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瑭容听了,彷佛瞧見年輕好幾歲的習天傲,紅著臉、垂著頭,答應要和她交往……
胸中的那股感動,她沒有想到如今竟能再體會一次……
梅瑭容自嘲又諷刺地揚起唇角,盯著習天傲不曾轉移的目光,突然覺得自己變了很多。
但,那又如何呢?
餅去的事誰都沒有錯,現在,她必須依照湯耀憲的指示,再次拿到習天傲作的曲子。
「原來如此。」梅瑭容強壓心中的不悅,「另外,我要代表耀憲感謝你幫我們作的三首曲子。」
「不客氣。母帶我听完了。」
「哦?那麼你覺得丁捷凡的歌聲如何?」梅瑭容著急問道。
丁捷凡是湯氏音樂公司力棒的新人,是個中美混血兒,會三國語言,今年才剛從大學畢業,前景十分看好。
假如再有「音樂之鬼」習天傲的親口保證,他一定能夠在今年內打敗天王紀津綠,成為新的音樂天王。
此時,趙緋雲正好端茶出來,听到他們在談最近才在電視上密集曝光的新人,皺了皺眉,忍不住插話,「他好像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耶!」雖然她也不怎麼欣賞紀律綠,不過真要她評論現下歌壇的明星,的確是只有他比較有看頭。
她的話引來梅瑭容一個白眼和習天傲一記悶笑。
「我沒有問你話,請你閉嘴。」梅瑭容生氣地駁斥著。
聞言,習天傲沉下臉,微怒地道︰「瑭容,緋雲不是下人,更何況她有說出自己看法的權利。」
此言一出,趙緋雲感動得險些就要抱著普天做,大聲尖叫了。
梅瑭容張大嘴,不敢置信地搖搖頭。
「天傲,你真的變了……」要是以前,他才不會這樣對她說話。
趙緋雲沒有理會梅瑭容,她對習天傲微微一笑,把茶放在他的面前,然後大剌剌地坐在他的身邊,決定要好好守著這個遲飩的男人。
習天傲喝著茶,對趙緋雲此舉暗笑在心里,胸中回蕩著一股暖意,更加珍視她的存在。
兩人親昵的動作在梅瑭容的眼里看來,自是更加憤怒。
她活像是玩具被搶走的孩子,暗自決定要破壞他們!
第七章
蹺著二郎腿,紀津綠大剌剌地坐在沙發上,听著湯氏音樂公司新人丁捷凡的歌。
在場的還有嚴覲揚以及久未在公司露面的趙緋雲,但每一個人幾乎都是苦著一張臉在听歌。
偌大的房內,只聞丁捷凡略微高亢的聲音—
有哪一種感情,是愈痛苦、愈深陷、愈愛戀?
有哪一種感情,完全沒有後路可退,只能沉淪?
有的︰,…因為我正沉淪、沉淪……
當樂音結束,紀津綠按下停止鍵,嘆了一口氣道︰「搞什麼呀!好好的一首歌,被個尖嗓子唱成這樣還能大賣。唉,我輸給他們了。」
「律綠,你說錯了,賣的應該是天傲的音樂,而不是丁捷凡的歌聲。」嚴覲揚在沉吟半晌後,作出結論。
沒有錯,以他這個音樂人來看丁捷凡這位新人,他的條件是還不錯,但他的嗓音實化不太適分唱這種低回、深沉的音樂。縱使他將感情掌握得不錯,也很難達到完美。
倒是一旁的趙緋雲一語不發,悲傷地咬緊下唇。這是她第一回听到習天傲寫這麼悲傷的曲子。
沒有結果的愛情固然動人,但總缺少了些什麼……只會讓听歌的人更加悲傷,如同她一般。
趙緋雲兩眼刺痛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從沒想過像習天傲這般淡泊又溫吞的男人,內心竟然會有如此大的波折及情感,也難怪他的音樂總是能夠打動人,3。
「喂、.你該不會是哭了吧?」
紀津綠的聲音嘲笑似地傳來,趙緋雲當然立刻瞪著他。[你在胡說些什麼?我哪有在哭!」不料當她伸手抹抹臉時,竟模到了些許濕意。[我……我只是覺得感動而已。」她辯解道。
紀津綠卻已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唉,哭了就是哭了,逞什麼強呀!」
「我哪有逞強!」
