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令她的心跳突然間失控般加速運轉,血液也隨即快速地直沖腦門,她雙頰瞬間燒紅起來,但她故作若無其事地退到樹干邊斜靠著。
「你知道嗎?」心蘿趕忙找個話題打破沉默。「在北美洲極地的原住民,有個有關月亮的傳說,想不想听?」
「北美洲極地?那是哪里?」他也靠在她旁邊伸長了腿問道。
「呃,在我家鄉那兒不遠處。」對跨越時空而言,地球村都算是近距離。
「你家鄉在哪?」他轉頭望著她。
「一個很遠很遠很遠的地方。」她輕聲嘆息著,臉上出現少見的憂郁,但過一會兒她又恢復開朗說道︰「哎,不談這個,來說說我听到的那個傳說。」
「那個種族相信世上萬物的形體之內,都有個小小的靈魂,也就是貓體內有只小小的貓魂,人體內也有個小小的人魂。當外在形體死去時,小靈魂仍然活著,它可能在附近一帶投胎轉世,或是升天暫時歇息,住在天後的月復中,直到月亮重新將它送回人世。」她抬起頭望著眼前的明月繼續說道︰「傳說月亮有時忙著應付這些升天的靈魂,因此只好從天空中告假消失,這就是為何有些晚上看不到月亮,但到最後,月亮總會再露臉,我們也都會重回人世上他眼神穿透月亮,投向遙遠的星夜之河。
「我們現在又看到月亮,表示許多人又再度重生,重新輪回于人世。」心蘿一臉暖暖的笑意。「你說這傳說是不是很溫馨呢?」
好一會兒,空氣中除了輕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還有鳥兒偶爾拍動翅膀的噗噗聲,剩下的,只有寂靜。
「我不喜歡賞月。」他好久才緩慢地開口。停頓數秒,他突然冒出話頭︰「我爹娘幾年前死于瘟疫,那天的月很圓。」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提起自己的事。心蘿訝異地瞧他一眼。
「所以月圓時你總會想起你爹娘嗎?」她輕聲問著。
趙雲凝神望著一輪明月默然不語。
「你還有其他親人嗎?」
他遲疑幾秒後淡淡的搖頭。
難怪他有這樣孤獨的眼神和冷淡的個性,自己一個人的感覺是很無依無靠的,她還好有心藍,那他呢?心蘿不由得為他感到心疼。
「如果那月亮的傳說是真,我想你爹娘一定早已投胎轉世,正在某個地方過著與你我一樣的生活。所以你應該要打起精神,好好過自己的生活才是,他們在另一個世界才會真正安心怏樂。」她溫柔地微笑道︰「你瞧,每次看著明月,是不是就像看著在遠方的他們呢?」
趙雲定定的望向天空。她這樣一說,讓他不由自主很認真地望著皎潔光華的明月,想著他爹娘或許正在世界的另一個角落與他看著同樣一片夜色。眼前的明月對他來說,似乎也有了另一個嶄新的面貌。
他情不自禁轉頭凝視心蘿。
心底那股奇異的悸動愈來愈強,強烈到他發現自己再也不能滿足于只是看著她、靠近她,他還想得到更多。
趙雲緊盯著她,此刻她絕美溫柔的面容是如此誘人,這幾天來一直放在他心上的事,他決定立刻實現它!不再遲疑,他轉身將她圈在樹干之間,俯下頭牢牢合住她柔軟溫暖的唇。
心蘿被突如其來的吻震驚得一時之間無法動彈,等到她回神過來,趙雲強有力的臂彎卻把她摟得好緊,她怎麼也無法動彈,只能任他的唇狂放地在她唇間肆無忌憚的游走。
「你……你怎麼可以……」當他終于放開她後,心蘿以手掩唇,驚嚇地結結巴巴。
「我怎麼不可以!」他滿足的宛如偷腥的貓兒一般,瞧著她驚慌失措的表情說道。
心蘿嘩然。他強吻她居然還如此理直氣壯?這是她的初吻啊!
