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刮完保險箱的男人掂了掂袋子,扛在肩上。「怎麼樣?問出來廠沒?」他比較沒耐性,說了句髒話。
至于那名色迷迷的男人,走到張玲香的面前,伸手撫模她驚懼、蒼白的臉。「喂,你們看,這個女的長得還不錯。」
「呸!你只要看到女人都會說這句話。」他的同伙吐他槽。「不過我們的饒少爺倒是滿不高興的……」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饒繹天身上,然而饒繹天眼里,卻只瞧見張玲香求救的眼神,淌著淚,不斷地對他傳遞訊息。
求求你……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吧!
無聲的哀求仿佛籍著空氣傳了過來,然而饒繹天卻無能為力,只覺得被一股黑暗的挫敗慢慢吞噬,恐懼瞬間布滿地的四肢百骸。
他必須救她!但是他該怎麼辦呢?
色迷迷的男人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逕自將張玲香的裙子掀開來,月兌下她的內褲,見狀,他的同伴立刻調侃他。
「喂!你老毛病又犯了啊?」
「嗟!你要辦就快一點,我們該走了。」放下肩上的袋子,較沒耐性的男人抽起長壽煙來。
「住……住手。」饒繹天的聲音變得細啞。無法阻止男人的獸性。
「哈哈……」
張玲香的嘴被塞住,痛苦地申吟著,那人毫不留情的侵犯和同伴的婬笑聲,使她淚不斷地流著。
她想死!她好想死……
「哈哈哈!這女的滿帶勁的嘛!我也來一次吧!」見同伴佔有張玲香,他也跟著興奮起來了。
饒繹天睜大眼,發狂了。「住手!你們都給我住手!」
他站起身,不顧身體的不適,像一頭蠻牛往前沖,只盼能夠中止這種事情,但是另一個人抓住他的頭發,以膝蓋頂住他的肚子。
咚地一聲,饒繹天嘔口血,跪在地上。
「嗟,少爺一個,一點用都沒有。」男人丟下手中的煙在地毯上,引起小小火苗,卻無人發現。
饒繹天看著自己手中的血,心痛如絞。
喜歡的人在自己的面前被人強暴,而他卻無力反抗,他是全天下最窩囊的人了……他是那麼想保護她呀!
少爺……如果他沒有保護他人的能力,那他就不當什麼少爺了!也寧可自己從來就不認識她……
懊死!這種無力感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此刻世界仿佛在他腳底崩裂,令他墜入無垠的黑暗深淵中。
警笛聲、救護車、人聲鼎沸。
一把火燒光饒家大宅.也燒死了在饒家工作的僕佣。
遲歸的饒家夫婦一回來,見到幾乎被燒個精光的家,險些軟了腿,後來警方來通知說救了個男孩,他們立即趕到醫院去。
「繹天!我的兒子繹天在哪里?」進了醫院,方若雨蒼白了臉幾乎是撲向前去,隨便抓了個護士來問,但是護士卻被她嚇著了。
而她身後的饒浩雲則支撐著她縴弱的身子,同時支撐著她的希望。
「若雨,繹天一定沒事,你鎮定一點,要是繹天見到你這個樣子,他會更加不安的。」他面帶疲態地說。
其實他未嘗不擔心兒子的安全,只是他不能再給妻子任何的刺激,現在要是沒有一個人撐著,將來兩人都會一起崩潰。
聞言,方若雨注視著自己的丈夫,無助的點點頭,拭去眼角悄然流下的淚珠,緊跟著來帶領他們的護士至特別病房。
病床上,饒繹天早就醒過來了,然而他卻兩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動也不動宛如一座雕像。
「繹天!」
方若雨立刻靠向床邊,想抱抱自己的孩子,怎知饒繹天卻仍動也不動,仿佛靈魂已出竅,對四周的一切毫無知覺。
「繹天!繹天……嗚……我可憐的孩子,如果我們早一點回來,也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方若雨抱著兒子放聲哭泣著。
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這就是命運交錯的奧妙之處,若是明知早一點就會避免的話。也就不會有這椿悲劇的發生了。
饒浩雲沉痛地注視著這一幕,雙手握拳,暗暗花心中發誓非要找出凶手來不可。
饒繹天額上纏著白色的繃帶,手上、腿上處處傷痕累累,手腕插著點滴,嘴上戴了氧氣罩,看來是那麼地脆弱、無助。
「可惡!
