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舞業,台灣人,T大剛畢業,來美國是純自助旅行……
這簡單到不能簡單的簡報,連一頁的報告紙都填不滿。
但是真有這麼單純的話,她又為何搭車走了一段長路,偷偷進入他家呢?疑點仍是太多了。
凌舞棠睜圓了大眼瞪著他。「你……你……」
她開始懷疑,他們該不會是上輩子結了梁子,否則她怎麼能夠因為一塊小餅干和他結仇呢?
瞧她一臉恨不得對他施以拳腳的模樣,龍玄衛雖然覺得有趣,卻也提醒自己辦正事地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廢話。」
她轉過臉去,決定從此時此刻起好好培養她的脾氣,否則她要不被他氣死,也會被他關在這里悶死。
龍玄衛坐回椅子里,表情不變,但心里卻有些訝異,因為凌舞棠要是知道他的身份,又怎麼會笨得誤觸裝置?
于是他又問道︰「那麼我叫什麼名字?」
當他是腦子有問題,凌舞棠立刻日行一善地說︰「不是叫龍玄衛嗎?」
「很好,那我是做什麼的?」
「我怎麼知道?」
真是笑話啦!當初爺爺那個律師只拿了照片給她看,可沒有提起龍玄衛居然是這麼可怕的人物。
現下,她也終于開始為自己擔心,她該不會是被卷入什麼黑道仇殺、還是什麼走私毒品的案件吧?
否則他為何像審問犯人一樣地將她關在這里,嚴密監視。
嗟!真不知道美國的警察在做什麼,一個外國旅客由飯店消失了這麼久,竟然都沒有人報警或調查,也太扯了吧!
還是說,龍玄衛的權力已大到能一手遮天的地步嗎?
她放在飯店的衣物被完好無缺地送到這里來,不過當她拿到自己的東西時,早就發現他們搜查過了。
龍玄衛繼續問道︰「是嗎?如果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又為什麼會潛入我家里?你要找什麼東西?還是想要我的命?」他沒有什麼時間陪她耗下去了,因此他的聲音比起前幾日顯得更不耐煩。
他一向控制得宜的脾氣在凌舞棠的面前,好像很難掩飾得住。
尤其是當她以一雙墨黑的大眼,眨巴眨巴地盯著他時,他更藏不住原來的本性,這是令他感到最氣惱的地方。
「命?我要你的命做什麼?」凌舞棠的頭皮一陣發麻,她現在只想好好把誤會給解釋清楚。「喂,听好,請你不要再含血噴人了,我只不過是迷路又肚子餓才會跑到你家,根本不想偷什麼東西,也不想要任何人的命!」
哦,這其實是違心之論,因為她的確是想要偷東西,而那樣東西不巧正好掛在他的頸子上。
見凌舞棠似乎是仍不願說出來意,龍玄衛板起了臉,不帶笑的臉孔少了詭異感,卻多了令人發毛的嗜血味。
「你還是不想說嗎?」
他唇邊忽現的冷笑,讓凌舞棠一陣毛骨悚然。「我……我真的已經說了呀!是你不相信耶……」
困難地咽下口水,凌舞棠只能背貼著牆壁,眼睜睜地看著龍玄衛慍怒地朝她踱了過來。
他那令所有女人都怦然心動的俊臉,再度放大在她面前。
凌舞棠聞到一股讓她心跳加快的特有男性味道,臊紅了臉,也不禁覺得自己險些快窒息了。
呼,這世界上的女人,有誰能夠抵抗得了他的魅力呢?