「你怎能如此隨便!我……我……」她燒紅著臉,幾乎無法看著他灼然的眼神,她最後又羞又惱地月兌口而出︰「我討厭死你了啦!我要回去!」
第七章
冀州(今河北省)鉅鹿縣張家莊內
「什麼?」太平道也就是黃巾黨的首領,人稱「天公將軍」的張角倏地起身驚叫道。
「根據司州(今河南省)信使傳來的消息,南陽道首張曼成屯兵在宛城一百多日,最後仍被新任南陽郡長秦頡活捉,斬首示眾!」親信一五一十地報告信使帶回的各地最新戰況。
「該死!」張角怒拍桌面,發出極大的聲響。
地公將軍一張寶,也就是張角的弟弟在一旁同樣義憤填膺。
「我們馬上攻進南陽郡,將他們以及秦頡殺個片甲不留,為張曼成報仇,你說可好?」
「不可沖動,」張角沉吟著。「南陽郡離京城洛陽很近,這事兒我們得小心!秦頡只是個小角色,我們要奪取的是狗皇帝的江山,殺掉他對我們的計劃並無幫助!」
「但是我們不反擊,豈不讓那群朝廷昏官以為太平道皆是膽小怯懦之輩?」張寶不平道。
「這個仇是一定要報,但是需要等待一個好時機。」張角揮了揮手否決。「自從上次計劃被泄漏,雖然我們提前起義,殺了不少貪官污吏,但是我們的傷亡也不輕,死了不少強將壯兵,這對我們來說是大傷元氣,所以我們要保留實力與兵力等待一次全力的反攻,那麼我們取得天下之日亦不遠矣。」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張寶問。「只能等嗎?」
張角正要開口,突然咳嗽起來。
「哥,你怎麼了?」張寶連忙拍著他的背驚慌問道。
他愈咳似乎愈嚴重,咳得都說不出話來,最後他像是擠盡了肺部的力氣。一咳,結果咳出一攤血。
「哥,你病情如此嚴重,怎麼不告訴我呢?」張寶震驚地看著地上的一攤鮮血,然後扶著張角在椅上坐下。
張角臉色沉重,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有一段時日了,我已運用神功護體,暫時不會有事。」他嚴厲的看向張寶與身旁的親信。「此事千萬不可泄漏出去,只有我們三人知道,若是說了出去,影響民心甚廣,那會壞了我們推翻舊朝、治好世道的順天大計。」
「若有泄漏一字,願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親信發著毒誓。
「我也絕不會說出去!否則必死無疑!」張寶信誓旦旦地說道。他又接著問︰「這病會不會好起來!」
「這病我會自己想法子,你就不必擔心。」張角淡化了這問題。話鋒一轉︰「馬元義那邊的消息如何?」
「他一路勢如破竹,情況非常好,勝券已經在握。」張寶立刻語帶興奮地說道︰「現在他們正準備越過北邯山,如果順利的話,再過數日便可抵達洛陽城了。」
張角終于露出微笑。
「太好了!馬元義不愧是我們最勇猛的戰將。」張角非常高興地贊揚他。
張寶靈機一動。
「既然他快要到達洛陽城,我們何不飛書召集冀州、青州、徐州、幽州、袞州、揚州、豫州、還有荊州八州郡的黃巾軍們全聚集至城外,只要一聲號令,就全體殺進城內,活抓著皇上更好,不然殺了也行,你瞧我這計劃怎樣?」張寶摩拳擦掌振奮地說道。
張角正要說話之際,外面傳報洛陽信差來到。
「快傳!」他立刻微笑說道。
洛陽信差一身是傷,狼狽地跌跌撞撞進來。張角見狀臉上笑容隨即隱沒。
「發生什麼事?」張寶同樣神色凝重。
「報告天公將軍與地公將軍,我們在前進北伐山之前,遇到袁紹的軍隊‘鷹軍’突襲,我們三萬人的兵馬幾乎全軍覆滅!」信差喘著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