侍者。
「對不起,路總裁。我只負責傳話給您。」侍者恭敬地回答。
路敦逵沉思了會兒,點點頭,摟著康頌文縴細的腰肢,自沙發站起。「帶路吧!」
侍者一臉歉然,再度開口。「對方希望單獨與您談,您的未婚妻……」
「你去吧!敦逵。我在這兒不會有事的。」康頌文握了握他的掌,意態優雅地坐回沙發上。
路敦逵看著她,掌心覆上她圓潤的肩頭,有些不放心地叮嚀。「別亂跑,有事就叫服務生找我,嗯?」
康頌文點點頭,仰起頸子,淺吻他一下,讓他安心地隨侍者去。之後,她向侍者要了杯水,靜靜地沉浸在曼妙的樂曲里。鎂光燈似乎不再干擾她了,讓她煩躁的情緒有了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