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鶴蓮的心卜通、卜通地跳著,因為紀熾澄只圍了條浴巾站在她的面前,她低垂著頭,像吃了辣椒一樣雙頰燒紅。
听話地取餅他手里的藥和開水,她毫不猶豫的將藥吞下去,再灌上一大口的水。
然後她終于提起勇氣問起昨夜的事了。
「我……我怎麼會在這里?」
她只記得她喝了很多酒,然後郝制作好像要帶她去休息……接下來呢?唔,頭還是好痛,她真的想不起來。
紀熾澄似乎並不在意在心上人的面前只圍著一條浴巾走來走去,收走她手上的杯子後,他在考慮是否要告訴她事實。
一向有些鐵石心腸的他此刻竟有些猶豫,怕是傷害了要小心翼翼保護的寶物,自己便會後悔。
于是他決定給自己和段鶴蓮一點緩沖的時間,走到衣櫥前道︰「你先到隔壁的書房等我,我換個衣服。」
段鶴蓮瞄見他背對著她挑衣服,她竟又開始心律不整了。
完了、完了!遇上紀熾澄之後她就變了,可是……為什麼她只對紀熾澄才有反應呢?
演藝圈里的帥哥何其多,她的條件也是一等一好,然而卻只有紀熾澄入了她的眼,這就叫情有獨鐘嗎?
「我知道了。」段鶴蓮平穩了聲調說道,然後照紀熾澄的指示,穿過一道木門來到他的書房。
只是這麼小小的一段路,就足以讓她腿軟……唉!她真的陷得很深了。
***
段鶴蓮的母親孫麗敏在年輕的時候,曾是一位民歌餐廳的駐唱歌手。
她甜美的外貌和優美的歌聲,讓她被一名星采給相中,沒多久的時間便出了她的第一張唱片。
然而事實總不如想像中理想,她的第一張唱片賣得並不好,因此唱片公司不打算再替她制作第二張唱片。
而唱片公司給她的理由是她的條件還不夠好、不夠強勢,所以他們沒有辦法再替她制作唱片。
或許真的有人是天生當明星的料,與孫麗敏同時出道的某位歌星卻一炮而紅,令她感到又妒嫉又難過。
于是她回到民歌餐廳繼續唱歌,直到認識段鶴蓮的父親,相中他傲人的家世後毅然下嫁。
因為她決定將自己的孩子培養成超級明星,讓孩子永遠站在所有人的頂端,永遠完美。
而她也一直灌輸段鶴蓮這個意念,讓段鶴蓮活出驕傲來。
然而事情卻不如她想像中順利,跑出了紀熾澄這個程咬金來,讓她感到頭疼不已。
尤其是昨夜郝制作的一通電話,和今天一大早報紙娛樂新聞頭條,她便覺得自己猶如身陷絕境一樣難堪。
雖然他們沒事先簽約,但是早已口頭約定好了,因此她當然希望段鶴蓮能夠演出郝制作的連續劇。
于是她先是去了一趟紀熾澄的公司,發現他今天竟臨時請假沒去上班,她便開車直搗上紀家去。
幾分鐘之後,孫麗敏站在紀家大門口,神情激憤地死命按著電鈴。
「給我開門!姓紀的!」
此時此刻就算是吵,她也要把紀熾澄給吵出來!
