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身分地位。」她漠然的提醒他,刻意忽視手上感覺的急切心跳。
「那並不能代表什麼。」天呀!他好想吻她,她卻浪費時間說這些無聊的事,立群真恨不得搖醒她。
「只代表我們的差距。」語清仍面無表情。
「什麼時代了,你還有這種八股思想,只要我們兩個情投意合,誰敢來阻止。」他不耐煩的扯著領帶,忍住想一親芳澤的沖動。
「我--」語清吞下心中的痛楚,平靜的開口︰「我不會和你在一起的,我們分手吧。」
「你!」立群氣得抓住她肩膀,怒聲喊道︰「我不答應!你別想甩了我。我不會讓你的沖動毀了我們兩個!你忘記了你的承諾?你答應不會離開我的,你難道忘了嗎?」
「我沒忘,只是那時……我沒想到你的變化這麼大。」語清幽出的說道。
「你錯了,我根本沒變,這里一直都沒變過。」
立群指著自己的心說道︰「外在的一切可失可得,那都是假的,唯有心是真的。我相信今天若換作是窮困潦倒,而不是有錢有勢,你絕對不會離開我的,對嗎?既然你在意的是我這個人,那又何需在乎身外一切虛名呢。」
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但是感情里不能只是感動。她必須理智的考慮到現實的問題,他們之間那道鴻溝,她根本跨不過去。
「杰森,理智點吧!」她輕喟道。「如果你只是個無名小卒,當然可以毫不在乎任何事;但是,你並不是,堂堂群豐集團的總裁,上百億的身價,現在你是多少人注目的焦點。也是他人追逐的對象,若有個大象般身材的女友,會有各式各樣的丑聞及堆積如山的流言不斷攻擊你,直到你疲憊放棄為止。到時你會恨我破壞了你安寧平靜的生活。」
語清冷靜的看向他。「原諒我的自私,我想留給你美好的回憶,我只要你記得我的好,不要你恨我,更不要以後形同陌路,連朋友都做不成。」
立群聞言,只是淡然一笑。
「你笑什麼?」語清不解他奇怪的反應。
「我笑你把世間的結局都公式化了。如果世事均能預料,這就不叫人生,應該叫做「連續劇」。」他拉了張椅子坐在她對面,深思的看著她。「我一直相信一句話,‘人生如同玩橋牌,只要還沒下牌桌,就有翻本的機會’。人生的變量太多,誰能料定是好是壞?一年以前,我認為自己一輩子會定居在美國、娶妻生子過一生,平凡的像是一般人那樣。誰能知道一年後,我居然成為集團的總裁,甚至可能定居台灣?所以我不會妄下斷語,我只會順著潮流緊抓住我要的東西。
不後悔過去,也不害怕未來,現在才是我在乎的。語清。現在我只要你。」
他傾身捧住語清的臉。
「想想看,若我們只活一星期,那麼,你剛才所擔心的是不是太多余?因為我們彼此恩愛的時間都不夠了,哪有時間理會那些無聊的閑言閑語?」他伸出拇指輕柔的她的柔唇,低沉沙啞的說道︰「我們都不知道一輩子究竟是多久,何必浪費時間去猜測別人怎麼說?!不如花時間來研究怎樣讓我們自己快樂還有意義的多,你說是不是?
語清實在找不出話來反駁他毫無瑕疵的論點,尤其當他的眼神不斷的挑逗她時,她更是完全失去了防御能力,只能點頭以對。
「我知道有個方法會讓我們非常快樂……」立群緩緩的俯下他的唇,直到快貼近時才低喃︰「下次別浪費我們最快樂的親親時間……」他終于貼上了渴望已久的唇。
正當他們彼此陶醉在唇舌嬉戲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杰森……」語清推了推立群,他仍忘情的卷住她的舌尖。
「別理他。」他更用力按住她的後腦勺,火辣的唇舌毫不留情的攻佔她每一個角落。
敲門聲更加急促。
「總裁?您在里面嗎?」
「杰森!」語清費盡力氣才推開立群。「你忘了外面的酒會還正在進行中。」
「天殺的!」立群皺緊眉頭詛咒道。
他氣喘吁吁的盯著她,眼神中仍有殘留的。
「留在這里等我,待會我送你回去。」立群輕拍著她的面頰,不舍的說著。
「等一等。」
語清抽了張衛生紙,將他唇上的口紅印擦拭干淨。
「好了!」她滿意的微笑。「不留任何痕跡。」
立群笑看她一眼。
「嗯,已經留在這里。」他指指心口。
然後他轉身走了出去。
哀著唇上的余溫,語清仍回味這一切戲劇性的變化。
原本傷心欲絕、執意要分手的她,怎會在他三言兩語間便全面投降了呢?
除了立群誠摯感性的說服外,最重要的原因是--她愛他。
是的,她從他離開台灣的那一刻,就清楚的知道,自己已陷入萬劫不復的情海里,再也無法回頭了。
立群說得沒錯,一輩子是多久,沒有人知道,何必為了不相干的人而放棄自己快樂的權利?這一直不就是她的生活哲學?怎麼遇到愛情就變得秀逗了。
能求得一次傾心相遇,且是真心相待,對本已抱定獨身主義的她而言,已是一份美麗的恩典,何必再奢侈的要求天長地久?珍惜此刻的擁有,才是最真實的。
她再也不否認自己強烈的愛意,及和他長久廝守的念頭。和他在一起,也許有可怕流言的痛苦,但更有相知相守的甜蜜呵!如果立群能為她執意相守。那她為何不能為他忍受流言呢!
語清豁然開朗,「結果」誰也無法保證,那何不讓彼此的過程有個完美的演出?起碼在劃上句點後,誰也不留遺憾與後悔。
「叩!叩!」此時敲門聲響起。
「請進。」
這休息室除了杰森,還有誰會進來?語清正納悶,來人已推門而入,是——
卓承雅。
「你好。」語清站起來打招呼。
「呃,語清,我可以這樣叫你嗎?」承雅客氣的問道,眼神卻銳利的打量著語清。
見語清點了點頭。承雅便大方的在沙發上坐下。
「你也坐下吧。」她指了指旁邊的沙發,而後直視著語清說道︰「我想你應該多少知道我來找你的用意,我也不拐彎抹角,卓家希望你離開立群。」
「卓家?不包含杰森吧?」語清淡淡的問,語氣中並無大多驚訝。
承雅聞言不禁一愣,這女孩的反應出乎她的意料。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外型根本上不了台面,又沒有任何的強勢背景,跟著立群,你只會拖垮他。讓他被人恥笑一輩子。這難道就是你所希望的?我想立群是個念舊的人,剛才在會場內,白痴都看得出來他很在意你,若他沒有主動分手,你是不是該自動退讓?畢竟比你適合的名門淑媛多的是,如果你真是為他好。」
「坦白說,在知道他的真正身分後,我是想離開他,不想造成他的負擔,畢竟這‘身材歧視’的卷標已經貼在我身上二十幾年了,我不想他連累到他。但是他的情意真的感動了我,我雖然胖,但我仍有七情六欲,仍有愛人的能力,我愛他,他沒沒無聞時我就愛上他了,即使他現在貴為天之驕子,我一樣愛他,他的身分不同只是讓我這條路走得更為艱辛罷了。的確。我不想讓他人的流言傷了他,但是,我更不想辜負他的情意。
就算我自私吧!我不想放棄這難得的真愛,即使有一天他厭倦了,至少我‘曾經擁有’,我也甘之如飴。」語清不卑不亢的語調,緩緩道出了她歷經幾番掙扎後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