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沙將的確為了我而改變,他答應我不殺好人的!
另一個聲音立刻嘲笑道︰那又如何?他答應是答應了,現在不是又殺了人?而且還打算殺了那人全家大小嗎?
不!他是被迫的!炳哈哈!那是他的本能!是本能不!不!
幾十分鐘後,符沙將果然依約提了五顆血淋淋的人頭回來交給巴塞納。
江樸月垂著頭,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符沙將,因此她沒注意到,符沙將訝異的發現她之後,也刻意的別開臉。
因為他覺得自己還是違背了曾答應過江樸月的事,雖然是為了保護她,他還是殺了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因此感到內疚。
這也是他第一次有種殺人是不好的事的感覺。
巴塞納相當的開心,他用力拍著符沙將的肩膀,「做得好,沙將,下一回你也要像這次一樣听話,明白了嗎?」
可是符沙將卻狠狠的怒了他一眼,只想揮刀將他的腦袋砍下來,連同那五顆人頭一起埋了。
當然,他也不曉得江樸月目睹了他殺人的那一幕,只曉得,她似乎變得不太愛笑了,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嘆了口氣,江樸月收回飄遠的思緒,偷偷凝著站在客席一角的符沙將,心中百感交集。
他雖然受到槍傷,但是從外表幾乎看不出來,因此除了她,沒有人把他當成重傷的病患。
這使得她想起了殷徑竹方才說過的話。就算她出面阻止沙將參與這次的任務,他應該也不會答應吧?
思及此,江樸月輕輕別起唇,笑了。
看來是沒有辦法了!
如果沒有她跟在他身邊,那麼她根本無法放心,不如讓她跟在他身邊,看著他會比較好一點吧?
不過,當江樸月發現自己有這種想法的時候,整個人愣怔住了。
「我是……怎麼了?」她低問著自己。
她不是那麼害怕看他殺人的樣子?也不想再當他的「良心」,阻止他殺人的嗎?
那麼,這一次他如果又動刀,她該怎麼辦呢?
江樸月不禁迷惘了起來。
唉……
如果事情能夠像文矢說得那麼簡單就好了,如果說出口就能解決一切,那麼她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但是這一切也只是如果而已,不可能變成真的。
江樸月的目光忍不住追隨著符沙將移動,靠近那兩個長相很像的墨家兄弟,再移回他俊挺的臉上。
霎時,江樸月的心中浮出了一個感覺。
不管是罪也好、惡也好,看來她這輩子都必須和符沙將這個男人,永遠牽扯在一起了。
可是令她訝異的是,這回她不但沒有半點抗拒,也沒有恐懼。
也許,經過這三年的時間,他們都有所成長,也想通了很多吧?
文矢倒是說對了一句話,如果她一直不去面對,那麼事情就永遠解決不了。
而這一次,她要一勞永逸,將她的夢魘徹底趕出她的生命之外,因此她深吸了一口氣,朝符沙將走過去。
在這一刻她突然了解,她的過去與沙將的緊緊相連,而她的未來也同時系在他的身上呀!
