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亞雛望著紀覓藍,他立刻朝她自信一笑。
「是呀!我現在還是這麼想。」他側頭問童亞雛,「你知道什麼是‘去三得一’嗎?」「我不知道。」拍片的事,童亞雛也是進了片廠後才多少知道一些,但是仍然不夠多。
紀覓藍的臉上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他道︰「那是希區考克的一句話,像希區考克這麼棒的導演,拍攝的每三呎底片之中,仍然有兩呎的底片被棄而不用。」「這麼多呀!」童亞雛大感意外,紀覓藍的博學多聞,也是其中之一。
「沒有錯,如果我想突破希區考克的成績,恐怕要努力好多年。」紀覓藍難得謙虛地說道。和他平常狂妄的模樣不同。
見他的闇瞳里閃著耀眼的光彩,童亞雛不由得月兌口說道︰「不會的,我相信你拍出來的電影,會比希區考克更好!」不料話才說罷,她的臉也紅了。
賀綰綠和紀覓藍都意外地盯著她瞧,尤其是紀覓藍的視線,燒灼著她的臉,讓她羞怯地別開臉。
賀綰綠是過來人,很識相地端著她的咖啡去一樓陪闕淮歆。
紀覓藍用手將童亞雛的下巴抬起,悸動地說道︰「好,那我當一個好的導演。到時候請你來幫我的演員做造形吧!」童亞雛聞言,感動充斥在她的胸腔里。她如何能夠告訴他,三天後。他們就不再見面了?
「亞雛,你怎麼了?」童亞雛不小心眼眶一紅,哭了出來。現在她好後悔沒有在紀覓藍說愛她的時候,也把自己的心意說出來。
于是她撲進紀覓藍的懷里,哭道︰「吻我,再吻我一次好嗎?」紀覓藍雖然好奇她為什麼這麼要求,但是這麼甜蜜的要求,他怎麼能拒絕,因此他立刻吻上她的唇,熱烈交纏……
第十章
五天後
童亞雛穿著一襲白色套裝準備出門找工作,但是她才下樓,就瞧見童亞黠笑得賊兮兮的。
她皺了下眉,看著該去上課而沒去上課的妹妹咳了幾聲並走進客廳,她于是也跟了進去。
孰料一踏進客廳,她愣了下。
奇怪,除了小黠之外,連父親也在。
「亞雛,你不要擋在這裹。」這會兒,連童媽媽也在忙碌著,將一盤剛切好的水果端進客廳。
童亞雛杵在原地,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再看看客廳,她又覺得有些不一樣,大盆栽後的牆上多了一幅畫,廚房里兩天前也添購了母親一直很想要的新冰箱……她心里只有說不出口的怪。
童爸爸瞧見她,便把手上的報紙一抖。「亞雛,你不是要去找工作嗎?怎麼還不出門?」童亞雛動了下,往玄關走去。「爸,今天你和小黠怎麼都沒上班、上課?」平常這個時候哪看得到他們的人影。
童亞黠朝玄關喊道︰「我考試,放溫書假!」童爸爸也說︰「我今天晚點去。」童亞雛的月眉一蹙,沒再問了。
童媽媽突然追了出來,對大女兒說了一句話,「你可別再辜負人家了。」「辜負人家?」童亞雛一頭霧水。她何時辜負人了?
「唉!反正你听話就對了。」「媽,到底是什麼事?」被童媽媽推出門外,童亞雛揉揉昨夜哭腫的眼楮,盯著自家門哭笑不得。
怎麼才一夜而已,她的家人全變了樣?
