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不是玩家家酒,不能拿來這樣胡搞。」凌津津終于開口。
睡一覺起來,她的身分就莫名其妙地成為人家的妻子,對她而言真的太過突然。她實在無法想像,韓槊樵這個念頭究竟從何而生,她自認從未給他任何暗示,要成為他的妻子。
「你是我的人。」韓槊樵霸道地說著。
一听到他的話,凌津津忍不住踢出一腳,往他的腳踝踹去。
腳才剛踢出,她就後悔了,她如此細皮女敕肉怎麼比得過他的皮粗肉厚?
丙不其然,她的腳尖用力撞上他經過鍛練的肌肉,和踢到桌角、門板之類的硬物沒有兩樣,疼得她一雙明眸蓄滿了淚珠。
韓槊樵疼惜地將凌津津抱了起來,讓她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伸手為她揉捏止疼。
「你覺得我像是會玩家家酒的人嗎?我可不是小孩子。」至少他肯定自己腦子里裝的可不像小孩子般純真無邪。
扁讓她坐在膝上,就能引發他的沖動,直想將她一把抱起,到床上歡度洞房花燭夜。
但他不能再躁進壞了大事,他得要步步為營,先哄得她心軟,接著取得她的信任,才能繼續進行下一步。
他相信自己的感覺,凌津津對他並非無動于衷,只是還有其他考量罷了。
雖然現在的女權高張,女人高唱著身體自主,希望能和男人一樣恣意享受rou體的歡愉,但大多數女人不如想像中放浪形骸,面臨選擇時,她們比男人要謹慎得多。
他不想用身體優勢逼她接受,感情這回事要雙方你情我願,婚姻也是。她有她的考量,他願意尊重,但他也不會放棄說服她。
「嫁給我真的那麼差勁嗎?有許多夫妻彼此了解,但最後還不是離婚收場。雖然我們比他們擁有的還少,不代表不能在一起。」韓槊樵以退為進,丟出幾個問題讓她思考。
現在對凌津津不能動之以情,和她講道理,說不定她還比較容易接受,雖然她從事的工作是藝術性較強,但是她的思考方式還是著重在邏輯性上。
他的話也不無道理,不知不覺中,凌津津思考著他提出的問題,絲毫沒發覺自己已經被他給洗腦,跟著他的指示走。
她沒料到自己會那麼快愛上一個男人,即使她口頭上不願意承認,但她心知肚明,那只能自欺,騙不了人。
當兩人分處兩地時,她的腦海中所想的不再只是工作,他佔了超過一半的分量。
這對她而言是新鮮的事。
她當然看過女人深陷情網時是什麼模樣,她也曾理智地發誓,自己絕不會成為那樣的女人,可是她沒料到他們兩人竟會跳過許多階段,直接踏進婚姻里,而她卻連他的心思都模不清。
他為什麼要娶她?而且還是在這種情況下娶她,他的用意為何?是要和媚媚互別苗頭,還是另有企圖?
一連串的疑問,卻沒有答案。
越想她的心思便越亂,雖然他的表情看起來似乎非常真誠,但是在底下的真意為何,只怕連X光都無法穿透。
她很想直接問他的用意,又怕他不肯說實話,敷衍了事;更怕得到的答案會讓她氣到吐血。
啊……凌津津的腦子里彷佛有上百張嘴一起在吶喊著,想知道答案。
「你真的只是為結婚而結婚,不是別有所圖?」她終于還是忍不住,嘴巴比理智快一步開口。
「我是為了『你』而結婚,如果我要為了結婚而結婚,大可以在學校里隨手抓個女人就成了。」
韓槊樵真不知道她到底想通了沒。
事實就擺在眼前,他這可是寧缺毋濫,除了她,要他終結單身,連門兒都沒有。
听他這麼說,凌津津非常高興,他耍手段也想套住她,可見他對她是真心的。可是她心里還有一點不痛快,好像少了什麼似的,覺得有些許空虛。
「那我們先約法三章。」
他總得提出一些保證,才能安撫、安撫她心里頭的那個小絆瘩。
韓槊樵見凌津津有軟化的跡象,要約法十章都沒有問題。
「可以!」他爽快地應允,「開出你的條件來。」
不論有幾章都無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他總會找出應對方法來的。
「第一,不準將我們結婚的消息外泄。」凌津津伸出食指抵在他的鼻尖。
「沒問題,這一條我能配合。」他原先的用意也想再多瞞一些時候,等他父母回來再一並處理。
「第二點,不能隔離我的朋友。」
她的視力沒問題,腦袋更沒有發霉,不會看不出來他和岳風揚之間似有若無的敵意。
「只隔離男性不行嗎?」
這一點韓槊樵有意見,他沒有大方到能讓自己的老婆和別的男人靠得太近,相隔距離最少也得三公尺。
「當然不行,朋友就只是朋友,沒別的了。」凌津津可不想在自己身上套個無形的枷鎖。
她還是她,除了多了一個妻子的身分,生活多了個人分享空間,還多個人來管閑事之外,個性不變,腦子里的東西也沒變。
「好吧。」韓槊樵委屈地答應她的要求。
她都擺出強硬的態度了,他還能怎麼辦?
「那第三點呢?」
他最在意的一點都無法堅持到底了,對這最後一點他已經不抱任何希望,只想讓她趕快把話說完,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至于第三點嘛……」
凌津津模著後腦勺,遲疑著是否該說出口,她的論調可能會讓外人欣喜若狂,但這位新任老公的幽默感,不知道能否跟得上。
「說吧。」
見她態度曖昧不明,韓槊樵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這個要求絕對不可能有多動听,只可能讓他氣到吐血。
凌津津讓他堅定的語氣嚇到,忙不迭地將心中醞釀已久的話給說出口。
「我只是想,萬一將來你有了喜歡的人,先告訴我,我絕對不會在離婚協議上大作文章,制造麻煩。」她像連珠炮似的一口氣說完。
語畢,她隨即低下頭,用鴕鳥心態,閃避著他的目光,以為這樣就能逃過一劫。
韓槊樵十分努力才壓下滿腔怒火,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有理解她腦袋里在想些什麼的一天,為何他總是無法猜透她的想法?
他相信如果換個人,听到自己的新婚妻子對他這麼說,早就欣喜若狂、手舞足蹈,這一番話不啻是給了一張外遇通行證,東窗事發後的免死金牌。
頭一回,他懷疑這樁婚姻不會毀在自己的手上,凌津津才是他們婚姻能否長久的關鍵。
居然有人還沒真的走入婚姻,便想著要走出去,是她太過先進,還是他太過古板?
但是听她的語氣又不像在開玩笑,韓槊樵的太陽穴不由得抽痛起來。
他早就知道她不是太好搞定的女人,可是竟然難搞到這種程度,還真是始料未及。
「你的意思是說,我可以去外面招蜂引蝶,愛怎麼玩就怎麼玩?」韓槊樵反問道。
他的問題切中核心,卻令凌津津心頭泛起一股莫名的酸意,在話說出口時,她還覺得理所當然,怎麼他換個說辭,她便覺得無法忍受。
可是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都已經滲入地,想再收回是難上加難了,她也只能順著自己挖的坑往下跳。
「嗯,可以這麼說。」
韓槊樵不知道該打得她開花,還是吻得她暈頭轉向才好,這小妮子是老天生來折磨他的嗎?
言他很勉強才把被她激起的怒火又壓了回去,此事不急,暫且放下,現在的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情「如果達成協議,是不是可以開始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了?」從白天等到現在,他都快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