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巫師當場施起巫術,變出許多民間童玩,而當時正巧遇上上元節,巫師變了一個燈籠給他,逗得八歲的他開懷大笑,于是免去了巫師之罪。
巫師堅持要在出人頭地時候報答他的恩情,于是他給了巫師半塊玉佩,告訴他要報恩情就上京師找他,找到的話,他絕不客氣,而巫師一定要說到做到。
回神,趙繞富興味地瞅著緊抿紅唇的小巫。
「你說,但傷害人的事我死都不做!」小巫抱著豁出去的心態,咬牙問。
趙的笑容漸漸擴大。讓她做什麼好呢?
***
容雪被阿澄送回蒙府後,在寢室休息時,突然一道飛鏢射入房內,嵌入紅檜房柱。
她連忙起身,將飛鏢上的紙條取下——
老地方見,即刻。
一收到紙條,容雪匆忙披件裘大衣,躡手躡腳地往蒙府後門走去,一路上左顧右盼。
順利的來到紙條上所指的朱雀門旁的敬天宮。
敬天宮的主神是觀音佛祖,這是座百年古廟,香火鼎盛,信徒絡繹不絕。從一間不起眼的小廟,經過數次修葺擴建,如今已是京城內數一數二的大廟。
飛檐重角,氣勢宏偉,樓閣巍峨聳立,滿眼金碧輝煌。
所謂老地方,是指佛祖殿左後方的園林。
容雪站在園林一角,無心欣賞那奇木異石的景致,她緊張的四處張望。
「雪兒,等很久了嗎?」趙讓其他兩位護衛在拱門處等候,邪笑地走向局促的容雪。
「太……趙公子。」容雪揪著柳眉,迎上他。
趙扣住她姣美的下顎,審視她驚惶的眼,「瞧妳嚇的,我會把妳吃了不成?」
「趙公子,你交代的事我已辦妥了。」容雪露出勉強的笑容。
「辦妥?」趙犀利地瞇起眼。
「我已經收服了蒙玥羲的心,今天在茶樓你也看見了,他很在乎我,他的心已經
趙深沉地望著她,驀然哈哈大笑,然後臉色一斂。「妳太天真了,妳以為蒙玥羲會那麼簡單對妳動心?我看不是,反倒是妳,妳是不是露出什麼破綻?」
「沒有,我掩飾得很好。趙公子,請你相信我,不用多久,我就能偷到茶園的權狀,到時候你答應我要救我爹的事——」
「不必了。」趙眼中浮起狡猾的笑意,「有個比妳更適合的人選,我會讓她去執行這件事。」
容雪聞言,驚慌地拉住他的手臂。「那我爹怎麼辦?你答應我等我偷到權狀,就立刻叫荊州太守放了我爹,那現在——」
「別慌,妳爹那里我知會過了,他的斬立決暫時不予以執行,端看我的命令做處置。雖然原本的計畫有所更動,但很快的我會再需要妳,妳暫時按兵不動,等我的吩咐。」
「那你還是會救我爹的,對不對?」容雪含淚。
對容雪的愚孝,薄唇冷嗤而不以為然地微揚,「妳爹愛賭成痴,把妳辛苦賺的錢全都貢獻給賭場,過著債主上門討債的生活,妳……一點也不恨嗎?妳從未想過,要是這回妳爹死在刑場,妳就不必回奇香樓過著生張熟魏的賣藝生活,妳真的完全沒想過?」
容雪水眸深黯,「我娘早逝,他畢竟是生養我的爹,我無法置他不管。」像想到什麼似地,水眸一亮,「我爹雖然愛賭,但不會殺人,林大胖的死不關我爹的事,官府抓錯人了。」
趙不以為然的笑末退去,不耐地揮揮手,轉身走開。
「現在先按兵不動,我會再通知妳。」趙消失在拱門後。
容雪深一呼吸,她已經別無選擇,只能照太子的話去做。
她舉起手,看著摔下山留下的傷痕。
原本是要以其他方式接近蒙玥羲的,但彷佛老天爺知曉她要做壞事似地,懲罰她,讓她失足摔下山,幾乎送掉小命,幸好蒙玥羲救了她,而她也不必費心再想接近他的方式。
算來蒙玥羲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恩將仇報太不應該,但如今她真的別無選擇,因為有能力救爹的,只有太子,只有太子而已。
粉頰落下一行清淚。原諒她,她是逼不得已的,但總有一天,她會回來還蒙玥羲這份恩情。
***
小巫坐在靠窗的位子,支著粉頤,側著俏臉,兩眼恍惚地望著茶樓外,有人悠閑逛著晃著,有人匆忙買了東西就趕回家,這些人中,是否有像她這般苦惱的人?
