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對你接下來將要听到的故事,做點心理準備。」池文矢表情一整,嚴肅地說道。
「恩。」
「你能夠想象,一個人從小到大都被當成殺人犯看嗎?」池文矢沉著聲音,微微含怒地問道。
事實上,當他听到莫無鞅的報告時,就感到非常的憤怒了。不過他相信,如果言海澈知道這件事,他平常隨和的脾氣也會被完全挑起。
「這是什麼意思?」
言海澈心一驚,目光不由望了望翟修羅面無表情的臉,再回到池文矢那不再微笑的連龐。
池文矢點上了煙,吐出了濃濃的白煙,心有戚戚地說道︰「他們翟家在美國LA是一個相當大的華人家族,不但擁有雄厚的財力,更擁有預見未來的能力,翟修羅的父親更是將這兩項能力發揮到級致。」利用本身的能力賺取金錢,翟家在美國的政商界,簡直是混得如魚得水。
「那修羅她……」
「恩,照理來說,修羅一出生就應該擁有得天獨厚的良好環境,可惜的是,她出生卻被翟家其他親戚預言出,她將來會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因此被視為一個緊急和詛咒。」
「什麼?」言海澈難以置信。
「她從小就被關在翟家的宅子里,除了照顧她的人之外,幾乎沒有什麼人能夠接近得了她,她一直在翟家自宅請老師受教育,直到她上小學開始,才被允許離開,但是這樣對她並沒有更好。」池文矢語重心長地說道。
言海澈皺緊了眉,沉默悄然地聆听,不過他已能夠想象,那種情況有多麼糟糕和痛苦了。
「被當成殺人犯就夠糟的了,還必須為自己沒有犯下的罪承受折磨,我相信這一點一定讓修羅留下很痛苦的回憶。」
聞言,言海澈簡直是心痛得難以自己。
就因為一個無稽的預言就必須遭到這樣的痛苦,也難怪翟修羅總是將自己封在自己的世界里,也同時將自己的心靈上了鎖……
這種痛,他在一瞬間就感同身受了。
真該死!如果他能夠早一點遇見她就好了。
但是現在思考這些毫無用處,重要的是……翟修羅的未來,他要她快樂地度過下半輩子。
「恩。」
「接著,你也應該想象得到,學校里流傳著更多有關于她的不實謠言,以致于她總是一個人被隔離開,甚至是被欺負……」
「那她為什麼會一個人住?「過了好半響,言海澈才啞著聲音,壓抑自己的怒意問道,「照理來說,他們應該會看緊她不放才對……」
難怪她生了病也沒人照顧……一個人緊縮在床上,承受痛苦,沒有人相伴,也沒有人關心。
那些該死的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呀?!
不管是那一個人的生命都是寶貴的,又更何況,翟修羅是他們的親人……他們到底還有沒有人性呀!
池文矢像是渾然不知手上的煙已快燃盡,又大抽了一口。「你問得好,事實上,修羅她真的動手了。」
言海澈吃了一驚。「你是說……那個該死的預言嗎?」
「沒錯,根據無鞅查出來的消息上一,修羅殺傷了她的父親之後,就離開翟家,再也沒有回起。」
「但是她父親真如預言一般,死了嗎?」言海澈問道。
池文矢搖了搖頭。「不,諷刺的是,他並沒有死,那個該死的預言,只是預言了當時的情境,卻沒有反映真實的情況。」
而結果是,他們讓一個孩子從小背負沉重的包袱直到長大、成年,即便是預言出了錯誤,也不願承認。
可笑啊!自己的親人比不上一個失敗的小小預言,翟家的人,真的需要好好反省,他們的良心在何處?
「他們會來找修羅回去嗎?」言海澈不悅地問道。
池文矢此時才嘲諷地出現一絲笑意。
「我不知道。」他兩手一攤地說,「不過我很確定一點,他們為了要防止翟的聲譽受損,倒是花了不少時間,才從她叔叔那里問出來,我想……修羅她應該也還不知道吧?!
