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哈哈……現在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難怪他們把她當作掃把星,難怪他們老愛打她出氣,原來她一開始就是個錯誤的存在,果然還是不應該活著的。
炳哈哈……她的心又痛了……
如果紀熾澄看到,又會念她了吧?
但是她覺得好累、好累,好想……就這樣躺下,就這樣抱著自己,好好的睡上1覺,永遠別醒過來了……
雷胤宸……她好想他,她真的……好想見他……
「你現在知道了吧?配不上人家就快點離開人家,不要再去搞什麼八卦,你只要做牛做馬賺錢來還債,其他的事你都別再妄想!」
葉母打著、打著,終於打累了。
她目光一瞥,瞧見一旁餐桌上的水果刀,心念一轉。
「我看,我乾脆拿把刀子在你身上刻上『掃把星』三個字,看你還敢不敢老是跟男人鬼混!」
因為葉沾衣已被打到幾乎沒知覺了,所以就算她睜大了眼,也看不清她的母親正拿著水果刀走過來。
她虛弱地喘著氣,感到身體好像愈變愈輕……思及此,葉沾衣彎起了唇角,忽然很高興自己終於能解月兌了。
下一秒,葉母粗魯的拉扯她的上衣,想把她的衣服月兌下來然後用刀子刻字。殘酷的想法還來不及實行,大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呼喊聲。
「有人在嗎?快開門!」
葉母轉頭看著玄關,喃喃自語了起來︰「哼,怎麼每一次我想修理這丫頭都有人阻止?」
不過這一次,沒人阻止得了她。
不管外頭的人如何喊叫,她決定舉起刀子,直接先在她背上劃幾刀再說。
「唔……唔……」
刀鋒熱辣辣的劃過葉沾衣的背,混合著母親得意的笑聲,傳進她的耳里。
此刻,她連發抖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只是淚流不止,頻頻呼喊著她唯一、也最奢侈的願望--
「胤宸……我愛……愛你,那麼……你呢?」一向愛問問題的她本來打算在他回國後,向他坦白自己的心意。
但是現在看起來,她似乎撐不下去了……
第十章
當紀熾澄和黑聿吾等人破門而入時,映入眼簾的,正是葉母手上拿著刀子,葉沾衣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住手!」
黑聿吾大跨幾步,阻止了葉母的行為,並奪下刀子,紀熾澄則是忙著要其他人去叫救護車以及警察。
闕艙若站在門口,倒抽了一口氣,眼淚立刻墜了下來,她朝葉沾衣跑了過去,大聲喊道︰「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對她?」
她們不是母女嗎?她們不是親骨肉嗎?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傷害她呢?
葉母被黑聿吾抓住,仍猙獰地揮著手叫喊︰「她是掃把星!你不懂!她根本不夠資格獲得幸福--」
「啪」一聲,葉母的話止住,睜大充滿血絲的眼,瞪著揚手打她巴掌的紀熾澄。
「你……你……」
「我怎麼樣?」一向還算溫和的紀熾澄氣沖沖的大喊︰「她夠不夠資格獲得幸褔是你能決定的嗎?」
「我……」
「你自己沒本事獲得幸褔就想當絆腳石,你也太差勁了吧!」
面對紀熾澄毫不留情的指責,葉母頓時委屈得像個孩子。「不……不……我不是絆腳石……是她,是她!」
葉母大聲尖叫,神情像是精神崩潰了。
但是此時此刻沒有人可憐她,只是將視線投向背部被刀劃得皮開肉綻、昏迷過去的葉沾衣。
他們實在不敢想像,黑聿吾要是沒有派人跟著葉母,發現葉沾衣一個人獨自來見她,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包不敢想像的,是如果他們再晚來一步,事情又會如何?
闕艙若不知所措地抱著葉沾衣滿是鮮血的身體,放聲大哭。
紀熾澄走到了她們的身邊蹲下。他有滿肚子的牢騷想說,但是看到她這樣子,他反而什都說不出來了……
「你是笨蛋,葉沾衣……」紀熾澄閉上縊出淚液的眼,忍不住抱怨,「你老是教不會,讓我這個老師很沒成就感……」
會痛的話就老實的說會痛,她老是咧著嘴笑,別人怎麼察覺得出,她心里的傷口已經裂開了呢?