第九章
一早,大家各自忙碌準備著,直到傍晚吃完飯後,他們再度集合,池文矢帶了兩個新伙伴給他們認識。
「咳!這個現在扮成真正買貨人的是我們的易容高手。」池文矢指著身高約一百七十公分的金發男子。「因為他不打算以真面目示人,因此在工作的時候請叫他的假名,霍克。」
「而霍克這個名宇,大家該知道就是真正買貨人的名字吧?不過那位真霍克先生今天晚上確定不會出現,所以大家可以不用怕叫錯人。」池文矢講了個冷笑話,但是沒有人笑,于是他聳聳肩,繼續介紹第二號人物。「至于在我左手邊這位是槍手,他這次是來支援我們的。」
「大家好,我是雲風涯,各位有什麼生意要做,可以私下找我談,喏,這是我的名片,請多多指教。」
雲風涯露出白牙,笑咪咪的對在場的每一個人發了一張印刷精美的名片,見狀,池文矢氣得青筋直冒。
不遇話又說回來,這便是池文矢所創辦的自由人,這個專門解決他人疑難雜癥組織的特色之一。
這也就是為什麼自由人擁有無法估算的能力,也擁有無法計算的雇員。
自由人的工作是以單次任務和難度做為計酬標準,再由池文矢這個知人善任的「經紀人」代為分配任務。
自由人另一個成功的要因,在于池文矢在任職中情局時,認識了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物,在成立自由人後,將他們招攬為組織的一分子,並且在執行任務時,讓他們充分發揮出自己的實力,也因此他們從未失敗過,有著濃厚的色彩。
「夠了,風涯,小心我扣住你銀行里的錢。」池文矢忍無可忍的放了話,雲風涯才乖乖的閉上嘴。
殷徑竹將前天討論出來的結論再對眾人說明一次。
「這次由我和霍克打頭陣,出面引開他們的注意力,文矢、沙將和江小姐負責救人,而雲風涯則負責支援的任務,赤爵和青爵準備好接應車輛和通訊任務,各位還有什麼問題嗎?」
見沒有人提出異議,殷徑竹點點頭。
「那麼,大家要小心自身的安全,任務結束後再回到這里集合。」朝大家露出微笑的殷徑竹正式下命令,「OK!那我們各自出發!」
于是,殷徑竹和霍克帶著千萬的偽鈔乘一輛車先出發,符沙將、江樸月和池文矢則是一同上了一輛箱形車也跟著出發。
昂責掩護支援的雲風涯以及墨家兄弟準備好了通訊器材便隨後跟上。
在午夜十點,一場救援任務開始行動。
江樸月和符沙將一同坐在後座,由池文矢開車。
當江樸月看到符沙將手中的長刀時,不禁微蹙起眉來,「這是……他送給你的刀子嗎?」
符沙將怔忡了一會兒,才看了她一眼。「嗯,這的確是他送的那把刀。」
他們口中的「他」指的就是巴塞納。
江樸月根本沒有想過符沙將居然還在使用巴塞納送的刀子,不禁愕然的問道︰「你還在用?」
「我用習慣了。」符沙將低下頭看著手中的刀子,「而且也還可以用,那就沒必要換。」
聞言,江樸月笑了。
這真的很像沙將的想法。
身邊的東西與討厭或喜歡無多大關系,即使是一把巴塞納送給他的刀,一把殺人無數的刀,一把他殺了巴塞納的刀,他一樣可以繼續使用。
這樣單純的人真好,因為他們永遠不會想得太多,也不太會自尋煩惱,和她比較起來,的確是幸多了。
「你不喜歡這把刀?」符沙將望著她問道。
現在的他和她有點接近,又不會太接近,雖然他還是老搞不懂樸月心里在想些什麼,不過至少,他又能看見她的笑容了。
「沒有。」江樸月口是心非的說。
其實她是不太喜歡那把刀,因為那上面有太多不愉快的回憶了,但是巴塞納都死了,她也不必要拘泥太多。
可這會兒,卻換成符沙將在意了。
「你不喜歡的話,回來以後我再把它換掉。」
江樸月訝異的看著他,發現那墨亮的瞳眸里閃著認真的光芒。
「不必了,我並沒有說討厭。」
「可是你給我的感覺……好像是這樣。」
「我沒有。」
符沙將對她的堅持皺了眉,不過卻沒有再說什麼。
因為他慢慢了解一件事,那就是她有時候挺頑固的,只要是她堅稱的事,不管別人再說什麼幾乎都無法使她改變主意。
這還真是傷腦筋,那他的刀是換還是不換呢?
輕輕嘆了口氣,符沙將選擇直接面對問題。「但是我在意你的想法。」他誠實的將想法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