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大家都記得,就只有我一個人忘記了呢?」
貝雪榕揉著她的頭發道︰「傻雪芽,不要想太多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為什麼饒繹天疏遠你的原因,為什麼不去見他呢?」
提及此事,貝雪芽更加沮喪。「可是他不肯見我……」
「他不想見你,你就打退堂鼓?」貝雪榕雙手抱胸道︰「呆雪芽,我記得你不是像頭蠻牛嗎?」
只會前進不會後退的蠻牛,呵呵!
「你又罵我!我不是牛!」瞪了貝雪榕一眼,貝雪芽咬咬下唇。「我沒有放棄,只是他不肯見我。」
「哦,就這麼簡單?」
見貝雪榕斜睨著她的模樣,貝雪芽就氣不過。「什麼叫就這麼簡單呀?有本事你讓饒繹天來見我呀!」
「嘿嘿……」貝雪榕好笑著。
貝雪芽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這是什麼笑聲呀?」
「我是沒有辦法讓他自動來找你,不過我倒是有方法讓你見到他。」貝雪榕露出白牙,笑得一臉神秘。
「什麼方法?」貝雪芽狐疑問道。
「饒繹天的身邊不是有條蟲?」他給她提示。
「蟲?!」貝雪芽愈听愈迷糊。「他身邊哪來的蟲?」
唉!苞一個不太喜歡跟人類打交道、智商高、喜歡研究生物,說話又狠毒的人談話還真累人呀!
罷剛是毒菇,現在是蟲、等一下還會有什麼?
貝雪榕撇撇嘴道︰「去!我說你一點想像力都沒有,還真不是說假的,我說的蟲就是‘蛆’。」
「蛆!」
這更離譜了,好惡心哦!
見貝雪芽蹩起眉頭,他就曉得她聯想到什麼了。「雪芽,我說的是那位屈先生。」
屈和蛆同音,貝雪榕這嘴毒的人聯想力超強,立即想到一堆蛆……
見貝雪榕說得像個老學究,活似準備向她一一說明蛆的構造、蛆的種類,貝雪芽狂笑出聲。
老天!她完全被打敗了!
像這種話肯定只有貝雪榕說得出來。
不過她一被逗笑,精神就來了。
展揭晨幫過她一次,就不知道他是不是會再幫她第二次了。
當然,「蛆事件」是完全不能讓他知道,否則別說幫忙了,就連見個面他說不定也都謝絕,將她列為拒絕往來戶了。
同一時間,屈揭晨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他忙捏著鼻了,慢慢踱進饒繹天的辦公室里。
像堆小山的資料後回,傳出一聲悶悶的低沉男音。「你感冒了?」
「謝謝你今天這麼有良心的關心我。」屈揭晨酸酸的諷刺道。
他將手上的資料夾疊在小山上,然後轉身走到窗邊,刷地一聲,將落地窗簾拉開,讓陽光照進辦公室內。
「你這是在做什麼?」那個聲音立即挨為憤怒的低吼。
「我是在阻止你得自閉癥。」屈揭晨不客氣地道。
饒繹天的回答則是淡淡鼻音。「哼!」
「不是我愛說你,這幾天的消沉也夠了吧?你知道我的工作因為你的‘努力’,頓時暴增好幾倍嗎?你知不知道我老媽已經在抱怨我老是在公司過夜,說我變成工作的奴隸了。」
饒繹天非沒有對屈揭晨的抱怨做出任何回應。
屈揭晨繼續炮轟。「我看你根本是不敢面對現實!就連雪芽來找你,你也不肯敞開心扉見她一面,難道要你讓過去的事影響你一輩子嗎?」
人是一種根奇怪的動物,有些事可以遺忘得很快,但是有些傷痕卻會傷害一輩子。
而饒繹天的情況很特別,他並不是不想遺忘,而是愈想遺忘,愈是被它困住。
它像是一個被火燒紅的烙印,永遠烙在他的記憶里,他的思考甚至是他的行為,都會被它影響。
尤其是當他極力要保護某件東西或某個人時,這種潛在的影響便會顯現出來,饒繹天自己也很清楚,但卻只能懊惱他無法壓抑這種行為。
貝雪芽那略帶恐懼和驚慌的表情看在他的眼里,反而成了一種沉痛的負擔,令他深害怕再做出任何傷害她的舉動。
不再見貝雪芽,對他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痛苦呢?