這會兒,換言海澈沉思了。
數秒之後,言海澈才緩緩開口問道︰「你覺得……我應該要告訴她嗎?「池文矢卻給了他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案。
「我想,這必須要讓你自己去作決定了」池文矢這才發現香煙燙了手,將它在煙灰缸里捻息。
「我?」
「當然,因為我看得出來,修羅惟獨對你的態度是不一樣的?」
聞言,言海澈不禁感到一絲訝異,然後無奈一笑,搖了搖頭。「會嗎?我倒覺得,她對我和沈微露沒有什麼不一樣。」
他只覺得和沈微露一樣,同樣都是翟修羅聊天的對象,因此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有一點失望……
不過池文矢顯然不這麼認同,臉上出現狡詐的表情道︰「哎!年這個當局者當然沒有旁觀者來看得清楚。」
「哦?那你倒是說說看吧!」言海澈好奇地問道。
池文矢恢復本性,打啞謎似的在桌子上擺上一面鏡。「喏,我把這面鏡子借你,你等一下只要對準角度,自己看最清楚。」
不知道池文矢葫蘆里賣的什麼藥的言海澈,揚了揚眉頭,看著池文矢將鏡子的角度對好,笑眯眯地望著他瞧。
然後他半信半疑地瞄了眼鏡子,發現,鏡子里出現的人兒,正是在與沈微露聊天的翟修羅。
言海澈又看了眼池文矢,他好整以暇地蹺起二郎腿,撇撇嘴要他再看鏡子,然後才像是準備要看好戲似的,又點了根煙。
言海澈雖然不明白他的用意,不過還是耐著性子,專注地望著鏡子,活覺得自己像個偷窺狂。
但是隨即他想了下,苦笑地忖度著,自己平常又何嘗不是個偷窺狂,常常趁翟修羅不注意的時候,將她的身影攫奪進心海里保鮮。
呵!這好象是戀愛中人才會做的蠢事,,不過他卻做得樂此不疲……只因,愛上就是愛上了,眼中便再也容不了其他人了。
思及此,言海澈注視著鏡中的人兒,不覺揚起唇角,露出滿足的淺笑。
驀地,像是在響應他似的,翟修羅突然抬起頭來,以一種他完全沒察覺過的柔和目光注視著前方……
等……等等,她在看的人是……他嗎?!
言海澈覺得自己幾乎是屏住呼吸地看著池文矢那帶笑的臉,以無言的目光向他求證事實。
池文矢呵呵笑道︰「你自己不是看到了嗎?不用再問我了吧?」
因為事實擺在眼前,他只不是不明白,為什麼郎有情,妹有意,卻老是在兜圈子,讓他們這些看戲的人跳腳?
不過這麼一來,言海澈應該會不再遲疑,主動出擊了吧?!
呵呵!而他的打賭大餐,應該也有望了。
第七章
這幾天,翟修羅只要一靠近言海澈,就會隱約感到有一點不對勁,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一瞬間,她雖然有要偷窺言海澈心事的想法,卻馬上打退堂鼓,因為若是要知道他人的想法,她就勢必和那個人有身體上的接觸。
但此時最大的問題就在于,她現在必須和言海澈保持一點安全距離才行,因此她當然沒有辦法付諸行動。
唉,這個時候她又希望,她那不時跑出來干擾她思維的預言片段,會從腦海里跳出來,讓她知道等一下會發生什麼事情……
搖搖頭,翟修羅甩開這個念頭,叫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
而另一方面,言海澈也是一直在思考,他要如何告訴翟修羅,她父親並沒有死的事實,來解開她的心結。
但是就在池文矢告訴他這件事兩天了,他還是找不到適當的機會。
不過今天晚上,他一定要找機會和她談談,否則明天他又將飛到美國出任務,到時候可能會有一段時間無法回到海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