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屈紅萼此刻當然嘮叨個沒完。「媽的,害我穿長袖去上班,險些沒在公車上中暑。」
「對不起嘛!」
屈紅萼瞧見花羅衣又像個小媳婦般,委屈地快把下巴貼上胸口了,心軟地暫時放了她一馬。
「好啦!那麼,你為什麼睡不著?」屈紅萼又大快朵頤地吃起面來,還算有良心地問道。
雖然花羅衣是個患有怪病的小女人,不過也因為有她分攤租金,自己才得以租下這間公寓,所以自己才會忍受她這個怪毛病到現在……
但是話又說回來,屈紅萼的脾氣不好,也算是找不到伴的原因之一吧?不過她可是死也不會承認的。
「沒……沒什麼。」花羅衣忽然搖搖頭說道。
可是她心里卻是犯嘀咕,為什麼雲翼宇老愛跑進她的思緒里,弄得她臉紅心跳?而她也不禁在想,這算不算另一種精神騷擾呢?
「是嗎?」屈紅萼狐疑地問道。
這小妮子平時好睡得很,怎麼可能突然就得了失眠呢?
「真的啦!」花羅衣一面說,一面往套房的小廚房逃去。「我也去煮碗面來吃。」沒瞧見屈紅萼模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
「那就是真的有什麼!」她瞥了眼花羅衣的背影道。「哼哼,也許有好戲可看了。」
而她生平最喜歡的……當然就是看戲!嘿嘿!
「真是夠了,你們還要笑到什麼時候?」雲翼宇不悅地問道,並用足以將兩人都冷凍的目光瞪著他們。
但是這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大老板兼朋友,另一個是他的同事兼競爭對手,卻還是大刺刺用力的在笑,笑到都咳了起來,還是不肯放過他。
嚴覲揚雖然慢慢止住笑意,但仍揚起唇角道。「我也沒有辦法,因為這件事情真的是太好笑了。」
而他們在嘲笑雲翼宇的,正是花羅衣那天的「不識貨」,紀津綠當然也笑得十分不客氣了。
「啐。」雲翼宇嘖了聲,沒好臉色給他們。
紀津綠彈彈指,興味十足地問道︰「今天是你們拍MTV的日子吧?那我去探個班好了……」
嚴覲揚點點頭,附和道︰「也對,要不是我還有事要忙,我還真想去探你的班。」
雲翼宇仍是一臉陰鷙,凝視著他們。「不用你們的假好心,我工作一向不喜歡人家來探班。」
哼!美其名曰是探班,但實則是去看好戲,他們以為他不知道嗎?
紀津綠可笑得賊了,道︰「反正就在樓下,幾步路而已,我不會吝嗇的。」
潘朵拉音樂公司因為這幾年的營運屢創佳績,因此嚴覲揚買下了整幢大樓重新改建,所以目前公司內不但有錄音室、攝影棚、還有員工餐廳,甚至于是可供員工輕松娛樂的地方,福利算得上是相當不錯。
而他們這次拍MTV的地方,自然就在自家公司的大樓里,除了導演是外聘的之外,其余的他們皆有工作人員待命。
「啐,我叫你別來就別來,不……你要來也行,只要你閉上你的嘴、蒙上你的眼,你就來吧!」雲翼宇冷笑地說道。
紀津綠搖了搖頭,嘻皮笑臉地道︰「那怎麼行,如果閉上嘴、蒙上眼,那我還去探什麼班?」
他擺明了就是去看笑話,讓雲翼宇只能怒瞪著他。
「隨便你了。」雲翼宇忿忿地道。
反正紀津綠這個男人天生就愛惹是生非,哪一天他要是轉了性,那才奇怪。
不過一會兒就能夠見到花羅衣,倒是有些令他感到期待。
呵!他還真沒見過哪個女人能夠比她迷糊的……因此就算她有眼不識泰山,他也不會生太大的氣。
只不過……這麼被看不起還是第一次,所以他非得讓她曉得,她應該要牢牢記住他才是,而不是忘了他。
攝影棚內,花羅衣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等開工。