「夠了,你如果有時間在這里數落,倒不如去幫我倒杯咖啡來。」饒繹天揉揉太陽穴,眯著眼瞥向老是刺他痛處的屈揭晨。
他需要一杯又苦又澀的東西來讓他冷靜。
但是屈揭晨並沒有答應他的要求,態度難得強硬的道︰「你不要老是喝咖啡做慢性自殺,我叫助理去買點吃的,你今天一定要給我吃一些除了咖啡以外的東西。」
「隨便你。」饒繹天兩手一攤,讓步的道。
屈揭晨往外走,走到一半突然停頓,轉頭道︰「繹天,那個……」
「我知道他們出來了。」饒繹大的唇邊帶著凍結至零度以下的笑意,輕聲說著,但冰冷的感覺卻令人不寒而采。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哼!」這種事情不可能瞞過他的。
如果他要他們死,這是最好的時機了。
一提及那三人,饒繹天的表情瞬時變得嗜血、無情、毫無理智了。
屈揭晨見狀,直搖著頭。「繹天,不是我說你,難道你不能夠摒除恨意,讓他們重新做人嗎?」
「重新做人?你覺得他們會嗎?」
饒繹天坐在皮椅上,兩手交疊在膝上,頭微傾,斜睨的目光里盡是冷芒,仿佛他是地獄之主。
那種痛,他要他們也嘗上一回……
屈揭晨重重嘆了口氣道︰「你若是不能他們機會的話,怎麼會知道他們有沒有改過自新呢?」
饒繹天突兀問道︰「揭晨,他們出獄多久了?」
屈揭晨沉吟了一下道︰「一個禮拜了吧?」
「那你知道他們這一個禮拜內,做了些什麼事情嗎?」
展揭晨怔愣了下,「這我怎麼會曉得,我又不是他們的跟屁蟲,況且他們做了什麼事又與我何干。」
「你應該去看看文矢剛傳過來的‘精采’報告才對。」
然而屈揭晨只是沉默不語地盯著他。
听繹天的口氣,他不用去看那份報告也曉得會是什麼內容。
他再度搖了搖頭,轉身往外踱去。「我去叫助理買吃的,還有,請答應我一件事,不要再傷害你自己還有雪芽了。」
門被合上,饒繹天盯著門出神良久。
傷害嗎?
他並不想傷害任何人,只是他人若來犯他,那麼他必定干培、萬倍還回去,這樣不對嗎?
饒繹天固執地相信,他的做法絕對沒有錯誤,因此那三個人必定會得到報應。
第九章
匆匆來到餐廳,貝雪芽左右望了下,看到屈揭晨坐在一角對她招手,她立刻走了過去,在他的對面坐下。
「抱歉,我好像來晚了。」
「不用抱歉,你沒有來晚,是我來早了。」屈揭晨比比手上的表道︰「我只是訝異,我還沒有找你,你倒是先找上我了。」
「嗯,因為我見不到繹天,只好拜托你幫忙了。」貝雪芽做了個深呼吸,平緩心情道︰「我希望你能夠再幫我一次。」
見她誠心誠意要求,屈揭晨當然樂于相助。
只是解鈴還需系鈴人,貝雪芬能不能將饒繹天由過去的傷痛中解放出來。就只能看造化了。
點點頭,屈揭晨嚼了口熱茶問道︰「你要我幫些什麼,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我想知道,他為什麼不肯見我?是因為我跟于醫生出去吃飯嗎?還是有其他我不曉得的原因?」
見貝雪芽愈來愈激動的模樣,他馬上安撫她。「等一下,我覺得你想太多了。」
「可是我不得不這麼想呀!」貝雪芽喊道,引起餐廳內其他人的注目。
屈揭晨輕聲道︰「你先鎮定下來听我說,我覺得這是繹天有太多心結的原因。」
「心結?」貝雪芽立即聯想到貝雪榕和她提過的事。「是關于那個案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