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余柔珊難掩興奮之情,不停地小跑步,直到背包肩帶束緊肩胛骨她方才醒悟,現在可不能再毛毛躁躁的,她都快是個媽咪了,為了月復中的小生命得要小心些。
她放慢腳步走著,隨著離目的地越近,她的幸福就像要溢出胸口,讓她幾乎要克制不住地和路過的人們分享。
身為私生女的她並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哪一號人物,她卻不以為忤。在舅舅和外公眼中,她和其他的表兄弟姐妹並無不同,都是流著余家血脈的子孫。
但總有美中不足之處。在這一大家子里人多嘴雜,不僅有那麼一兩個好事者,而且絕大多數的親族同裔都不滿她的存在,在他們眼中,她是他們瓜分余家財產的障礙。
不能怪他們,實在是余家的產業太過龐大,令人無法不眼紅,連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遠親也想分一杯羹。
所以,在考上大學之後的第一件事,她便要求和表哥們一樣搬出大宅,在外賃屋獨居。
在其他人莫不絞盡腦汁,一心想遷入位于新店山區那幢百年歷史的宅院居住時,余柔珊卻反其道而行的只想逃開,讓一群嘴上說著挽留話語的人暗喜在心里,其話更听得出言不由衷。
余柔珊不在乎,她知道未來她還是得找尋出自己該處的立場,不能永遠倚靠外公和舅舅、舅媽的好心,總覺得自己抬不起頭來,低人一等。
拗不過她的要求,舅舅才將一間房子過戶到她的名下,讓她不必為了房租四處兼差打工,可以享受大學快樂的生活;再加上她雖強力拒絕,但舅舅還是讓秘書按月將零用錢匯人她的銀行賬戶中,給她一個衣食無虞的生活。
為了強調自己的獨立意願,余柔珊不再去動用余家給的錢,找了個短期工讀的工作。
為顧學維工作是項賞心悅目的工作,要教人不為他著迷動心,除非那個女人死了才有辦法。
她的工作主要是為顧學維翻譯整理中文文件,但是在工作滿一個星期後,她改變了身份,和顧學維成為情侶,不只在感情上,連在上她也甘心為他奉獻。
在獨處時她總懷疑他純熟的技巧曾對多少女人施展過,而他口中吐出的甜言蜜語曾經有幾個女人有幸听過,她告訴自己別陷入太深,但待她覺醒時卻已經無法自拔了。
她等不及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她要生下兩人的寶寶了,他是爸爸,她是媽媽,三人組成一個和樂融融的小家庭。
雖然這麼做太倉促了點,但是只要彼此心中有愛,一定能將不夠穩固的因子消除的。余柔珊是這麼相信著。
來到顧學維用來當成工作室和住家的大樓,余柔珊以掌心貼緊心口,安撫著狂跳不已的心髒,她開始擔心自己的緊張是否會感染給肚子里的孩子,讓他或她也跟著不安。
伸手按了下電鈴,她屏息等待眼前豪華沉重的大門快快開啟。听到門後傳來開鎖的聲響,她情不自禁的漾起陽光般的甜美笑容。
待門一拉開,她便迫不及待向前撲入他的懷中,同時主動送上雙唇和他擁吻;這是她第一次采取主動,向來總是要他使盡渾身解數才能解開她的心防,讓她投身中。
對她一反常態的舉動,顧學維沒有傻傻地放過,他將她緊摟入懷里,令她雙足離地只能攀附著他,讓兩人的身子緊緊相貼在一起,讓她可以明顯的感受到他的反應。
他的手在余柔珊的嬌軀上不停地撫模著,自她圓潤瘦削的肩胛順著她滑膩的背脊而下,而後停留在她堅實挺俏的臀。
實在令人難以相信這不及一百五十公分的身子,竟會令他如此魂牽夢縈,過去他所交往的女子,都是身材窈窕的長腿妹妹,而有著一對更是優先的人選。
他自認以貌取人十分膚淺,但他也不願只能和女人在床上高談闊論,既然無法兩全其美,只要在上可以讓他滿足便可以了。
然而,余柔珊卻打破了他這項原則。
她的身材雖不若世界小姐,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更重要的是她有想法、有主見,不是眼楮一睜開便想著華服珠寶,讓他自覺撿到了寶。
在這幾日他更是興起了娶她的想法,當然不是此時此刻,她年紀尚輕,還有學業得考慮。
他希望兩人能先訂下婚約,等她畢業後便步人禮堂。這種預防措施是必要的,以她的外貌才情,肯定有不少人正摩拳擦掌等待時機進攻,他才不會讓別人有介入的機會。
他並不在意她的出身背景,只要她在未來的八十年內和他廝守在一起便成。
良久之後,兩人才分開,大口吸納著空氣。
彼學維抱起她步向沙發,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怎麼,今天這麼反常?」他很好奇今天的空氣是多了什麼東西,竟讓她如此放得開。
「你猜猜?」余柔珊故作神秘地道。
她的眼角、唇角都在笑,全身上下散發出,股光輝讓人無法忽視。
「期末考allpass?」
彼學維像在玩猜謎游戲般得到一聲」不」,他不怒反笑和她玩下去。
「我知道了,你當選全聯會主席。」
余柔珊再次鼓起腮幫子送他一個「不」字。
「是學校打算頒發全額獎學金給你?」他以為她的家境不好,自尊心強又不肯接受幫助,所以爭取到這個,讓她眉開眼笑。
「不、不、不。」余柔珊惱羞成怒地疊聲道。
彼學維雙手一攤,代表著自己的投降。「那我就猜不出來了。」
瞧著年長自己八歲的他,余柔珊不禁懷疑起他是否在扮豬吃老虎。
這場猜謎游戲就這樣結束了,她好不失望,原本她還希冀兩人能心有靈犀的。
蹲坐在他的大腿上,她含蓄地笑著,在即將宣布好消息時,她卻不爭氣地害羞起來。
「我懷孕了。」她終于嬌羞地說了出來。
※※※
那短短的四個字,讓顧學維整個人僵住,任憑他有著再高的IQ,也無法預測到她竟會口出驚人之語。
原本在他眼中嬌俏可人的甜姐兒,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個工于心計的蛇蠍女郎。
「是誰的孩子?」他冷淡地質問。
他並非冷酷無情,而是他有證據證明自己的身體無法讓女人懷孕,因為小時候讓堂弟傳染了腮腺炎,讓他喪失為人父的權利。
這件事只有母親和嬸嬸知情,而他當然不可能拿著這事召告天下。
自他與女人歡愛以來,每每和女人發生性行為時他都會做完善的防護措施,不是防止女方懷孕,而是避免感染了世紀黑死病。這年頭女生高唱解放,自然不會遺漏掉性這檔子事,誰也不能預料自己會和哪個男人不小心有了親密關系。
也不是沒有女人挺著肚子上門要求名分的,但他總是氣定神閑的面對,全賴DNA親子血緣檢查,因為這讓有心人士無從抵賴。
今日也是相同,他不會以為神跡會莫名其妙的發生在他身上,給他一個為人父的機會。
而余柔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問題,否則她不該自顧學維口中听到這樣的話。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瞠日反問。
彼學維不顧她還坐在自己腿上,毫不留情地自沙發站起身,看著她跌落在地板上而沒有絲毫憐香惜玉之心。
「你肚子里孩子的父親不會是我,我絕不當烏龜為別人養孩子。」他冷酷無情的說道。
他的話震得余柔珊全身僵硬,無法移動。
「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也是我惟一獻身的男人。」她信誓旦旦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