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後、凌清買了幾樣適合孕婦食用的清淡料理、然後準備回家。
經過書店時,他突然靈光一閃,也許可以買些藥膳食譜回家試著為彥兒炖炖補品,再買一些關于孕婦的書籍,還有胎兒的……啊!對了!也許該幫彥兒報名參加產前運動的課,還有、還有……那什麼拉梅茲呼吸法的……凌清腦子閃過無數個與懷孕、育兒有關的資訊,急切地走進書店,挑選相關的書籍。
在挑選雜志時,他突然一本財經雜志的封面題給吸引了日光。
上頭的標題寫著︰凌氏集團神秘總經理凌清計劃在不久的將來與外商羅瑟企業合並……預料此次合並將為雙方帶來莫大的利益……詳情請看——「是嗎?」凌清冷冷的低喃,拿著書走向櫃台結帳。
離開書店後,凌清步伐穩健的朝路旁的車走去。
凌清覺得心情輕松愉快極了,印象中,他似乎從來沒這麼愉快過,雖然失憶,但他隱約感覺得出,以往在凌氏集團他是死板、冰冷的在過日子。也許出走、失憶對他而言是一件好事……至少有彥兒在身邊,這便是愉快的好事!
天吶!這世上肯定找不到第二個像他一樣快樂的「失憶癥病人」吧!
站在車道上,他掏出鑰匙,準備打開車門。
突然間,一輛疾駛而來的重型機車在完全沒有煞車的速度下,猛然地撞上他。強大的撞擊力讓凌清應聲倒地,手上的書籍、食物撒滿一地,高大頎長的身軀抵不住外力,凌清連滾了好幾圈,他勉強撐起身子,晃了晃暈眩的腦袋,半眯起淌進鮮血的雙眼看向那飛速駛離的機車,他忍痛站起身來想追那肇事的機車。
「可惡……」他腳步踉蹌不穩,一片黑暗迎面罩下,凌清在眾人圍觀下昏倒在地。
夏彥苦等不到凌清回來,再暖的被窩都無法驅趕她因不安而起的冷顫。
她披上羊毛披肩,走出溫暖的臥室,站在陽台上眺望著大門,冀望著下一刻便能看到凌清平安地駕著車駛入庭院的車道。
夏彥的心里忐忑不安,她總覺得好像有事要發生,尤其是凌清走出她視線的那一刻起,她的眼皮就沒有停止跳動過。站在陽台上、夏彥已不在意冷風刮痛她粉女敕紅頰、吹亂她一頭烏絲,現在她整顆心全懸在凌清的安危上。
也許……也許她該出門去找他……意念一起,夏彥立刻進入屋子,準備換裝出門。
「嘟……嘟……嘟……」電話聲突然響起。
「清!」夏彥飛快地沖往電話機前。
「夏小姐嗎?」
「……我是,請問你哪位!」夏彥難掩失望地問,一方面卻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凌清現在在山下的醫院里……」
「是你!你是那個男人!你把凌清怎麼了?」認出對方音調,夏彥慘白著臉、激動地問。
「他在醫院,只是受點皮肉傷而已……不過,我得再次警告你、下次別再健忘了,否則你就等著當寡婦吧!呵……呵……」訊息中斷于男人的邪惡笑聲中,夏彥抱著話筒無力的滑坐在長毛地毯上。
呆坐半晌後,她如箭矢般狂奔下樓,隨便披了件大衣,趕往醫院。
「先生,你听得見我叫你嗎?」
凌清躺在診療台上,模糊地意識到有人在穿刺著他的額頭。「嗯……」他發出微弱的申吟,試圖抗拒額際傳來的刺痛。
「先生,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家中還有哪些人?電話號碼幾號?」他的耳邊傳來一連串的問題,凌清努力地集中心緒。
「……我叫……凌清……家里還有……妻子……不要告訴她……不要通知彥兒,她會擔心的……」意識逐漸清晰,凌清眨了眨眼,環顧四周,知道自己正在醫院的急診室里。
「他已經清醒了。初步判斷腦部並無內傷,」值班的醫師下了初步的診斷、低頭對著凌清說︰「先生,等你頭部的裂傷逢合後,我們的腦科醫師會為你做進一步的檢查,所以我們必須通知你的家屬。」
「不……不要通知彥兒!」凌清急切的反對。「我沒事的!不準通知彥兒!」
「先生!你冷靜一點、傷口還役縫好!」醫師制止他欲起身的舉動。
「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好奇的女聲突然插了進來。
「丁主任?上班啦?」
「是啊!你們這里吵吵鬧鬧的在干麼?又不是生小孩,干啥大呼小叫的!」丁燦琳站在自動門旁說著,雙眼不停的瞟向診療床上身形有些眼熟的男人。
「是這位凌清先生啦!車禍受了傷……不要我們通知家屬……」一旁的小護士嗲嗲地咕噥道。這是她實習以來看到最「賞心悅目」的「血肉場面」,因為病人實在太帥了,可剛剛他說他有妻子了,唉,真是可惜!