汪姐在一旁忙進忙出,幫她打點行頭,然後便催促著她先去換衣服北妝,之後就跑得不見人影。
不過這樣也好,讓她松了一口氣,否則汪姐老在身邊盯著她,怕她又說錯什麼話、做錯什麼事,她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花羅衣繼續坐在原地,一直到等不下去,她才不得不開口詢問一旁的一名工作人員道︰「對不起,請問一下……MTV什麼時候要開始拍?」
堡作人員皺著眉頭道︰「啊,你是女主角吧?導演遲到了,好像要一個半鐘頭以後才會過來,你先到休息室去休息吧!」
「哦,好的。」
花羅衣點點頭,穿著一身拍攝用的全白洋裝,往攝影棚一角的休息室里踱去,但她才走了一半,又改變主意往外走。
罷剛那個人不是說導演要一個半小時以後才會來嗎?她不如乘機去參觀一下音樂公司,不然她來了這里兩三回,豈不白來了。
熟料,她才走出了攝影棚,就踫到了她最不想踫到的男人。
「等等,你要去哪?」雲翼宇的眼倒尖得很,立刻就喊住這個連忙轉身往回走又不識相的小妮子。
「我……我當然是要回攝影棚。」花羅衣戰戰兢兢地說道。
雖然說他們早簽了約,不怕雲翼宇反悔,但她還是覺得這個男人那天盯著她的目光,讓她寒毛直豎。
雲翼宇有些不是滋味,不快但又笑著問她道︰「我是問,你從攝影棚里出來做什麼?」
他不開心的是,這個小妮子老是不將他放在眼里?更不悅的恐怕是,他的男性魅力只對她不管用。
「呃……導演要遲些才會到。」花羅衣還是背對著他說話,讓他微揚起了眉,有了挑戰心。
「你為什麼不敢看著我說話?」
他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明星,如今竟栽在一個小小模特兒的身上,他自然是不甘心的。
然而,除了不甘心之外,他覺得她有趣,也是他為什麼找上她的原因。
「我沒有。」花羅衣違心地說道。
因為她根本就是怕了他。
雲翼宇盯著她,讓她覺得猶如芒刺在背。
兩個人就這麼站了一會兒,雲翼宇突然笑了出來,那清朗的笑聲,令花羅衣忍不住轉身看著他。
「你在笑什麼?」
為什麼她總覺得……他在嘲笑她?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看起來很像……」很像面對一只張牙舞爪的惡狼,害怕得抖動雙肩的小白兔。
但是雲翼宇沒說出口,因為他可不想當那只惡狼。
「很像什麼?」花羅衣純粹好奇問道。
「沒有。」他當然不可能說。「來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反正還有時間,不是嗎?」
接著,他很主動的就拉著她的手,快步走在長廊上。
花羅衣當然嚇了一跳,兩頰微微地發熱,心跳更是失頻,卻不得不跟著他走。「喂!喂!你要做什麼?」
如果他要報仇的話,能不能請他不要拉著她到處跑?不然面對這麼多以好奇目光盯著他們的人,她會……她會覺得很丟臉的。
「安靜,跟著我走就對了。」
「我……那個……」她能不能逃走呀?
可花羅衣終究還是沒能逃掉,硬是被雲翼宇拖進了一間擺放了鋼琴的房間里,反身上鎖。
為什麼要上鎖?花羅衣本來想問,但話又吞了回去。
唉,她怕事是原因之一,但此刻他興致勃勃地坐在鋼琴面前的樣子,她也不好意思說她想逃。
「坐下。」
他一個命令,她一個動作,就坐在離黑色鋼琴不遠的一張椅子上,再度神經緊張地瞥了他一眼。
緊接著,雲翼宇掀起鋼琴蓋,開始彈起了音樂。
不一會兒,花羅衣緊繃的神經慢慢放松了,呆然地听著。
突然之間她發現,雲翼宇的音樂才能可以說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