饒浩雲轉過臉,試圖將抑郁在胸口的悶氣化散,卻無法成功。
一會兒,醫生來做檢查,饒家夫婦自然連忙詢問兒子的狀況。
醫術用手扶扶鏡框,看了一看手中的報告後道︰「嗯,他身上有多處淤傷和撕裂傷,其中腿骨有嚴重骨折,腦部似乎也有遭受重擊的現象,情況非常不穩定,尤其是精神方面,他似乎是受了什麼刺激。」
「是因為他目睹火災的經過嗎?我可憐的孩子……」方若雨止不住眼淚,顫著聲音問道。
醫生沒有下評論,只是吩咐道︰「這還要再觀察,不過希望你們能夠多多給予他關心,讓他早一點走出這個陰霾。」
「是的,醫生,這個我們一定做到。」扶著妻子顫抖不止的肩,饒浩雲鄭重地回覆醫生。
醫生點點頭,隨後便離去。
之後,警方在饒浩雲的強力要求下,做了深入調查並且找到當晚的幾名目擊者,很快查出火災背後的竊盜案。
「不行,這太殘忍了……不……」
房外,方若雨流著淚反對丈夫的提議,而為人父的饒浩雲也不忍心,但為了伸張正義,他只有耐心向妻子游說。
「若雨,我也不希望造成繹天的二次傷害,不過你也希望找出凶手吧?如果不找出凶手,我們怎麼對得起去世的張媽。娟兒他們呢!」
「可是……可足……」
「我知道這對繹天肯定不好受,但是他必須要學習自己站起來,否則他……唉!他是我的兒子,我也很難過,可是無論如何我們一定要讓凶手繩之以法。」
方若雨一陣沉默,好半晌才忍痛作出決定。
「我知道了。」
「嗯,那讓我來跟繹天談吧。」
方若雨點點頭,讓溫柔的丈夫牽著她,兩人一同進人饒繹天的房間內,卻不知,饒繹天早就將他們方才的談話听明白了。
他坐在鋪著白色床單的床上,望著窗外,平靜的的臉上沒有任何的喜、怒、哀、樂,他不像個十幾歲的孩子,反倒像個看盡,人世滄桑的老者。
他的沉默、令雙親心疼不已。
「繹大。」饒浩雲像平常一般坐在兒子的床畔,試圖讓饒繹天平心靜氣地看待接下來他要談論的事。「你的身體如何?最近頭還在疼——」
孰料,他迂回的問話方式竟被饒繹天開口打斷。「是警方的人要來問我那天發生的事嗎?」
饒繹天的直言令饒家夫婦吃一驚。
在事件發生以前,饒繹天是一個率真、好動的孩子,他喜歡戶外運動,在學校的功課更是一級棒。
另外讓他們自傲的一點是,饒繹無非常愛交朋友,他的朋友常常來家里走動,並帶給家里許多歡笑聲。
這場火災後,他們不得不暫時搬到市區的公寓里,雖然空間沒有過去的大,但起碼一家人仍相聚在一起。
不過饒繹天卻變了,他的朋友都曾來探視過他,卻為他冷漠的態度而逐漸減少了來訪次數,雖然也有幾個知心好友仍走得勤,但關系大不如從前,令夫婦倆緊張了起來。
他們不知道兒子究竟是遭到了什麼樣的打擊,否則他的性情怎會在事件之後完全改變。
此時,饒浩雲瞥見方若雨一臉訝異,隨即正色道︰「繹天,如果你不想而對警方的詢問,你可以現在就告訴爸爸當天的情況,然後再由爸爸轉告給警方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