也罷,反正她的心情低潮期五天前就開始了,失去紀覓藍她已夠難過,她不在乎再多個幾天。
步出家門,童亞雛立刻看到一輛黑色的重型機車,她的呼吸仿佛停止,雙眼倏然一亮。
是紀覓藍嗎?會是他嗎!童亞雛馬上飛奔至機車旁,但是機車上只有一頂黑色安全帽,沒有紀覓藍的人影,這又令她大感失望。
「你在找我嗎?」童亞雛一回頭,高興得想哭又想笑,因此只能捂著嘴,緊瞅著他的頎長身影。
想笑,是因為她好不容易又見到他了;想哭,是因為兩人見了面又要分開,更添哀傷。
「你不想問我為什麼來嗎?」紀覓藍走到她的面前,深邃的眼里淨是慍怒的火苗。
他居然在童亞雛離開了一天後,才從梅芷英那里听到消息,當時他的怒火一來,幾乎偏及每個和他共事的人。
要不是馮聖人,他大概會像「未世之罪」中的男主角崔西一樣發飆。
童亞雛垂下小臉。「對不起……」「你沒有別的話好說嗎?」他可不是為了這句話才來這里的。
然而,她還是只有這句話能說。「對不起……」紀覓藍急躁的一面不由得顯現,抓著她的手臂問道︰「為什麼不告訴我?梅芷英的事情我會處理。」他氣的不光是這個,而是在他對童亞雛剖心掏肺之後,她還是不願意將她的事情與他分享。
雖說他以前曾戲弄過她,但是她給他的傷害才是最重的。
瞧見紀覓藍指責的目光,童亞雛的眼一紅,開始刺痛了起來,最後忍不住掉下眼淚。
「我……我不是故意的。」看到她哭,他也于心不忍,但她若是不把話說明白,他們難有未來可言。「那麼告訴我,梅芷英是怎麼對你說的。」「她告訴我,如果我再跟你一起,她就要讓你無法再演戲……」這也是她最無法忍受的事。
沒有辦法再演戲,紀覓藍該怎麼辦呢?
他的理想和抱負,她不能磨滅它!紀覓藍再也忍不住地抱著她。「你听我說,亞雛,梅芷英在騙你,她根本沒有那個本事讓我在演藝圈消失。」「騙我?」紀覓藍咬牙說道︰「對!她的那些親人在什麼地方工作都是騙人的,事實上她只有一件事情說對了,那就是她叔叔是‘末世之罪’的出資人,除此之外的話,她全都是騙你的,就是為了要讓你離開我。」但就算梅芷英真把童亞雛給逼走,他也不可能跟梅芷英在一起,因為很不幸的,梅芷英剛好就是他最討厭的那種女人。
因此就算他沒有愛上童亞雛,梅芷英也不會是他的第二選擇。
埋在他懷里的重亞雛抬起頭來,哭得更凶。「那我還……我還……」「對!你是個大笨蛋,我都說那麼白了,你還不信任我,難道你根本不愛我,所以才會猶豫不決?」紀覓藍突然把她給推開,童亞雛心兒一揪,慌張得更厲害。
「覓藍,不是這樣子的,不是……」她瞧見他背對著她,好像是要離開了,她連忙拉住他的大手。
「不是什麼?你不把話說清楚,我永遠不知道你的心意,你要我從何猜起?」由于紀覓藍背對著童亞雛,因此她看不到他算計的眼神。
「我說、我說!你要听什麼?」童亞雛急喊道。
「我想知道為什麼你不願回應我的心意?」他那天的表白雖然是醞釀已久,但沒听到她的確認,他總覺得不安。
要知道語言雖是利器,但它更是撫慰人心的推手。
童亞雛猶豫了下,才緩緩說出來,「因為……因為我覺得我長得又不好看,你會喜歡上我太奇怪了……」「我喜歡上你一點都不奇怪!」紀覓藍低吼道。「我喜歡的又不是你的外表,而是你知我的心,你知我演的戲劇,你更知我的本性……你又怎麼能夠因為自身自信心不足而否決了我的一切!」童亞雛抹著臉上的淚水,用力地扯著他的手,不讓他走。「對不起……嗚……我真的很抱歉……」「你道歉也沒有用!」紀覓藍甩開她的手。
「不要!」童亞雛飛撲過去,從他的身後將他牢牢抱住。「不放!我不放手了……」紀覓藍停住身子,顯然也有料到她會這麼做。