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真的不相信!
「別擔心,他只要打累了就會停下來。」池文矢點了根煙,優閑地靠在車旁吞雲吐霧了起來。
貝雪芽猶豫地瞧瞧被打到無法反擊的于令頌和無法停手饒繹天,再看看身旁這個好似事不關己的男人。
算了,她自己上去勸架。
勉強讓發軟的腿站起來,她險些跌倒,不過她仍是緩緩前他們踱去。「住手!繹天,不要再打了!」
池文矢大概是記恨饒繹天撞傷他的車,真打算袖手旁觀。
但饒繹天沒有停手,他打紅子眼、下手不如輕重。
他的心沉著,仿佛眼前的男人正是當年罪不可赦的歹徒,一拳又一拳地揍去,只想要打倒他,打倒他……
「住手!住手!」突地,他的腰被抱著,熟悉的香味和一個模糊、縹緲的聲音傳進他的耳里。
「雪……雪芽?!」
見饒繹天像是恍然夢醒的模樣,貝雪芽連忙來到他的面前,搖搖他的手道︰「對!是我,你快住手,再打下去你會把他打死的!」
搖搖頭,饒繹天這才瞧見躺在地上申吟的于令頌,慢慢斂起盛怒的火焰,找回自制力。
「你不要緊吧?」’他緊張地查看她的安然與否。
貝雪芽心里雖然有些疑慮,卻也忍不住抱緊了他,試圖安撫他這異于平常的火爆脾氣。
「我沒事,我真的沒事,你不要擔心……」
如果抱著繹天就能阻止他發狂的話,她會抱著他一輩子。
「真的嗎?我看那個家伙扯著你上他的車。」饒繹天的眼里還有未熄的怒意,然而整個人真的完全冷靜下來了。
松了一口氣,貝雪芽開始試圖解釋方才的狀況,但是當她瞥見于令頌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的模樣,心險些停止跳動。
「我們還是快點叫救護車來吧!于醫生他……」
「他怎麼樣?」
饒繹天的目光驀地變冷,貝雪芽根本捉模不到他此刻的心情變化,突然有些害怕此刻危險的氣氛。
「我……我只是擔心他會出事……」她吞了吞口水,被他炯然的目光一逼,她不禁退了一步。
又是怎麼了?今天的繹天對她而言,是全然的陌生,那麼危險又充滿攻擊性,他的溫柔和體貼完全消失了嗎?
「擔心?」饒繹天胸臆里滿是被刺傷的憤怒。「你擔心他,那我呢?」她不愛他嗎?她又把他放在心里的哪個角落?
「我當然擔心你,但是他的傷勢看起來很重,不該先叫救護車將他送醫嗎?」捺著性子,貝雪芽一再解釋。
「我們大可不必理會他。」他冷漠地道,貝雪芽張大眼。
「為什麼?」
「因為他想傷害你!」
听到這個答案,知道饒繹天的眼中雖然閃著怒火卻仍為她著想,貝雪芽一時之間競答不出話來。
兩人對視好半晌,她才搖著頭道︰「不是這樣的,他並沒有傷害我,而且你都把他打成這樣也夠了。」
「不夠!當然不夠!」饒繹天搖著她的雙臂道︰「如果現在不把他一次解決掉的話,難保他不會再傷害你!」
貝雪芽察覺到他好似又有些失控,連忙捉住他的手臂,叫他的名字。「繹天、繹天!」
然而他恍若未聞,甩開她的手。「他有!他把你架上車子,不知道要把你帶到哪去施暴,難道你不害怕嗎?」
「我當然害怕,不過你現在不是來救我了?」她柔聲安撫他。
「但我如果沒來呢?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你知道嗎?」饒繹天的眼神驀地有些悲傷,深深扯疼了貝雪芽的心。
她難過的垂下頭,保知這有一半都是她的錯。
「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但是你卻只關心著躺在地上的家伙。」饒繹天氣瘋了,低笑出聲。
貝雪芽一抬頭,怔愣在原地。「不,不是這樣的,請你听我解釋!」
她害怕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否則他以前不普這麼蠻不講理過,也不曾用這些言語來傷害地。