她還記得太子那時傾身向前,犀利又帶調侃的眼神,像要想個最最最殘酷的方式來折磨她,最後才吐出一句︰「等我想到再告訴妳。」
呿!她料想得到啦,太子那個沒心沒肝又會趁火打劫的人,說出來的要求,一定不會讓她好過的。
她現在只能揪著心惶惑不安的等。
唉!
發呆中的她,完全忽視站在她正前方,兩道冷酷足以凍死人的目光。
蒙玥羲雙手環胸,凝睇著那張不斷嘆氣的呆臉。
小巫從追上趙,不知聊了什麼後,回到茶樓便是這張臉。
他從未看小巫這麼沮喪過,然而讓她如此沮喪的人,竟是跋扈自大的太子!
心中的不是滋味,像食人魚般不斷地啃食他的心……
「啪!」一聲,一條桌布被用力扔在桌上。小巫嚇了一跳,終于回神,仰首便看到一張如冰雕似的臉。
「干什麼?」該不會是容雪回蒙府去不能陪他,才拉長臉吧?
「誰準妳發呆?」
小巫打了個哆嗦,好冷的聲音。
她垂眸一看,那是方才他丟過來的桌布,「喔,我知道了。」
拿起桌布,便往未收拾的桌子走去。
蒙玥羲的目光就這麼隨她微跛的身影移動。「收拾完桌面,還有兩個包廂需要人伺候,廚房只有阿厚在,撥空過去看看,一定有需要人手的地方。」
是什麼原因令他如此火大?蒙玥羲胸口莫名的悶,像無止境的大火,用最快的速度蔓延開來,焚燒掉他引以為傲的冷靜理智。
小巫抬頭,本來想要罵罵這個沒人性的老板,可一抬眸,卻見他令人難解的目光緊鎖在她身上,看來此時不是申討權利的好時機,只好吶吶地接下繁重的工作。
收拾完樓下的桌子,小巫欲上樓,去看看包廂里的客人需要什麼,才上了第三個台階,一陣熟悉的刺痛猛然襲來,腳一軟,虛軟的身子來不及找支撐點,就這麼跌下。
啊!她驚怕地閉上眼,卻不如預期摔下冷冰冰的地面,反而跌入一個溫暖厚實的懷抱。
再熟悉不過的濃郁茶香,繚繞在她鼻間,甚至騷動她的喉間,她知道,她跌入了誰的懷里。
一仰首,蒙玥羲責怪地瞪她,她還來不及出聲,就被他給打橫一抱,她驚呼地勾住他的頸項,眨眼紅著粉頰看他。
他將她抱到靜眠室,讓她坐穩了,才撩起她的裙襬。
「傷口浸出血珠了。」他揪眉沉聲道,一定是方才追趙所致,然而他自己亦是罪魁禍首,叫她做那麼多事……他又生氣又自責。
「不要緊的啦。」她嫣紅了臉,忙將裙襬拉下,蓋好自己的小腿。
當容雪還在府上休養時,她時常瞞著蒙玥羲,讓蒙府的丫鬟扶她到容雪的寢室,聊些有的沒的。
她們聊到了貞節,姑娘家比較好說話,容雪跟她說了不少,她才明白貞節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我幫妳上藥。」蒙玥羲拿出特意帶來的藥箱。
「不用了。」她連忙揮手拒絕,只見他根本不听,徑自又要拉起她的裙襬,她急忙地喊︰「我的身體不能隨便讓男人看到、踫到的!」她沒道理讓一個把心給了別的姑娘的男人踫自己。
蒙玥羲拿著藥膏的手僵硬的舉在半空中,目光復雜地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