真是個……有夠笨的學生!
雷胤宸一回到桃園中正機場,就立刻直奔醫院。
在國外,他接到了葉沾衣入院的消息,馬上中斷所有事務,由歐洲飛回台灣,將一切都留給張曉生去辦。
他的心懸得老高……簡直讓他喘不過氣來,一想到葉沾衣仍然在加護病房觀察,他就痛苦得不能自己。
老天呀!她已經夠苦的了,為什麼還要這樣對她呢?
現在的他恨不得能夠立刻飛到她的身邊,照顧她、看著她。
他愛她……他愛她呀!
不要讓他連這句話都來不及說出口,別讓他失去她……拜托……
「怎麼樣?人到了嗎?」紀熾澄間著剛從病房外走進來的周正志。
周正志一臉的疲憊,不過卻神情沉重地搖搖頭。
「真是的,他就不能再快一點嗎?」
「熾澄,我想他已經在盡快趕來了,你就別再說了。」闕艙若坐在葉沾衣的病床邊,壓低聲音說道。
而葉沾衣躺在床上,在急救了好幾個小時、輸了好幾袋血、急壞一堆人的心髒之後,總算是救了回來。
但是人救回來了,那麼心呢?
她的母親傷得她那麼重,她還能夠再像以前一樣,坦率的對他們展露微笑嗎?
唉,這件事……沒人敢保證。
葉母雖然已被警方帶走,也判定她得了嚴重的精神疾病,強制送到療養院去了,不過為時已晚,還是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害。
所以此時此刻,他們除了祈禱葉沾衣能夠早日蘇醒過來,便再也沒有其他的念頭了。
不一會兒,一陣急亂的腳步聲在病房門口停了一下,雷胤宸沖進來了。
他面容憔悴、衣著不整,紀熾澄看到他的模樣,原本到嘴的責難竟說不出口了。
他的目光鎖在葉沾衣的身上,連他們都沒有瞧見,一進病房就連忙站到床邊去,用手輕撫著她的發。
「怎麼樣?醫生說她的情況如何?」他焦急的問道。
闕艙若輕喟了一聲,「她斷了幾根骨頭,背上被縫了上百針,而且從前天就昏迷到現在……」
「醫生說她失血過多,能救回一條命已經算不錯了,現在只等她醒過來,只要人醒過來就沒事了。」紀熾澄補充。
「是嗎?」
這麼說,她還是有希望活下來的嗎?
葉沾衣因背上縫了不少針而趴在病床上,她額頭包著紗布,右手也受了傷,臉上毫無血色。
雷胤宸這一生頭一回感到無助。
以往不管有多大的困難,他總是相信自己絕對有能力度過,但是面對葉沾衣的傷勢,他卻完全無能為力……
「沾衣……我回來了,我回來了……」握著她沒受傷的那只手,雷胤宸嘶啞地呢喃,聲音令人心碎。
商場上的硬漢此時彷佛不堪一擊,但是他卻不在意別人瞧見他脆弱的樣子,只希望……心愛的人能夠健康的活下去。
這刺鼻的消毒水味,和當年的一模一樣。
葉沾衣記得,那個時候她是被紀熾澄帶到醫院去的,而她也是在那個時候才發現,消毒水的味道其實沒那麼討厭。
「沾衣……你醒過來了嗎?」
是她的錯覺嗎?
原本人應該在歐洲的雷胤宸好像還待在她的身邊。
這又讓她想起,那一天在拍廣告時昏倒了,好像他也待在她的身邊?葉沾衣揚起了唇角,忘記痛苦似地直想笑。
「沾衣?」
雖然如此,她全身還是痛得不得了。
乾燥得像沙漠的喉嚨,發不出一點點的聲音,趴在床上的她嗅著枕頭上的刺鼻味,眼皮也像千斤重一樣,用盡了剩余的力氣才緩緩張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