如果只是誤會,她理當立到解釋清楚。
但是饒繹天顯然什麼也听不下去,他看著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的于令頌,再看看自己的雙手。
力量,他有力量可以打倒妄想傷害雪芽的人了,然而他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只覺得滿心悲傷。
腦海里的記憶在瞬間隔成好幾個區塊,讓他將時間、空間都錯亂掉了。
張玲香、貝雪芽、被燒掉的房子和火紅的血……站在這里,他以為自己回到年少時期,兩眼充滿仇恨,只想擁有力量。
「繹天!我求求你,清醒一點……」發現他的不對勁,盡避貝雪芽有些害怕,仍是想辦法與他溝通。
「我現在根清醒。」
饒繹天轉頭看著她,十分的鎮靜,但眼神主洞,好似她身上重疊著別人的影子。
貝雪芽不禁轉頭看一了看空無一人的背後,再看著饒繹天平靜到不尋常的俊逸臉孔,霎時覺得冷。
「繹……繹天?」
「對不起,我只是在想……我要用什麼方法才能夠保護你不被別的男人傷害。」饒繹天倏地閉上眼。
他聲音里的沉痛令人無法忽視。
「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貝雪芽忍不住道歉。
雖然她原本想要指責饒繹天不要命的開車方式,但一思及遠全是因為她造成的,就無法說出口。
饒繹天聞言,唇角揚起一個彎弧,絲毫不帶任何感情的說︰「是呀,你為什麼要跟他去吃飯呢?你明明可以不和他去的,也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面對饒繹天近乎無情的質問,貝雪芽傷心到極點。
她僵立在原地,兩眼定視前方,心口仿佛出現了裂痕,縫也縫不起來了。
饒繹天雙手插在褲腰袋里,走近一旁看戲的池文矢,淡然的開口說︰「弄走那個人渣。」
池文矢嘴上叼著煙,雖然是看戲,不過臉上沒有笑容,顯然並不認同饒繹天對待貝雪芽的方式。
「我知道了,不過我要收服務費。」池文矢把煙丟在地上。
饒繹天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大敲竹杠的原因是看不過去,只隨口道了一句「隨便你」便鑽進火紅的跑車里,不發一語。
第八章
怎麼辦?
她該怎麼辦才好呢?
頹然坐在沙發上交握著雙手,貝雪芽在饒繹天拒絕見她的這三天里,心里所想的事情只有這一件。
然而她想了又想,還是不明白饒繹天不肯見她的原因。
嘆了口氣,貝雪芽閉上眼,往後一仰癱在沙發上。
貝雪榕走進客廳,瞥了她一眼。
「你怎麼了?普通人應該會很高興自己終于重新‘腳踏實地’了,你怎麼臉臭得像人家欠你幾百萬?」
貝雪芽睜開眼,瞧見容貌和她相似的哥哥坐在身畔,不停拉扯著令他不舒服的領帶。
「你又知道別人沒欠我錢?」貝雪芽撤撇嘴。
貝雪榕聞言,笑著道︰「是哦,你要是有幾百萬可以借人的話,你老哥也不用每天辛苦工作,靠你這座銀山生利息就行了。」
貝雪芽盯著他,又好氣又好笑。
她這個嘴毒又唯恐天下不亂的哥哥,雖然聰明又十分照顧她,然而她就是受不了他喜歡多管她的事。
不過此時此刻,她還真不能不承認自己需要听听他的看法,于是,她向他提起前幾天發生的事。
怎知她不說還好,說了貝雪榕居然笑得險些跌下沙發。
「哈哈哈!我還在猜是誰把于醫生的臉打成那樣,腫得像個毒菇,原來是饒繹天呀!」
「毒菇?」
見她一頭霧水的樣子,貝雪榕揚揚眉做了解釋。「你有沒有看過五顏六色的毒菇呀?于醫生的臉跟那種毒菇有九成像。」
聞言,貝雪芽一掃幾日來的愁容,跟著她哥哥一起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