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曲綿兒小小的個頭沒有任何怨言,人就跑遠了。
戚仲渝的神色復雜難懂,看了她的背影一會兒後立即別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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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目光交纏得難分難舍的紀熾澄與段鶴蓮,終于同時開口。
「我……」
「我……」
兩人羞澀地相視一笑,再度同時說道——「你先說!」
「你先說!」
最後紀熾澄伸手,不自在地爬了下自己的頭發,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很漂亮!」
不懂什麼羅曼蒂克,也不懂花言巧語,然而紀熾澄所說出來的話,是那麼地撼動段鶴蓮的心。
因此這一句話對她而言,比千金還可貴。
她低垂著螓首,也小小聲地說了一句,「謝謝。」
兩個人的動作都很青澀,不過兩人之間的情意卻一覽無遺。
戚仲渝是很不想打擾他們這種無聲勝有聲的兩人世界,但是快開工了,他不得不來到兩人的身邊,咳了幾聲。
「嗯,抱歉打擾你們談戀愛。熾澄,你的女朋友先借我一下,等我拍完照,就立刻還給你。」戚仲渝打趣道。
段鶴蓮赧顏,正想反駁說自己不是他的女朋友,不料紀熾澄不但不駁斥,還笑著對戚仲渝說︰「請吧!不過如果你把她拍丑了,我們的婚紗照就不請你拍了。」
老天!她的臉更紅了。
「你……你在說什麼?」段鶴蓮結巴道。
但這兩個男人居然勾肩搭背地討論起來。
「熾澄,你瘋了嗎?你要到哪里才能請到比我還好的攝影師拍婚紗?」戚仲渝自傲地說道。
不過他的確是有自傲的本錢,因為他可是台灣首屈一指的國際攝影師,得過的獎項也是多得不得了。
紀熾澄用力地拍著戚仲渝的背,似乎有點公報私仇的味道。「比你好的攝影師多得是,又不止有你。」
「是嗎?」戚仲渝也不甘示弱,用力拍回去。
段鶴蓮見狀,實在是又好氣又好笑,卻插不上話。
不過……婚紗照嗎?如果是和紀熾澄結婚的話,她根本不在乎誰幫他們拍照。她臉紅地忖度。
扮倆好討論完畢,攝影立即緊鑼密鼓地展開。
這一回是先拍攝一組四張的大型海報,提供給各經銷點張貼,然後過兩天段鶴蓮必須再拍兩支廣告片,在數天後于電視媒體密集播出,又因為廠商非常重視,因此廣告會連續播上一個月。
屆時段鶴蓮會再度成為媒體大眾的話題,並且成為一種潮流。
紀熾澄正是如此打算著。
在戚仲渝專業的掌鏡下,段鶴蓮發揮她的戲劇細胞,一下子扮演冷若冰霜的嬌艷女子,魅惑人心;一下子又無邪地露出微笑,吸引眾人目光……紀熾澄的目光不曾離開過,他驕傲地鎖定她。
一旁,一個女子妒嫉的視線也沒有放松過。
她來回地瞧著紀熾澄專注的模樣,以及和段鶴蓮恢復信心的柔情綽約,令她幾乎捏壞了手中的飲料鐵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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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拍攝的情況非常順利,戚仲渝舉起手來要大家稍微喘口氣,休息一下。
段鶴蓮于是先去換另一套衣服、順道補妝,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她又馬上站到鏡頭前,拍攝另一組照片。
曲綿兒站在一旁看著所有的拍攝情況,覺得十分感動,因為這是她第一次參與這麼棒的工作。
這真是太好的打工機會,回去她會好好謝謝紀津綠的。
驀地,戚仲渝突然叫道︰「小綿羊!補妝!」
「有!」曲綿兒一愣,立刻沖向前去。
原來這次燈光打得很多,由于燈光會發出熱度來,因此燈光一多,段鶴蓮臉上的汗水便會破壞了原來畫面。