「先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一向好打抱不平的丁燦琳義正辭嚴地走上前,欲教酬這不合作的傷患。「唉,怎麼是你?」看清楚凌清的臉後,她突然大叫起來。
「丁主任認識這位先生啊!」傷科醫師邊縫著凌清的傷口邊問道。若是丁主任認識的人,那就太好了!
「豈止認識!我還有筆帳要跟他算呢!」丁燦琳挽起袖口,語氣變得粗暴起來。
「好吧!那我就把他留給你處理,請你務必通知他的家屬,還有腦科要對他做檢查……」
「沒問題!全文給我處理!」丁燦琳點頭道。
「那我們就先走了!」處理好凌清的頭傷後,傷科醫師領著護士先離去。
傷科醫師離開後,凌清有些困難地從診療床上坐起,他踫了踫頭上的紗布,又模模後腦的腫包,看著身上破爛的衣褲和無數細小的擦傷,不禁皺起了眉。
「喂!你這家伙,為何這兩個札拜都沒帶你老婆來產檢,算算現在也有四周大了……而且還不穩定呢!你到底有沒有意識到流產的可怕!」丁燦琳看著他只顧整理衣衫的舉動,生氣地尖聲吼道。
凌清不理會她,逕自下床緩慢的往外走去。
「嘿!你還不能走,你的腦子還沒檢查!」丁燦琳拉住他血跡斑斑的毛衣。
「放手!」凌清冷冷地扯掉她的手,繼續往前。
「你的腦子還沒檢查!」丁燦琳干脆橫擋在他前方,大聲吼著。
「你的腦子才需要檢查!」凌清挑起眉,以醋寒如冰的語調反駁她。
「你你你……」丁燦琳氣結,直指他鼻頭。
「怎麼了?」凌清身後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
丁燦琳看向凌清身後的男人,用力地把凌清推向他,絲毫不顧凌清身上的傷痛。
「你來的正好,這人的腦子要檢查,把他帶走吧!」說完,她便氣呼呼的往婦科走去。
「抱歉!她一向這樣,請別介意!」男人溫和的笑道。「我先自我介紹,我是這醫院腦科主任佟爾杰。請問先生貴姓大名……」
凌清緩慢地身看著佟爾杰。
「凌清!怎麼是你!天吶!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你,我們幾年沒見了?五、六年了吧!」爾杰興奮地握著他的手。
凌清疑惑地看著眼前斯文的男人。「你認識我?」
「你在說什麼!我們當然認識……」
「抱歉!我受傷失去了記憶,不記得過去的人、事、物。」相對于佟爾杰的熱絡,凌清顯得冷然許多。
「失憶?就這傷!不會吧!」佟爾杰看著他額上的紗布,打趣地說。
「是一個多月前的事。」凌清並不排斥與眼前的男人提到自己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