「紀熾澄!你耳朵是不是聾了!快給我開門!」孫麗敏平常能干的模樣在此刻看來,有如母老虎一般。
為了符合星媽的模樣,她厲害、超群,不管是逢迎拍馬她都能夠做,同時卻也十分看不起其他的明星。
听說在她生氣的時候,只消銳眼一瞪,就足以讓那些毫無經驗的新人嚇得腿軟,在她面前必恭必敬。
但也有人不買她的帳,比如說紀家三兄弟,因此她討厭他們,討厭到骨頭里去了。
要不是他們對段鶴蓮不錯,有時還會推薦段鶴蓮上節目,算是有些利用價值,否則她才懶得對他們和顏相向。
換好衣服的紀熾澄來到房外,正好看到由書房沖出來的段鶴蓮,他立刻攔住她。「我去就好了。」
段鶴蓮心想,昨天的事情可能出了問題,神情便有些僵硬,她緊張道︰「但是我媽她說不定是來接我的。」唉!如果這件事真被她給搞砸,那她就真的吃不完、兜著走了。
然而紀熾澄臉上堅定的表情,卻教她不得不折服,也令她出神的盯著他的俊臉瞧。
紀熾澄,總是令她又愛又恨的。
「你在這里等。」他再次說道,聲音里有很明顯的堅持。「讓我去跟你母親談,好嗎?」
段鶴蓮被他的目光吸引,只能呆呆地點頭。
紀熾澄露出像是獎賞般的微笑,沖動地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讓她立刻瞪大了眼。
「在這里等,千萬別下樓去。」他一再囑咐,就是怕一會兒她會听到了什麼。
模著自己的額頭,段鶴蓮只有漾紅了臉目送他離開。
在她瞧不見紀熾澄的身影後,一股寒意立即自腳底涼了上來,令她不由得以雙臂環緊自己,顫抖了下。
究竟是怎麼了?她竟極度感到不安。
也許她應該過去瞧瞧情況比較好。
按捺不住好奇心,她等紀熾澄下樓後沒多久,才悄然跟上……***
紀熾澄很快地下了樓,當他一打開大門,段鶴蓮的母親孫麗敏便站在大門口,她手叉在腰上,高傲的仰起了下巴,盛氣凌人。
紀熾澄露出冷笑,不動如山地擋在門口,這個模樣仿佛在捍衛自己地盤的猛虎,盯著入侵者。
「讓開!我知道鶴蓮在你這里!」孫麗敏最討厭這樣的紀熾澄,他令她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
不!她什麼都沒有做錯。
她要讓鶴蓮演出名導演導的最好戲劇,讓鶴蓮唱名唱片制作人制作的唱片,她當然沒有錯。
然而紀熾澄並沒有讓開,闃黑的瞳仁閃著怒意,沉聲道︰「你難道不知道昨晚的事情嗎?」
外冷內熱的紀熾澄一向情感不形于色,由于幼時的磨練使得他比一般的孩子早熟,外表斯文的他卻帶有一股壓迫感。
如今,他全身散發的是王者氣勢,更是他想要保護自己所珍愛的人的一種表現。
他把對段鶴蓮的感情擱進心里,就像涓流不息的河水般,淡淡的,卻暢流千里遠,不停不息。
同時他的愛一向不輕易付出,然而一旦付出,便至永恆。
他知道自己是怎麼樣的男人,更明白他自己要的是什麼,因此他一直都是循著自己的直覺做事。
愛上了段鶴蓮,更是如此。
孫麗敏聞言,略微一震,怔了會兒才回神。
「我想,就算鶴蓮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干你的事吧?她是我的女兒,不是你的!」她略帶怒意地道。
好像瞧見隔壁鄰居都悄悄拉開窗戶偷听他們的談話,紀熾澄伸手爬了下頭發,惱火的將孫麗敏拉進屋里來。
「我們到里面談。」
孫麗敏則是把握這個機會,迅速甩開紀熾澄的手往屋里頭跑,希望找到段鶴蓮立刻帶她回家。
但是紀熾澄的動作也很快,大跨個幾步,立即以高頎的身軀擋住她的路。「你想都別想!」
紀熾澄早就洞悉她的想法,露出陰鷙的表情。
思及孫麗敏有可能再將鶴蓮出賣,他的心里早就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不能夠讓鶴蓮再受到任何的傷害!
因為不管是現在抑或是過去的表現,都在在地表示孫麗敏根本愧為人母!因此他無法放心將鶴蓮交給她。
「放開我!」孫麗敏再度被紀熾澄攫住手,她于是大聲叫喊,「鶴蓮!你在哪里?快出來跟我回去!鶴蓮……唔——」
「不要再叫了!」雖然紀熾澄並不想對長輩無禮,但他仍是快速捂住她的嘴,就怕驚動段鶴蓮。
同時,也更促使他想要將話攤開來和孫麗敏說清楚,並且希望她讓鶴蓮在這里住一陣子,並好好想清楚什麼才是為人母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