龍玄衛的大手,毫不留情地攫起她幾乎快垂到胸前的下巴。
頓時,四目交會,凌舞棠完全忘了掙扎,宛如被催眠了一般,像面鏡子的瞳仁里,只映得進龍玄衛一個人的身影。
「女人,你到底要什麼?」
他鏗鏘有力的聲音敲擊在她的耳膜上,讓她只能呆呆地坦然回答︰「我……我要你脖子上的那條明月龍鏈……」
「我的項鏈?」這個答案例是出乎龍玄衛的意料之外,趁這個時候,他也發出了連珠炮似的問題。「你要明月龍鏈做什麼?是什麼人指使你來的?你還有其他的目的嗎?你到我家又是想要什麼?」
雙臂被龍玄衛捏疼了,凌舞棠不僅及時回神,也察覺自己說漏了嘴,于是開始掙扎。
「我……我是說你身上的那條鏈子好漂亮……快……快放開我!」
但是這話轉得有些硬,龍玄衛壓根兒不相信。
他脖子上的鏈子很少示人,就像此時此刻,因為一個小時後他必須去談一筆生意,因此明月龍鏈正好好地貼在襯衫里的強壯胸膛上,並不示人。
就算她先前已經看過鏈子了,那麼她又是如何知道這是明月龍鏈呢?
太可疑了!
愈想,龍玄衛愈是心急,一個沖動便突然掐住她的脖子,讓她幾乎快斷氣了。
「快說!我沒有時間陪你在這里耗下去!」
「咳咳咳……咳咳……我……我都說了……」凌舞棠的兩手試圖護著自己,但是龍玄衛的力量更大,她根本掙月兌不開他。
龍玄衛見她漲紅了臉,吐著舌頭,竟讓他又想起那一天的餅干事件,他的手勁微微放松了些。
「說,只要你把幕後主使者招出來的話,我保證你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而且安全將你送回台灣去。」
「咳咳咳……你……咳咳……你這臭頑固……咳……我都說……說了幾百次……咳咳……你是听不懂國語嗎?」凌舞棠連在不知不覺中以中文和龍玄衛交談都不自知。
現下要是不保住她這條小命,便萬事休矣。
別說是向爺爺討個公道了,就連思念的台灣小吃都沒機會再吃了,更遑論是再和台灣的好友們見面。
但是龍玄衛並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她掙扎的雙手,開始亂揮,可不一會兒就慢慢垂了下來。
龍玄衛這個人也不是普通的壞心,似看準她只剩一口氣才放開她,因此她立刻大口大口地吸氣。
他坐回位子上,冷漠地盯著她,很清楚地知道她保留了些許事情沒有說出來,不過她仍是他見過最不怕死的女人了。
以往,普通的女人見到他冷酷、無情的模樣,不是想色誘他就是裝可憐、大哭大叫的求饒。
但她看起來很不一樣。
尤其是那小小的粉舌,竟拿他有些精神恍惚……
龍玄衛蹺起腿,兩手再度環住臂膀,並且悄然在心中警告自己,絕對不能對女人心軟,也不能再犯同樣的錯。
他方才是稍微露出激烈的本性,不過也立刻壓抑下來。
好一會兒,凌舞棠總算是將空氣再度努力吸進肺里,回頭瞪著這個險些讓自己半只腳踏進鬼門關的男人,才發現自己一直都高估人性了。
他要是真想置她于死地,不要說是掐死她了,他隨便踩一腳,都有可能像踩死一只螞蟻一樣地踩死她。
但就算是如此,她也不能把爺爺給供出來。
雖然說她爺爺是一個品性不好、又老又色、笑里藏刀、百毒不侵、又干又扁的賊老頭,可也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不過,面對凌舞棠惡狠狠的瞪視,龍玄衛半揚起眉,只覺有趣,頓時審問犯人的興致便沒了。
「我再給你一段時間好好想想看。」
說罷,龍玄衛便踱往門口離開了。
凌舞棠立刻將自己的枕頭丟了出去。
「去!你以為你是神呀!什麼事情都得要照你說的來做,我凌舞棠才不會吃你這一套!」
可是她的心里卻在諷刺自己︰方才你明明怕得要命,現在他要是又踅回來,看你要不要命?
但她就是氣不過、忍不住,不甘心自己的生命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掌握在別人手上,她怎麼能夠不惱怒?
尤其是想到她這麼容易就受到龍玄衛的吸引,她就更氣了。
真是氣死人了!
第四章
龍玄衛才一走出電梯,就踫到迎面而來的符堤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