「還說沒有。咯,面紙借你。」紀津綠訕笑著將一盒面紙丟給趙緋雲。
「誰要你的面紙!」她又丟還給他。
嚴覲揚在一旁搖搖頭,看著他們倆吵嘴。這種情況老是上演,他早就視而不見了。
紀津綠將面紙放回桌上,突然問道︰「你這幾天在天傲那里,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人上門呀?」
趙緋雲以為他還在開玩笑,便故意說道︰「有呀!」
「是誰?」
趙緋雲指著他,哈哈大笑道︰「不就是你嘍!」說罷,原本放在桌子上的面紙盒現下又被紀律綠給丟過來,她連忙閃開,才沒有被打到。
「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說,除了我之外,還有誰到過天傲那里去!」紀律綠齜牙咧嘴地再問一次。
嗅到了一絲不對勁的趙緋雲看了他一眼,又瞧瞧嚴覲揚。
「是有呀—.你們想知道什麼?」
當下,紀律綠和嚴覲揚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由嚴覲揚開口說道︰「我們想知道那人是誰,到天傲那里做什麼。」雖然詢問這種事有違他們做事的原則,不過他們也是出自於擔心習天傲才會這麼做。
趙緋雲顯然也有些猶豫,因為她如果真的說了,就好像在揭習天傲的隱私一般。
他們當然察覺出趙緋雲的猶豫,嚴覲揚立即補充道︰「緋雲,我們都擔心天傲受到傷害。」
「傷害?!趙緋雲一臉疑問。
紀津綠果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馬上接口說︰「是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傲不善交際,我們是怕他被某個壞女人給吃了。」
「壞女人?」趙緋雲隨即聯想到梅瑭容,「你們是不是指一個長相不錯,但是說話有些高傲的女人啊?」
紀律綠又再度和嚴覲揚交換眼神,然後興味盎然地問道︰「對,就是她。她跟天傲說了什麼?」
趙緋雲一見到有人跟她站在同一陣線上,立刻忘卻兩人方才的爭執,氣呼呼道︰「那個女人要天傲再寫歌給她,真是厚臉皮!」
「厚臉皮?!紀津綠模模下巴,「嗯,的確。她老是糾纏天傲,我們也拿她沒辦法……」
「糾纏天傲?!這是其的嗎?」趙緋雲尖叫道。
這會兒,兩個人更是同仇敵愾了。
嚴覲揚見他們倆現在又擠坐在一起,活像是兩只露出尾巴的狐狸似地,不免對自己的想法有些失笑。
不過他為了知道內幕,並沒有將想法說出口,反而問道︰「天傲答應她的要求了嗎?」
不料兩人竟同時轉過頭來瞪著他。
「那怎麼可能!」
「天傲又不是笨蛋!」
零點!看這情況,兩人完全變成同一國的了。
嚴覲揚只覺又好氣又好笑,卻沒有再說些什麼。畢竟這是紀律綠要從趙緋雲口中問出消息的計策,他稍微配合一下也無妨。
「天傲沒有答應替那女人寫歌,她一定很生氣羅!」紀律綠問道。而單純的趙緋雲果然把那天發生的事全都抖出來了。
「是呀!你不知道有多好笑,天傲竟然把她給趕出去了。」
這個答案倒是令他們頗為吃驚。
「你確定你說的人是習天傲嗎?」紀津綠扯動嘴角問道。對方是習天傲耶!那個老是慢條斯理、不修邊幅的溫和男人……她會不會是搞錯人了呀?
趙緋雲對他們的不信任嘟了下嘴,于是把那天的情況仔細說明一次。
「天傲,你真的變了……」梅瑭容意味深長地道。
習天傲未置可否,只是笑著,沉默不語。
倒是趙緋雲心中很不是滋味,因為他們兩人好像在用她不懂的語言交談著,讓她一心只想搞破壞。於是她開口說道︰「那是當然,現在天傲的生活歸我管,我還幫他刮過胡子。」這她肯定沒做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