曲綿兒即刻仔細地幫段鶴蓮按壓掉汗水,再補上粉。
「謝謝你,綿兒。」段鶴蓮說道。
曲綿兒露出帶著稚氣的微笑。「不會,小橘哥哥也一定會希望你拍得漂漂亮亮的。」
听她這麼說的段鶴蓮,臉上竟出現了淡淡的紅暈,令曲綿兒覺得很有趣。
難道說……她反過頭去瞥了眼紀熾澄,他果然直勾勾地盯著段鶴蓮。
原來呀!他們是一對,哎!她還真是後知後覺。
段鶴蓮察覺曲綿兒的好奇目光,她不由得閃躲了下,因為她還不是很習慣被人看穿心事的感覺。
但是當她頭一轉,澄澈的眸子頓時張大。
那是……右上方的燈光一陣搖晃,眼看就要掉下來了,于是她大聲喊道︰「危險!」並且下意識將曲綿兒推開。
「轟咚」一聲,段鶴蓮原本預期該掉在自己身上的燈光,居然沒有砸到自己身上。
相反地,她被一個溫柔的胸膛抱在懷里,下一瞬她也立刻知道抱住她的人是誰,立刻慌了手腳。
「熾澄!哦……我的天!你在流血……」一瞧見紀熾澄一手護住她的頭,一手捂著頭頂還流出血時,她竟然哭出來了。
「我沒事……」
看到紀熾澄還在笑,她真的很想打他。
「什麼沒事,你都流血了……」這些痛覺,宛若轉移到她身上一般,令她感同身受地抽噎著。
「別哭……只要你沒事就好了……」紀熾澄溫柔地拭去她的淚水,在站起來的時候昏眩了下,差一點讓她嚇壞。
曲綿兒抱著頭,听到段鶴蓮的哭聲,她睜開眼時愣住了。
戚仲渝的俊臉在她面前放得好大……她不由得吞吞口水,心跳得好快,因為他居然一直盯著她看,眼楮眨都沒有眨動,連呼吸都吹拂在她的臉上……但是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很久,戚仲渝陡地皺著眉,離開她的身子,大步走到段鶴蓮和紀熾澄的身邊,她才松了一口氣。
「我看一下。」戚仲渝很快檢查了下紀熾澄頭上的傷口,便扶起他道︰「放心好了,他沒事,只不過頭上被打出個泂來而已,我扶他到休息室去休息,包扎一下就沒問題了。」
段鶴蓮對戚仲渝這種「草菅人命」的話頗有微辭,立刻堅持道︰「不行!我們要立刻送他去醫院。」
「什麼?這一點小傷根本不用……」
段鶴蓮卻憤怒地打斷他的話,「熾澄被打傷了頭,萬一腦震蕩的話,你要負責任嗎?」
雖然紀熾澄現在的意識還很清楚,但是不給醫生做一次詳細的檢查,她就是無法放下心來。
瞧段鶴蓮說得活似他得負責紀熾澄的下半輩子,戚仲渝舉手投降了。「好吧!你去換衣服,我們送他去醫院掛急診,這總行了吧!」
段鶴蓮立刻回到化妝室去換衣服。
戚仲渝扶著紀熾澄苦笑道︰「我的天,你的老婆還真可怕,我看你以後辛苦了。」
瞧她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樣,他寧可要一只「小綿羊」……紀熾澄嘴角揚起笑來,答了一句,「也許吧。」
方才鶴蓮焦急的模樣讓他暖了心、動了情,就算以後都是他「吃虧」,他也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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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仲渝將紀熾澄送至醫院,做了一次精密的身體檢查,也包扎好傷口,確認他的情況良好後,他一路送著他們回到紀家,將人給抬上房間,才帶著曲綿兒離開,只留下段鶴蓮陪他。
不過在他離開之前,仍不忘交代工作的事,「明天一早你得再來把剩下的進度趕完,否則我們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段鶴蓮明白戚仲渝的用心,是為了留給她和紀熾澄一個單獨相處的空間,便有些靦腆地允諾。
畢竟是她大驚小敝要他將紀熾澄送到醫院去,才浪費了這麼多時間,也妨礙到工作進度,她的確是要盡力配合戚仲渝才行。
但是當她瞧著紀熾澄額頭上怵目驚心的白色繃帶時,仍是讓她心疼得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